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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墻洞偷窺的?”周韶遲疑片刻后道:“兩個月前。”我算了一下時間,確認是宵朗出現后的日子,驚喜追問:“你可有看到我院子里有不正常現象?”“沒有,”周韶搖頭,順便卷起袖子,露出滿手紅腫和細微血痕,和我訴苦,“也不知誰規定花園里要修池子的?盡養蚊子,害我蹲草叢里天天挨咬,癢得簡直像凌遲!難受死了!”白琯黑著臉:“活該!”我無奈,使了個小法術幫他去紅腫,再將宵朗出沒的時間告訴他,問:“你真沒見過奇怪的人進入我屋里嗎?大約是亥時。”周韶抓抓頭,肯定地說:“我真沒見過奇怪的人。”我追問:“一點怪事都沒有?”白琯道:“或許宵朗使了隱身法吧。”周韶猶豫道:“我偶爾盯得累了,也會走個神,去喝茶水,吃糕點。若是發現有陌生男人進師父屋子,我絕對會像剛剛那樣跳出來。”我見問不出什么有用信息,無奈嘆了口氣,順口安慰倒霉卷入困境的周韶:“魔將當前,你膽量實在不小。”周韶謙虛:“哪里哪里。”白琯冷道:“算了吧,他絕對是沒看清楚魔將的臉就激動喊出來了,待發現不妥時,想縮回去已來不及了。”周韶狠狠剮了白琯一眼,尷尬低下頭去。百般無奈中,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梨樹被夕陽染上殘紅,隔壁院子小佛堂里的木魚聲不斷傳來,周韶家人上門找過幾次少爺,皆備變成凡人模樣的炎狐花言巧語忽悠過去,只以為他在師父家廢寢忘食,勤奮好學。我呆滯地看著滿天彩霞,靜靜想著心事,等著夜幕降臨,惡魔上門。月瞳終于醒了,他挪動身子時不小心碰觸到傷口,痛得齜牙咧齒,卻沒叫出聲來。我放下簾子,走到他身前,輕輕捧著他受傷的手,再叫來周韶和白琯,愧疚對他們道:“對不起,因我無能,把你們害到這個地步,我根本沒資格做你們師父。”白琯勸慰:“別說了,這事怪不得你。”周韶也說:“是壞人太混賬!”“不管什么理由,做師父都要維護徒弟的,因為……你們師公就是這樣做的,”我搖搖頭,不敢對上他們的視線,“我很后悔,痛恨自己以前要裝清高,看不起武功和法術,把時間盡花在詩詞歌賦,道德經文上,大家笑我是‘書呆子’,我心里還不忿氣,如今想來,他們竟是半點沒錯。如果我當初習武再努力一點,頭腦再聰明一點,又或者是聽話一點,不要私自下凡,就不會有今天禍事。”周韶正色道:“師父美人,你這話大大不對。凡間百花,萬紫千紅,有人愛牡丹艷麗,有人愛寒梅風骨,有人喜茉莉花清香,荷花清雅,總歸各花有各花的好。可世事無常,何來完美?莫非你要在冬天里怪罪牡丹花謝,嫌其不耐寒?統統歸咎是錯?”“該倒霉的時候總會倒霉的,師父你救我時,路邊死的那些才子,難道就幸運嗎?”白琯忽而警覺問,“千古艱難唯死解脫,莫非師父你……”“我還沒那么不負責,”徒兒體貼得讓我想掉眼淚,忙道,“原本我想著妥協與他,換你們活路,可是魔終究是魔,看赤虎對月瞳的所作所為,讓人心驚膽戰,屆時我們四人同入魔界,怕是生不如死,我現在唯一剩下的法子便是移魂了。”“移魂?”三個徒弟都傻愣愣地看著我。我擦擦眼角溢出的感動淚痕,在屋子里翻找一通,拿出一面銅鏡,一塊硯臺,一方印章,擱大家面前,解釋道:“我先用魂絲將你們一魂一魄強行抽出,轉去物件上,再毀去原身,用死去的rou體麻痹魔將視線,你們便可留在隱蔽處,保住性命。將來吸收日月精華,靜心修煉,過個幾千年,重新再生!”周韶驚道:“媽呀!幾千年?!師父美人,你還不如要我命!”白琯決然:“我寧可給魔將虐死。”周韶附和:“我十世善人,還不如早死早投胎,去閻王那里掛個號,下輩子還是富貴命。”白琯鄙視:“師父你的點子太餿了!”我絞盡腦汁,想了一下午的主意,被殘忍否決了,很是失落。我悲憤問:“宵朗快來了,你們還有什么好辦法?”白琯提議:“師父,咱們一起自盡吧!寧愿玉石俱焚,也不讓色狼占便宜!”周韶贊同:“對對!我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好歹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待宵朗來了,發現想要的一樣都得不到,活活氣死他!”我怒:“你們就那么想死?不能有更靠譜的提議了嗎?”兩人同時看看院子方向,同時搖頭,同時道:“沒有了。”醒來后一直沉默的月瞳,忽然開口:“有的,逃生的路……還有一條。”語驚四座,大家抱著病急亂投醫的心態,期待地看著他。“你們會原諒我嗎?”月瞳卻吞吞吐吐,似乎在為難什么,不太想說。白琯急了:“死到臨頭,你還在擔心什么?結局再慘也好過你被赤虎虐死,師父被宵朗抓去吧?”“玉瑤,我騙了你,我不是修行五百年的貓妖,而是修行了五千年的靈貓,我父親是靈貓一族的族長,我們家世世代代守護天路……”月瞳咬著唇,聲音細若蚊鳴,滿是愧疚,“五千年前,魔族入侵,父母戰死沙場,兄弟姐妹無一幸免。只有我天生異瞳,法力低微,他們便留下性命,抓去拷問天路位置。可是我答應過父親,守護天路是我族責任和榮光,寧死也不能說,魔族便將我監禁了三千多年,終于有天放松監禁警惕,讓我找到空隙,用變化之術逃出來,躲躲藏藏上千年,蒙三尾狐妖相助,藏在西山。”我曾在上古典籍里見過靈貓的記載,是生于月圓之日的異獸,渾身雪白無一根雜毛,貌若虎,形如獅,吼叫如雷,精變化,善蠱惑,性殘暴,后被菩薩收復,為鎮魔之獸。這種可怕的妖獸,和月瞳小白貓何來半點相似之處?我膛目結舌,怎么也不敢相信。月瞳推開被子,緩緩站起身。他身形變高了,不再是青澀的十四五歲少年模樣,而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眉目展開,美貌依舊,只是金藍瞳孔里少了天真無邪的幼稚,取而代之的是飽經折磨的滄桑,他愣愣地看著我,帶著依戀和回憶,恍惚間,讓我有自己是他世界上唯一寶物的錯覺。他伸出手,小心翼翼拂過我的發,如蜻蜓點水,一觸而過。只有熟悉,沒有討厭的感覺。這一刻,我快要窒息。他說:“原諒我,我也是不得已。”我嘶啞地問:“為何要騙我?”月瞳垂下頭,昏暗中,銀色發絲如絲般撒過大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