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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造孽啊!昨晚叫曲流觴喝酒他不喝,結果睡到半夜這個死家伙卻不請自來,不由分說將他從被窩里挖出來硬是拉著他喝了一夜,連什么時候醉死過去的都不知道。好在醒來時他在床上而曲流觴在地上,且兩人衣衫整齊形態規矩,否則的話……咳咳,他還是挖個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抬頭看看院墻那頭有些刺眼的火紅光線,他打了個哈欠,踏著滿地柔軟如綿的積雪向院門外走去。洗漱不重要,吃飯不重要,去天一閣看看他的藥,最重要。剛走兩步,一陣寒意毫無預兆地襲來,讓他渾身寒毛一豎,眼角余光掃到一陣黑風刮過,駐足抬眸,發現園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位黑衣少年,站在五六丈開外的梅樹下看著他。他身形矯健氣質冷遂,一襲泛著金屬光澤的合體黑衣在素白一片的雪景中醒目而張揚,血色的夕陽照在他身上,渲染出魔鬼般嗜殺的氣場。蘇吟歌看了他幾眼,眉頭微皺,問:“你是何人?”葉千潯極少在人前露面,而蘇吟歌除了采藥之外也很少去江湖上游蕩,因而這兩人素未謀面,互不相識。葉千潯目光沉靜地審視著他,少時,面無表情地問:“蘇吟歌?”聽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蘇吟歌更疑惑了,遲疑道:“你是……”話未說完,葉千潯右手突然伸至背后,接著一揚,一道月亮般的銀弧帶著隱隱的破空之聲飛速旋轉著向蘇吟歌削來。蘇吟歌看出他來者不善,但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看到那柄旋轉的日月彎刀時,心頭更是一驚。據他所知,當今江湖上使用這種武器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血影宮宮主——夜魔,葉千潯。凌厲的殺招中根本沒時間讓他多想,銀光乍現的剎那,即便他輕功高強,但如此短的距離,想旋身躲避已是完全來不及,當即只能原地一個鐵板橋,森寒的鋒刃擦著他的鼻尖飛了過去。還未緩過氣來,赫然發現葉千潯已緊跟著欺至他身前,右手一揚,一掌向他拍來。掌力未至,但那悍烈的勁風卻已迫得他喘不過氣來,憑著求生本能,他原地一個翻滾,足下急蹬,身體與地面平行飛躥,猶如貼地飛行的乳燕般,險之又險地從他掌風下避了出來。耳畔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掌力過處,雪沫與泥屑四處飛濺,打在皮膚上竟如中了暗器一般痛不可抑,地上硬生生被他劈出丈余方圓的一個深坑。瞬息之間,殺招接踵而至,蘇吟歌心頭狂跳,往日行走江湖時他也會隨身攜帶一些毒液毒針之類的防身,但他從未想過會在自己的園中遭遇如此強悍的敵手,身上什么防身武器都沒有,論武功,他絕對不是葉千潯的對手。當即顧不得什么顏面,他厲聲求救:“曲流觴!”話音未落,耳畔破空之聲突響,來不及扭頭去看,他本能的一個后仰,原是那柄日月彎刀飛了一圈之后又回旋回來了,四周的樹木猶如秋天被收割的韭菜般紛紛倒下,蘇吟歌只覺的脖頸上一陣細痛,伸手一抹,血跡殷然,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趁著葉千潯分神去接那日月彎刀的剎那,蘇吟歌倏地回身,衣袂一振便向房中遁去。身后再次響起那追魂般的破空之聲,蘇吟歌不能回身不能反擊,聽那隱隱的龍吟聲已近在咫尺,許是連躲避也不能了,心中不由閃過一絲絕望。如果他不是那么喜好安靜,不許父親在他的吟歌院周圍安排衛兵,那么,或許今日之事便不會發生,他也不會死的這般不明不白。唉,悔之,晚矣。正哀嘆自己即將英年早逝,身前冷不防閃出一個人來,將他一把拽開,抬腿一腳踢在那飛旋的日月彎刀上,“鏘”的一聲,那日月彎刀掉轉方向朝葉千潯飛旋而去。葉千潯一個旋身接住彎刀,看著從房中出來的曲流觴,烏黑的眸子冷冷地瞇了起來,薄唇間字如冰珠:“是你?”曲流觴本來心情就不好,宿醉醒來便看到他,心情更糟,右手一抖亮出軟劍,“哼!”的一聲騰身而起,一劍向他刺去。這一劍亮,快,準,狠,猶如悍然劃過長空的閃電,帶著無可比擬的速度和力量,以摧毀一切的凌厲氣勢,劈裂了璃月的視線。聽到動靜匆匆趕來的璃月,近乎呆滯地看著那躍在空中滿身肅殺之氣的男人,看著那絕世罕見的必殺一劍,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淡然而明媚的笑,浮現出他與皇甫絕交手時那溫柔而美麗的漣漪般的銀光。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他么,這樣的狠戾,這樣的冷酷,這樣的嗜血,這樣的……陌生,而又……熟悉。一瞬間腦海中翻騰不休,而狼藉一片的園中,那兩個男人卻早已帶著不死不休的決然以命相搏。不過兩招,卻都已各自掛了彩,璃月如夢初醒,大叫:“住手!”聽到聲音,本來纏斗在一起的男人猶如被雷劈到,瞬間分開,各自站定看向聲音的來處。璃月緩緩走過去,不看流觴,只盯著目光復雜的葉千潯,淡淡道:“葉千潯,我們得談談。”兩人出了吟歌院,一路向天 一島西面的斷崖走去。璃月走在前面,男人不發一語地跟在后面,除了腳下積雪不斷發出咯吱咯吱被踩踏的聲音,一切都很安靜。璃月心里卻一點不安靜,第二次了,這是她第二次被她自以為與她關系親密的男人背叛。這不由的讓她想起那夜與玉無塵決裂的情景。那夜,她既痛且怒,幾乎無法克制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悲傷,所以最后,她近乎倉惶地逃離了他的面前。許久以來,她一直為當夜自己的表現感到不滿,她應該反擊的,狠狠地反擊,而不是讓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她狼狽逃竄。今天,她依然覺得難堪,但她堅信,她會做的比上次好。所有傷害過她的男人,都應該受到反擊,她不指望他們能為她傷心難過,但至少她要讓他們知道,如果她在他們心中什么都不是,同樣,他們在她心中也什么都不是。來到斷崖上時,她已徹底地收拾好心情。寒風從江上狂烈地拂來,揚起了她的長發,她攏了攏衣襟,卻猶是抵擋不住那刻骨的寒冷。細微的雪沫被風吹得像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