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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無所謂。只是,此生若不能聽她叫她一聲娘,她真的會死不瞑目。見璃月包扎完了,默默地坐在她身旁不說話,她緩緩開口道:“此生,作為母親,我真的虧欠你太多,事成定局,多說無益。”說到此處,她停了停,看著朝陽照在遠處山巒上燦爛美好,她嘆了口氣,道:“若來世還有緣做母女,不管艱難險惡,不管富貴貧窮,不管名利地位,即便要匍匐在別人腳下生活,也絕對,絕對不會再把你交給別人,不會再把你弄丟……真的不是故意將你弄丟……”說到后面,她喉頭哽住,無以為繼。璃月垂著臉,一滴淚無聲無息濺在手背上,她握緊了拳。“若有來世,還是不要再做我女兒了,作為母親,秦蘇蘇真的比我好很多。對她,我感激涕零,自愧不如。生不如養,璃月,你是對的,她才配得上你那一聲娘。”裴青瑤側過臉去,迅疾地擦去臉上的淚。“這次你能為了我來到這里,我已經很開心了。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留在這里,不要管我,你自己走吧,今后的日子,有燕瑝在你身邊,我放心。”她道。璃月抬起頭,靜靜道:“我怎么能丟下自己的娘,獨自一個人走?”裴青瑤一愣。璃月長長地嘆了口氣,轉過臉看著她,雙頰淚痕交錯,一字字道:“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便一直恨著你,恨你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棄我于不顧,恨你讓我流落在外嘗盡世間酸甜苦辣,受盡世人冷落白眼,卻忘了去想,若非如此,你又哪來的榮華富貴?只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你做了東儀太后,燕瑝成了東儀皇帝,舅舅做了琛王……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只不過我一人受苦便能換得你們這么多人活著并幸福著,我何樂不為?我有何可恨?何況我在外面還遇到了那么多真心待我好的人,比起你們的心中有愧,我卻是心無掛慮自由自在地活著。若我在宮中,不過是百無一用的公主,換做燕瑝卻能成為年少有為的皇帝,這筆交易,怎么做都不虧。我早該想到的,卻因為年輕自私,少不更事,直到如今才想通。娘,我不恨你了,真的。”裴青瑤早已淚珠滾滾,激動得難以自持,一把將璃月抱進懷里,哽咽著道:“十八年了,我才第一次抱到我的女兒……有生之年還能與你相認,上天見憐啊,我裴青瑤,死而無憾了。”璃月伏在她懷中,不加掩飾地放聲痛哭。她不知自己在追悔什么,抑或在追憶什么,總之此刻她就是非常想哭,隱忍了十八年的眼淚找到了出口,仿似要一夕而出,奔涌不歇。過了好久,終于冰釋前嫌母女相認的兩人才抑制住激動的情緒,拭干眼淚,轉而發現,這么久了,山下竟一點動靜沒有,怎么回事?“娘,你在這里等一等,我出去看看情況。”璃月道。“不,我和你一起去。”裴青瑤費力地站起身,璃月正待勸她,耳邊卻傳來一陣呼聲。“母后!璃月!”燕瑝的聲音。“月jiejie,你在哪里?”小粉嫩的聲音。“璃月——”曲流觴的聲音。璃月正發愣,裴青瑤微微笑了起來,道:“看來有人已經把事情解決了。”當下兩人從灌木叢中站起身來,走到斷崖上向下一看,崖下樹林里果然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不過不是天圣宮的人。兩人剛出現,某只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妖孽便發現了,驚喜地叫一聲:“在那里!”拔腿便飛奔過來。燕瑝和曲流觴急忙跟上。金縷因為一開始不知道裴青瑤是璃月的母親,故而自己離天圣宮最近卻沒有第一個動手營救,直到后來接到曦王府的消息才急急忙忙趕過來,卻仍然晚了一步,于是非常擔心璃月會怪罪,故而一登上崖頂便狗腿地湊上來,關切道:“岳母大人,您沒事吧?”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一句話剛出口,緊跟著上來的兩個人便傻了,尤其是燕瑝。璃月腦中“轟”的一聲天旋地轉,看著明明闖了禍還一臉無辜的金縷,恨不能抬腿一腳將他踹下崖去。現在該怎么辦吶?太后之意鑒于自己和璃月都不同程度地負了傷,而金縷又喊出那么一句石破天驚的話,裴青瑤提出去最近的城鎮休息一下,于是一行來到了玄城,清空一家客棧住了下來。裴青瑤忍著傷勢和燕瑝關在房間里談話,璃月房內,曲流觴正皺著眉頭輕手輕腳地給璃月處理胳膊上的一道劍傷。“喂,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玉簾秋交給葉千潯了?”璃月見他繃著臉,想尋些話題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沒有。”曲流觴顯然心情不大好。“那你把她放哪了?”璃月問。“丟半路。”曲流觴道。“什么?你就把她丟半路上了?”璃月驚愕。“聽說你有事,誰還管她?愛去哪兒去哪兒。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就憑她捅你那一刀我早就結果了她。”曲流觴沒好氣道。“你跟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計較什么?”璃月捶他一下。“不要動,傷口又流血了,受傷了還這么不老實。”曲流觴急道。璃月見他關切,忍不住笑了起了,忽而又問:“天圣宮怎么樣了?”“金縷和燕瑝的軍隊正在收拾戰場。可惜云淺跑了。”曲流觴有些遺憾。“云淺跑了?”璃月皺眉。這個大禍害怎么能跑了呢?“天圣宮外那些陣型延緩了大軍進宮的速度,殺進天圣宮時,他已經不在了。”曲流觴道。璃月垂下眸,悶悶地不說話。曲流觴見她那樣,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如今到處都是我們的人,除非他不出現,只要他出現一定會被我們發現。”璃月嘆了口氣,道:“別的我不怕,我只怕他去天一島找麻煩,如果蘇伯父中月蠱的事情與他有關,如今蘇伯父得了解藥,他恐怕會挾持蘇伯父威逼蘇吟歌給他弄解藥。”說到此處,她突然抬起頭,對曲流觴道:“蘇吟歌和皇甫絕現在就在月亮灣那邊的客棧里,你幫我去看看他們,順便將云淺脫逃一事告訴蘇吟歌。”“那你呢?”曲流觴問。“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回西武。”璃月道。曲流觴看著她,眸光閃了幾閃,問:“太后真的是你母親?”……客棧院內,金縷像被拋棄的流浪狗一般四處亂走,一會兒抬頭看看燕瑝的房間,一會兒又看看璃月的房間,都是亮著燈門扉緊閉。他不就是叫了聲“岳母大人”么,為什么就這樣待他?想到此處,他又不忿起來。同樣是男人,待遇怎么就這么的不同呢?看燕瑝,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