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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侍女大驚,忙進來扶她。燕瑝陰沉著臉,三兩下從刑架上解下璃月,一言不發抱著她就向牢外大步而去。“快傳御醫!”來到牢外,燕瑝也不管身邊聽令的人是誰,一邊吼一邊抱著璃月疾步向自己的元昱宮而去。“燕瑝,不要叫御醫,送我出宮,馬上。”此刻,璃月終于可以稍稍放松繃得幾乎斷裂的神經,忍著驟然加劇數倍的疼痛低聲對燕瑝道。“我不該將你留在宮中自己先走,我已錯了一次,不想錯第二次,要自求多福的是他們不是你!”燕瑝腳下不停呼吸急促,顯然氣得不輕。“宮中有你動不得的人,不要為了我負氣行事。”璃月此時十分痛苦,勉強勸道。“我顧不得了!”燕瑝恨聲道。*玉茗宮,裴青瑤凈了手正準備用晚膳,鄔佳突然來報:“太后,皇上去牢中救出了秦璃月,聽說還打傷了郡主。”“什么?有這等事?琛王爺呢?他不是陪同前往的么?怎能容得皇上半路折回?”裴青瑤驚問。“琛王爺現在正在元昱宮,說是沒攔住皇上。”鄔佳稟道。“延熙傷勢如何?”裴青瑤問。“太醫已經去看了,說是腰上的撞傷挺嚴重,至少要躺上一兩個月方能痊愈,而腿上的燙傷恐怕會留疤。”鄔佳道。“豈有此理!”裴青瑤一拍桌子,氣得頭上的珠翠都微微顫動,轉身便道:“擺駕元昱宮!”*元昱宮,一片死寂。殿中的情景有些混亂。璃月躺在燕瑝的床上,離床不遠處倒著一名御醫,頸部中劍,殷紅的血流了一地。龍奴抖抖索索地跪在殿門口,提心吊膽地看著將劍擱在琛王肩上的燕瑝。裴邦卿直視著燕瑝,平靜道:“皇上,此女在御花園行刺延熙,很多人都可以作證,您不能偏袒她。”“朕曾說過,親眼看到丞相之子擄人幼女,琛王當時在朝上是怎樣與朕辯駁的?證據?口供?朕的話還沒有那些奴才可信?你能保得你想保之人,朕就保不得朕想保之人?好,今日且看,這東儀,究竟誰是皇帝!”燕瑝字字冷絕,顯然抱了魚死網破的決心。裴邦卿看著他眸中的陰狠和決絕,心中又是感慨又是傷懷。到底是裴家的種,每一個裴家的人都不是甘愿讓人拿捏的。忍了這么久,他終于還是爆發了。可悲的是,他為了維護燕氏的皇權,將劍擱在了自己親生父親的頸項上。“皇上,把劍拿開吧,您不能殺我。”他道。燕瑝瞇了瞇眸,道:“此刻,只有朕想或不想,沒有能或不能!退下,否則,休怪朕劍下無情。”他知道自己劍下的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親舅舅,但在皇帝的尊嚴面前,不合時宜的親情從來都是陪葬品。況且,就他給自己造成的威脅而言,他想殺他已不是一日兩日了。一瞬間,裴邦卿突然感到無限絕望。權力、名譽、地位……位極人臣所能擁有的一切,他都應有盡有,這么多年享受下來,他甚至都覺得這些可有可無了,如今,他心中真正在意的,唯有這個優秀的兒子而已。而現在,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對他動了殺念……這種感覺,無法言述。就在此刻,他做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在他有生之年,一定要讓燕瑝知道,他才是他的父親,他是他裴邦卿的兒子,不是先帝的!他既然已經習慣了做皇帝,那么,便讓這天下跟著他姓裴,讓他真正的大權在握,如能這樣,一切便都完滿了。就在兩人僵持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通報:“太后駕到!”裴青瑤邁進殿門,看到眼前一幕,不由驚喝:“皇上,你做什么?放下劍!”“他私闖朕的寢宮,形同謀反,朕要殺了他。”燕瑝冷冷道。裴青瑤氣急,道:“他是你的舅舅,你瘋了?這樣給他亂扣罪名!”“母后,朕是皇帝,在朕眼中,只有君臣,沒有舅舅!”燕瑝逼視著裴邦卿,毫無感情。“那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母后!”裴青瑤高聲喝問。“那要看母后眼里有沒有朕這個兒子!”燕瑝不溫不火。裴青瑤盯著他,半晌,突然安靜下來,掃一眼躺在燕瑝床上的璃月,喝道:“來人!”殿外應聲涌入二十幾名禁衛軍。“去,把那女子抓起來!”裴青瑤指著璃月道。禁衛軍領命,正要上前,燕瑝身形一轉,執劍攔在床前,道:“誰敢上前,殺無赦!”“皇帝,今天你殺的人還少嗎?”裴青瑤掃了一眼地上的御醫,喝問。“不把朕當皇帝的人,殺再多也不多!”燕瑝態度強硬,眸底卻隱著一絲悲傷。“好!那你殺吧!”裴青瑤挺身而出,步伐堅定地向燕瑝走來。“母后!不要逼我!”燕瑝眸色痛苦起來。“沒有人逼你,你不是要權力么?哀家給你。”裴青瑤一邊走一邊道。燕瑝手中的劍微微顫抖起來,連帶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下不了手便把你身后的女人交出來,她躺錯了地方。”轉眼裴青瑤便走到了燕瑝面前,伸手來拿他手中的劍。“不!”燕瑝剛抬起手欲反抗,卻一下僵住了動作失去了聲音。有人在他身后點了他的xue。殿中之人正發愣,面色如紙的璃月卻從燕瑝身后探出了頭,動作緩慢地下了床,強撐著站起身,眸光冷遂地看著裴青瑤,道:“燕瑝因為愛你,所以步步退讓,你卻憑著他對你的愛步步緊逼,完全不顧他的感受。太后,你真的是他母親么?整個東儀的人都跪你還不夠,非得逼得自己的兒子也向你彎下脊梁骨才滿足?不要這樣對待他,身上的傷,只要不死終有痊愈的一天,心里若有了傷,死都不會痊愈。”璃月的話,旁人聽著沒什么,卻正好戳中了裴邦卿和裴青瑤這對心懷鬼胎之人的要害,當即兩人皆是一震。燕瑝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看著璃月孱弱的身影,聽著她句句肺腑,心中不由火燒火燎般煎熬起來。為什么要點他的xue?她究竟知不知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