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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忐忑,當下也沒心情與這些老臣廢話,揮手趕他們下朝。老臣們雖然沒得到答復,但眼見太后趕人,他們也不敢賴著不走,一個個愁眉苦臉地出去了。裴青瑤撐額,想想,若不是裴延熙失蹤,為了尋找她的蹤跡進而對她近半年來見過的人做過的事一一排查,機緣巧合地查到長淮郡,知道曾有個與裴延熙容貌近似的花魁秦蘇蘇,知道秦蘇蘇有個女兒名叫莫璃月,再思及璃月那肖似先帝的眉梢鬢角以及她右肩后那朵紋身……還不知要耽擱多少時日,她們母女才能相認。竟然是個花魁,她的女兒竟然是被花魁養大,這些年,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才能磨練出那般剛硬似鐵的性子來。每每想到這些她便心痛如絞。權力欲膨脹的代價,理應由她來付,不應該讓她的女兒遭罪啊。她一定要補償她,從現在開始,她會盡她所能地補償她。“太后,秦姑娘來了。”鄔佳從殿門外進來,輕聲稟道。裴青瑤怔了一怔,隨即開始檢視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齊干凈,伸手按了按頭上的釵環,匆匆走下臺階站在殿中,又問鄔佳:“妥當嗎?”鄔佳雖為裴青瑤心腹,然而對璃月一事卻還是不知道的。見太后竟然為了一個小小女子如此鄭重其事,心中還有些奇怪,卻依然道:“太后儀容整齊,十分妥當。”裴青瑤定了定心緒,沉聲道:“你們都退下,請她進來,把殿門關上。”原先侍立殿中的宮女太監齊聲應命,和鄔佳一道退出了大殿。*皇宮內,宣武殿外花木蔥蘢的宮墻下。玉無塵先到一步,隱在一株最高大的鳳凰木樹冠上居高臨下看著璃月單獨進了大殿,然后殿門關上了。葉千潯站在樹下不遠處的芭蕉后也看到了,抬頭看看占據了絕佳觀測點的玉無塵,他心里不爽起來,悄沒聲兒地靠近那棵大樹,抽出日月彎刀無聲無息地開始切割樹干。玉無塵很快察覺身下不穩,輕飄飄地落地,正好看到葉千潯把日月彎刀從樹干里抽出來,頓時大怒,瞪著葉千潯壓低了聲音道:“你有沒有公德心!”雖然對玉無塵的武功十分欣賞,但對于他在武林大會上使詐險勝自己一事,葉千潯始終耿耿于懷,聞言,不咸不淡道:“你有,你偷窺!”玉無塵被他一句話堵得胸中直發悶,不知為何,被他奚落似乎格外的讓他心中來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五十步笑百步,我鄙視你!”葉千潯不答腔,只盯著他衣服下擺看,那模樣,活像看到了一堆狗屎,不由得讓玉無塵嚴重懷疑,自己衣服下擺上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臟東西。剛低頭,冷不防葉千潯一招無影腿踢過來,當即將他踢出了樹叢。皇宮禁衛軍反應何其敏銳,立刻察覺了這邊的異動,一邊向這邊撲來一邊發出刺客警報。玉無塵中計暴露,惱怒地撲回樹叢一看,葉千潯早已不見蹤影,回頭看看禁衛軍近在咫尺,暗思如果就自己一個人在此滋事,過后難免被璃月收拾。當即不顧形象落荒而逃。*宣武殿內。裴青瑤與璃月對面而立,知道真相之后再見面,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對視半晌竟然誰都沒有開口,還是外面捉刺客的警報聲驚醒了神游天外的兩人。兩人同時收回目光,別過臉去,動作神情如出一轍。璃月心中有些亂,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很淡定地面對她,可,方才那番對視成功地打消了她心中對于自己身世的最后一絲懷疑。她,東儀太后,真的是她母親。否則,方才她不會用那種……那種既悲傷又激動又深情的眼神看她。她的母親……她的親生母親……為何她心中有種苦澀酸楚的感覺……裴青瑤本來正不知該從何開口,然而看到璃月那樣的表情,便知她對自己的身世也是清楚的了,躊躇片刻,她決定開門見山:“你原名應該叫燕熙,我,是你的母親。”雖語氣中聽得出來有試探和歉疚,然而更多的卻似乎是理所當然。這一下子激起了璃月的逆反心理。十八年,母女天各一方,如今她憑什么如此心安理得地說,她是她的母親?方才心中翻騰的苦澀酸楚一下被反感和憤怒取代,璃月抬眸,冷冷道:“我叫秦璃月,我母親叫秦蘇蘇。”裴青瑤見她態度冷硬似無認親之意,不由一怔,隨即有些尷尬,顧左右而言它:“我知道你這些年受苦了,你如何恨我怨我都是應當,我們坐下來再說……”四顧一圈后,她止住了話頭,第一次開始痛恨這大殿的布置。這里地方寬敞金碧輝煌,卻沒有椅子,除了最上面那一把。“太后不必客氣,我來這里只想知道一件事情,燕瑝和慕容倦此刻怎樣了?”璃月開口打斷了她的無所適從。裴青瑤抬眸,看著她,問:“你和燕瑝是什么關系?”“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才是。”璃月錯開目光,她不想看到裴青瑤眼神中那種相見不相認的哀傷,那讓她心中糾結。“沒錯,你們的確是表兄妹,我問的是,除了這層關系之外。”璃月的躲避讓裴青瑤失落的心又升起了一絲希望,她盯著她。“你到底什么意思,直說吧。”璃月看著右前方臺階上那只惟妙惟肖的銅鶴,沒來由地感到心煩意亂。“燕熙,回來吧,我扶你做女帝,這燕氏江山,只有你來接手方能讓我放心。”裴青瑤一臉希冀地看著她。璃月僵了一僵,霍的回過臉來看著裴青瑤,眸光里熠熠生輝的,不是驚訝不是欣喜不是不可思議,而是,如假包換的憤怒!“十八年前,你把我和燕瑝從各自的位置上挪開,按上新的身份替換新的命運,你征求過我們的意見嗎?如今,你因為對燕瑝不滿意,對我感到歉疚,所以心血來潮又想叫我們各自歸位,你認為我們會像十八年前那般配合你嗎?既然心里只有權力只有你自己,你為什么要做母親?你憑什么認為自己身為母親身為太后,就能隨便翻覆別人的命運?!”璃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激昂的語調強硬地回響在大殿空蕩的上方。見她反彈得這么厲害,裴青瑤急了,辯解道:“我何嘗心里只有權力只有我自己?當年那也是無奈之舉,先帝早逝已成定局,如果我沒有兒子繼承大統,一旦皇后登位,我裴氏一族必遭移滅,到那時,無論是我,還是你,抑或是燕瑝,都將成為別人的刀下之鬼。不想坐以待斃,唯有不擇手段不講公平,先下手為強。這么多年來,我以為裴延熙便是你,對她百般寵愛無微不至,我一直以為自己寵的就是你啊。身為母親,你是我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