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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占據心頭,東恩雨只能把頭壓低,因為她已經看不見任何路,唯有看著自己,才能找回重心。她做了這么多,有誰感謝過她?僅僅’任務完成’四個字,她得背負多大罪過?就算不必對他人負責,女人卻無法與良心妥協。無疑是摧毀自身的折磨,日以繼夜地折磨著……"沒事的,不會有事的,"陳正緩緩睜眼,低聲說道,"妳會沒事的,恩雨,所以別哭了,又不是娃娃,哭成這樣多難看?妳瞧,這不是活得好好的?能說,能哭,喘著氣,不是好好的活著?"男人低頭將東恩雨拉開距離,用袖子抹去東恩雨滿臉淚水和鼻涕,"瞧妳這模樣,讓人看了笑話,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肯定紅腫。"陳正邊說邊擦去不斷滾落的眼淚,混著灰塵,女人的臉被弄得又臟又花,狼狽不堪。東恩雨垂著頭,任由陳正揉著臉頰,她已經累得無法管外界眼光,現在她只覺得疲憊壓在身上,連抬眼的動作都吃力,所以女人只能放緩呼吸,讓發熱的身子停止顫抖,她只想閉上雙眼,等待時間流逝,等忽略這種噬心的疼痛,等忘了什么叫良心……"走吧,"陳正看東恩雨終于稍微冷靜下來,一張擔憂表情放松許多,"回家吧。"他扶起東恩雨,女人卻因為車禍導致腳踝受傷,走路時搖搖晃晃,陳正扶了東恩雨幾步,干脆直接背起女人。趴在陳正背上,東恩雨沒了平時’熟女’模樣,在陳正身邊她依舊是個孩子。輕閉上雙眼,感受胸前的溫暖,她現在才發覺,陳正的背是這么寬大,肩膀上扛起的,遠比女人想的還多,蒼蒼白發下,是多么堅韌的靈魂。那個扶養她長大的陳叔,從來沒有放棄過她,雖然總板著張臉,卻總在她跌倒時,愿意伸手向前。就像現在……當她快被沼澤淹沒時,將她拉起來。胸口脹痛已經消失,開口道歉時,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潰堤,眼淚奪眶而出,混著不安滾落,那種毫無美感的大哭,宛如走失的孩子般無助,卻讓東恩雨獲得解脫,撇去任何掩飾、面具、陰謀,純粹為了認清自我而松懈。一句,回家吧。讓東恩雨感到無比安心。"…陳叔……"幾乎快睡著似地嗓音,傳進男人耳里。月光下,陳正背著東恩雨走下山坡,拉長的影子,溫馨重迭。女人下巴擱在陳正肩上,輕輕閉上眼,讓風吹涼的眼淚滑過臉頰。陳正喘了口氣,側過頭卻沒法看見東恩雨。他只感覺脖子稍微一緊。"謝謝。"一句彷佛呢喃般的道謝,順著風吹進男人耳里。看不見,卻能聽出淺淺地微笑弧度。陳正眨了眨眼,重新背好東恩雨,淡淡應了聲,"嗯。"作者有話要說:"此文的小清新即使切開也是黑的,更別提其他已經黑透的角色。"這是灼灼自己給不擇手段的評(笑)存文又空槽了,所以請假幾天,如果沒意外,下星期就能繼續日更(逃)☆、CH125夏日午后皇家航空,機艙奢華度可說是航空之最,盡管票價昂貴,依舊常被旅客搶購一空,尤其特別受知名人士及企業大亨青睞,包機飛行也成了常有的事。經濟艙內,坐位比照其它航空頭等艙般,即使長途飛行也絕對不會疲憊或是無聊,機上的游樂設施更是應有盡有,為了避免孩童吵鬧,每趟飛行航程絕對配上最新款的電動游戲。然而,當一群孩子圍在屏幕前熱烈討論對戰游戲時,卻有個孩子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她被機上空姐們昵稱為,小小姐。潔凈純白的臉蛋,漆黑如墨般的眼眸,眨眼時,彷佛是個陶瓷娃娃般的女娃,長發綁成雙馬尾模樣,穿著桃紅色中國結洋裝,腳上蹬著繡有蝴蝶結的紅色皮鞋,渾身充滿中國年節的氣息,盡管年紀尚幼,卻懂得什么叫做禮貌,從登機那刻起就非常乖巧溫順,坐在位置上不哭不鬧,始終低著頭玩自己攜帶的游戲。一幅三十六片幼兒圣誕節凱蒂貓拼圖。"啊!"女孩驚呼聲,手上拼圖滾落一片。她晃著腿,低頭尋找滾落的拼圖,視線從腳邊沿著地毯往前,只見一雙黑色高跟鞋映入眼簾,女孩微微抬頭,是名妝容淡雅的空中小姐,她笑得溫柔,優雅地蹲身替女孩撿起拼圖。"來,拿去。"女人與女孩平視,伸手遞上拼圖時,為了不驚動年幼的孩子,她甚至放輕說話音量,不過女孩卻直直盯著女人,似乎在戒備著什么,遲遲不肯伸手接過,莫名的僵持讓空姐的笑容越發尷尬。"小水母,姊姊替妳撿拼圖,該和人家說什么?"這時成熟女聲從女孩身后傳來,空姐仰面,這才注意到女孩身邊的女人。身穿名牌大衣,一頭波浪長發挽在左肩,看似隨意卻毫不邋遢,反而充滿性感又嫵媚的氣質,女人摘下諾大墨鏡后,一雙墨色眼眸透出淺淺笑意,嘴角勾勒的弧度恰到好處,她說話時不經意伸手撫過女孩的頭,彷佛提醒女孩該有的禮儀。"謝謝姊姊。"被喚做小水母的女孩聞言,接過拼圖揚起一抹純真笑容。空姐一愣,頓時羞紅臉頰忙說不客氣,飛也似地離開座位區。成熟女人見狀,若有似無地聳了聳肩,被小水母迷倒的男人、女人多得是,身為女孩的監護人,東恩雨早就習慣了。她挪了個舒服姿勢,低頭繼續看時報雜志,剛翻頁,卻被身邊的女孩給扯了下頁面,迫使女人注意對方。"媽咪,到了嗎?"女孩爬上椅墊,身體越過扶手,半個身子趴在東恩雨手臂上。女孩眨了眨眼,忍耐差不多到了極限。東恩雨抱過女孩讓她坐在腿上,側過頭,窗外已經能看見都市獨有的繁華光彩。睽違兩年再次回到北區,東恩雨心情有些激動也有些復雜,雖然人們常說時間是治療創傷最好的良藥,但東恩雨寧可說時間是裁縫師,將過往丑陋的記憶與現今縫在一起,不能舍去,卻也沒太在意,總歸它就在那,沒有消失過。進入國界后,機長的廣播讓東恩雨更有回家的感覺,只見小水母蹬著腿,下降的重心讓她非常好奇,摀著肚子呵呵笑著。落地后,女人抱著小水母入境,這趟行程兩人都沒帶太多行李,東恩雨只拉著一個行李箱,牽著小水母走進機場大廳,剛跨出大門,小水母立刻開心地大力揮手。"爺爺!奶奶!在這里!這里!"女孩甜如蜜糖的嗓音引起周遭旅客注意。只見小水母掙脫東恩雨的牽制,飛快地竄上前投入另個懷抱,對方是白發蒼蒼的老太太,雖然臉上布有歲月痕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