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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再想想他辦的那些事,便知此人乃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高手。出于禮節,他遙遙地向金縷行了一禮,金縷嘴里含著瓜,含糊不清道:“不必多禮。”璃月回首嗔罵:“你等會兒吃要死啊?”金縷忙不迭地點頭,璃月氣噎。璃月回身,對觀渡笑道:“通玄關朝廷的官員設宴招待他都沒去,曦王府也不必忙活了。”觀渡想了想,頷首,道:“也好,說實話此時說要盡地主之誼,還真有些底氣不足。”璃月看了看遠處的金縷,低聲問:“要說你們西武皇帝也挺耐得住氣,這么久了竟然也沒動手。莫非在等武林盟主花落誰家?”觀渡道:“應該是,若是武林盟主還是由玉氏沿襲,無疑是為他又添一筆勝算。若不是,他首先要確定武林中人不會投靠我曦王府,才會伺機動手。武林的力量,往往不容小覷。”璃月沉吟半晌,道:“這個還真不好預測。那你們去九華山么?”“想去,但需得勞煩秦姑娘引路。”在璃月面前,觀渡知道自己無需遮掩避諱。“可以,我與他在此小住一日,你回去做些準備,讓你們的人跟我們一道去吧。”璃月道。觀渡致謝,照例留下禮品便回曦王府去了。剛回到曦王府,皇甫絕匆匆迎了上來,神色中略有一絲期待。觀渡看在眼里,故作好奇:“王爺,你這是要去哪里?”皇甫絕見他身后沒人,眼中略帶不安的光彩一下便黯淡下去,清了清嗓子,顧左右而言它,道:“我在找林鷲。”“哦。”觀渡恍然大悟狀。皇甫絕正暗自慶幸蒙混過關,卻見觀渡抬眸朝他身后喊道:“林鷲,王爺找你你不知道嗎?站在那撓什么頭?”林鷲一臉不明所以地走上來,道:“王爺,我一直在您身后啊。”皇甫絕俊臉一陣紅一陣白,帶著些被拆穿的尷尬,低叫:“跟我來書房!”轉身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待兩人消失在長廊拐角處,宴幾拈著胡須從庭院那頭走過來,看著皇甫絕消失的方向,道:“王爺今天不正常啊,自從你去了怡情居后,便一直在庭院里轉來轉去。”觀渡點頭,道:“看出來了,只是……現在才開始不正常,會不會晚了點啊。”兩人沉默,少頃,觀渡道:“此番去怡情居,我忽然得出一個結論。”宴幾抬頭看他,目光詢問。“沒娘的孩子,長得快。”看看怡情居那兩只,一個十八一個十七,都是早早的沒了娘,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宴幾品悟半晌,道:“至理名言,太妃仙逝之后,王爺也成熟了不少。”觀渡嘆息,道:“他不過是少了掣肘沒了牽絆,不必再為了太妃委曲求全壓抑自己,真情流露而已。只可惜,若能早些如此,想必也不會落得如今花園小徑獨徘徊了。”……書房。皇甫絕丟下手中的兵策,煩惱地伸手捧住額頭,少時,又豁然站起,踱到窗口仰頭看天。明明是一樣的夜一樣的風,一樣的星辰一樣的月,緣何這顆心就是靜不下來,緣何胸中似塞滿了棉花,悶得人直欲仰天長嘯。其實他知道,只是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來了,就在兩條街外那座名叫“怡情居”的宅院里,和,另外一個叫金縷的男人在一起……腦殼生生地疼了起來,渾身泛起的不爽讓他恨不能捶自己一頓。他試圖轉移注意力,可書房中有什么可以轉移注意力呢?他走到書架前,胡亂地翻著書,卻發現沒有一本自己有興趣看。拿下第十三本,他剛唰唰地翻了幾頁,有個什么東西從書頁中掉了出來落在地上。他垂眸一看,眸光一滯。僵了半晌,他蹲□子,伸指撿起了那一小段迎春花。細細的枝干早已干枯發黃,原本嬌艷的花朵卻因為被長時間壓在書頁中,平整猶如枯蝶的翅尖。記憶如潮涌進他的腦海。他想,他記得這串迎春花。在那個春光燦爛暖風怡人的午后,那個肌膚勝雪嬌麗清艷的少女出現在他面前時,手腕上就戴著這樣一串迎春花編制而成的手鐲,至于它為何會被夾在書頁中藏在書架上……他靠著書架坐在了地上,仰頭,怔怔地盯著上方的書格,良久,終是無力地閉上了雙眸。不得不承認,是愛上了吧……他原以為自己只是受不了她的勾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纏綿床榻。然而事實證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面對別的女人勾引,不管這女人是陌生的還是熟悉的,他都毫無反應,根本沒有一絲想要與對方上床的想法。他原以為自己是愛江含玉的,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他理應愛她。但自那次她在書房勾引他不成質問他無果后,他就開始思考,自己對她究竟是不是愛?他用了一個很簡單的方法來驗證自己的感情,那就是設想如果有個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男子來向她求親,他會不會吃醋,會不會難受?答案出乎意料卻又似在意料之中:不會。原來他根本不是愛她,他和她在一起太久了,彼此間太了解了,感情早已轉化為類似兄妹的那種親情。在遇到璃月之前,他從沒研究過兄妹之情和愛情有何區別,所以才會把自己對江含玉的感情當成愛情。說到底,他只是沒有愛過,不知道,愛究竟是什么樣的?還有一點困擾了他很久,那便是,那日沉浸在喪母之痛中的他緣何會對璃月說出那樣的話來?他想了很久,想不明白。他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很痛苦很難受,他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解釋,希望從她眸中也能看到類似自己的痛苦,希望她……能安慰自己幾句。可她偏偏什么都不說,她眸中偏偏什么都沒有。于是他沖動了,口不擇言了……至于那時的自己為何會希望她這樣希望她那樣?他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那時候他就對她抱了這樣的希望,對觀渡,對江含玉,對其他所有人都沒有抱這種希望。事后想想自己也覺得奇怪和不可理解,然而,卻并不覺得有錯,唯一覺得有錯的,是不該對她喊出那句話。一年多了,每每想到那一幕他都無比愧悔,一失足成千古恨,而失口卻比自己失足更可怕,自己失足,后果不過自己擔著,而失口的后果,卻由別人擔著。他想向她道歉,盡管知道這未必能彌補他對她造成的傷害,但起碼能告訴她他知道自己錯了,他有悔過之心。可他沒有機會,她身邊,總有這樣那樣的男人,她現在根本都不正眼看他,難道他要當著別的男人的面強行攔下她向她悔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