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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薰著暖香,丫鬟仆婦頷首低眉,鳳歌正坐在鑲金嵌玉漆金雕花的鳳床邊垂淚,雪堆的輕紗帷幕被碧玉鉤分,床上只見錦被堆就,一人臥于其中。明霞上前附耳稟報:“夫人,鳳王來了。”鳳歌連忙轉過頭,看見若櫻便忙抹了抹眼淚,啞著嗓子道:“你來啦!先前你也穿著濕衣,要不要緊?若是不好過便找太醫來?!?/br>若櫻輕輕搖了搖頭,徑直走到鳳床邊,俯下身子看若鸞。若鸞雖醒過來,卻一直閉著眼睛,到現在都還未說一句話。鳳歌知她心里難受,便也沒有吵她。只是兒女都是心上的rou,女兒受了苦楚,比她自己受了苦要疼一萬倍,只恨不能替代,心內同樣難過,便一直在默默垂淚。若櫻把手中的手爐遞給丫鬟,素手撫了撫若鸞的小臉。若鸞臉色有著不正常的潮紅,鼻息微熱,額頭上的紅腫青紫已經被抹上了一層淡綠的藥膏,幽香撲鼻,她的身子素來嬌弱,今日又喝了幾口冰冷的湖水,雖太醫來得及時,還是不可避免的發起熱來。“meimei吃藥了嗎?”若櫻輕聲道。鳳歌吸了吸鼻子,抹著眼淚道:“吃了一劑,太醫說救的及時,倒沒多大妨害,就是受了點驚嚇,慢慢將養著吧!”她頓了一頓,伸手拖過若櫻的手輕輕撫摸著,低聲道:“先頭娘擔心你meimei,口氣重了點,你莫放在心上,我疼你之心不比疼若鸞少,就希望你們都好好的。”說著,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若櫻默默感受著這份溫暖,爾后拿起帕子幫鳳歌擦拭著眼淚:“您別哭了,眼睛哭腫了便不美了,今日是我疏忽了,往后我會注意,必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敝皇沁@些小姐們也太可惡了,若鸞的事若就這樣善罷甘休,下次她再去這種場合,那些人只會更過份的恥笑她。正在這時,丫鬟掀起絲制的簾籠進來稟報:“候爺陪著太子殿下在院外,問二小姐安好?!?/br>鳳歌遲疑了一下,看著若櫻道:“若櫻,你看……要不……讓太子殿下進來吧?”若櫻心下納悶,心說您才是女主人,人家進的是您女兒的繡房,干嘛問我???鳳歌卻以為她不愿意,復又道:“你不要多心,若鸞和太子打小親如兄妹,若鸞也最喜歡聽她嚳哥哥的話,指不定太子一來看她,她心情一好,這些烏煙瘴氣的事甩頭就過了?!?/br>她的眼神和聲音都帶著一絲祈求,卻也讓若櫻更加糊涂,但她沒有多想,反而笑著說:“娘你自己做主就好,要不您問問若鸞吧?這畢竟是她的繡閣?!?/br>鳳歌便知她應了,心下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剛要吩咐丫鬟去請太子上來,卻突然聽到若鸞微弱的聲音:“不,不要……”鳳歌和若櫻急忙轉頭,卻發現若鸞不知何時把眼睛睜開了,她無神地望著輕紗飄蕩的帳頂,眼里蓄滿了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玉枕上,聲如蚊蚋:“我這副樣子……”說著,她便伸手去摸索額頭上的鼓起。若櫻眼疾手快的把她的手握住,“乖,別把藥膏抹去了,明日就好了。”鳳歌忙拿帕子幫她擦眼淚,心疼地道:“我的兒,你還生著病呢,別哭,你這樣子很漂亮?!?/br>“嗚!嗚!”越擦若鸞的眼淚就越多,到最后她終于忍不住哭喊了出來:“她們要我下跪……要我磕頭……嗚……上船時好多人用腳踢我……嗚額額!”她邊哭邊喊,渾身抽搐,聲嘶力竭,因為太傷心了,喉嚨里似被堵住一樣,喊出的話也斷斷續續的,她啊啊額額額地哭著,氣息哽咽,眼看就要哭的背過氣去了。鳳歌本收住的眼淚再度缺堤,勸慰的話說不出口,只能把若鸞抱在懷里一起哭:“我苦命的兒,那些該天殺的!……都怪娘當初豬油蒙了心,令我的兒受苦,你一向乖巧聽話,這些人也舍得這樣對你……”若鸞在鳳歌的懷里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人也不停的抽搐,這場面真是令聽者流淚,見者心碎。一個親娘一個親妹在眼前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縱然是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忍惻目,何況是若櫻這種特別渴望親情跟溫暖的人。她暗暗咬牙,旁的姑且不論,那幾個暗中對若鸞下手,然后還把她推下河的人,自己一定不能放過,不讓這些人知道個怕字,meimei以后要如何面對這些人?……外面北風呼嘯,室內溫暖如春,屋子里有隱隱的暗香浮動。若櫻覺得有人像八爪魚一樣死死的抱著她,纏著她,令她骨頭生疼,呼吸都有些困難,鼻端是好聞而又清新的男子氣息,耳邊有人在喃喃自語,低低的,卻醇厚而又磁性撩人:“……你個笨蛋,見不得我好一天,上次在寒潭里回來肚子疼的死去活來,你是不是忘記了?為啥又跳到冰冷的湖水里?好不容易身子才調養的好些,我還指著你懷上我的子嗣呢……”“癡心妄想!”若櫻冷冷的眼神對上近在咫尺的俊臉,壓低聲音道:“你怎么進來的?四衛呢?”蕭冠泓正抱緊她,在她耳邊埋怨不停,見她醒了也不驚慌,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瞅著她道:“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是在哪兒?你記得嗎?”若櫻被他灼熱的呼吸掃過耳畔,身體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栗了一下。瞪著他像看怪物一樣的道:“我要記得做甚?我只須記得叫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我是不會回頭的,我早說過不想和過去糾纏不清,你又打什么壞主意?還有你是怎么進來的?你把四衛如何了?”她不給他喘息一連串的發問。蕭冠泓聽她所說便知她完全不記得昨晚上的事了,真如老頭子所言——春夢了無痕,他心里又是失落又是慶幸,又是傷心又覺得充滿希望,真是百味陣雜。他手腳并用的摟緊若櫻,緊緊盯著她的盈盈水眸道:“你不記得了,那我就每天說一遍:你說過好馬不吃回頭草,你要當好馬我攔不住,但我不是回頭草,我永遠長在你的前面,無論你去天涯海角,只要你抬頭,那便會看到我!”若櫻本以為他這么不可一世的人,遭自己多次拒絕,尤其是這最后一次的好馬不吃回頭草,應當會被激起心中的傲氣,再也不會來找自己。不曾想這人竟跟個打不死的蟑螂一樣,屢戰屢敗,卻屢敗屢戰,且一次比一次的降底自己的下限和容忍度。她內心對蕭冠泓的感覺尤其復雜,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