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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她,金縷唇角終是勾起了些微笑意。他的生母身份卑微,生下他不久便病逝了。自幼,他便是宮中地位最最低下的那位皇子。七歲那年,父皇因為身體欠佳欲立儲君,如前朝一般請來天圣宮宮主一起遴選太子。也不知是什么機緣,十三位皇子中,那老宮主獨獨挑中了縮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他。記得父皇當時有些猶疑,老宮主與父皇進行了一次長談,談話內容除了他們兩個無人知曉,但那次長談之后,父皇一改之前的態度,決定聽從老宮主的意見立他為儲君。沒有后臺靠山的他雖然脫離了野草一般任人踐踏的境遇,一躍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但日子卻也沒有因此變得樂觀。他知道很多人都不服他,而其中最大的威脅,自然是來自五皇子金威,他的母親榮貴妃的家族掌握著南佛幾近六成的兵權。他處處小心時時提防,無奈當時真的太小了,委實保護不了自己,九歲那年,一次隨著父皇出去行獵的途中,他遭遇了此生最大的劫數。冰涼的劍刺進自己胸膛的瞬間,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然求生的本能卻讓他在最后一刻不著痕跡地偏了偏身子,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忍不住尖叫,但為了保命,他只能拼命忍住身體的顫抖,假裝昏倒。被那幫刺客裝進口袋顛簸了半天,失血過多的他意識開始逐漸迷離,為了保持清醒,他將自己的下唇咬得血rou模糊。最后一刻,包裹他的麻袋被人解開,一張有生以來讓他感到最溫暖最親切的美麗臉龐出現他昏聵的眼前,自此,他用自己的生命記住了她,他的救命恩人——秦璃月。再次遇到她之前,他想過千萬種報答她的方式,其中包括給她金銀財寶,給她封王拜侯,給她地位名利……不一而足。但此番在天一島不期而遇后,他確定了最終的報答方式——他要得到屬于他的一切,然后娶她,和她分享這秀麗山河和錦繡人生。如此特立獨行卻又嬌媚可人的妙人兒,他相信,舉世無雙。“記住,從今后,你有了兩個主人。”遐思一回,他回過神,低眸看著李逝。李逝渾身一凜,忙道:“屬下謹記。既如此,是否需要下手除去曲流觴?”“不急,有人會代勞的。”金縷漫不經心地拋出一句。李逝疑惑地抬頭。金縷斜眸過來:“難道你沒發現,今日玉無塵的臉一直黑著么?”李逝額上冒出一顆冷汗,話說,這秦姑娘招惹的人還真不少。怕被金縷看出心中所想,他沒話找話:“要殺曲流觴,玉無塵只怕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管他們誰勝誰敗,我都樂見其成。”金縷眸光深邃,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次日一早,璃月醒來時,發現檀郎睡在床下。不知它因何回來,但委實為它這幾天黏著玉無塵的行為惱火,璃月帶著滿腹怨念將它狠狠蹂躪了一通,然后坐在梳妝臺前發呆。話說,她今天該干嘛去啊?垂著頭,腦海中浮起昨夜曲流觴轉身離開的落寞背影,她煩惱地將長發揉成一團。思前想后,還是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心,所以……啊,好煩,難道她真的要去向他道歉嗎?如何開口呢?若他要她起誓以后只能有他一個,她該怎么辦?可……真的要這樣和他冷戰下去嗎?她一個人在島上好無聊地說……糾結了一個時辰后,她慢吞吞地將自己收拾利落,決定拿吃早點當借口去吟歌院找他談談。剛剛踏進吟歌院的院門,一股食物的香氣就讓饑腸轆轆的她食指大動。一人一狗循著香味躥到綠樹蔥蘢的一座花亭內,看到桌上擺著的兩碟精致點心還有一小杯色澤誘人甜香四溢的果酒,璃月眼睛都綠了。情不自禁地伸出狼爪,剛要碰到那色香味俱全的糕點,璃月心頭一凜,忙不迭地收回手,警惕地四顧。這樣誘人的香味,這樣精致的形狀,這樣恰到好處的搭配,與那次在竹林中如出一轍啊,定然又是蘇吟歌那只毒舌男的手筆,里面一定有毒!想到這一層,璃月咽了咽口水,繞著那雕工精湛的圓木桌子轉圈,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兩盤糕點。真的好香好誘人,看著它讓她產生了一種如果自己吃不到就會餓死過去的錯覺。哎呀,真的忍不住了,好想吃。她再次伸出狼爪。有毒!腦海中警鐘長鳴,讓她又停下了動作。她口水直下三千丈地看著那兩盤糕點,片刻之后,禁不住抱住自己的頭萬分懊惱地跺腳,咒道:“該死的毒舌男,竟然在這樣的糕點里下毒,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啊?”發完狠,她吸了吸鼻子,開始哀怨:“能看不能吃,人間煉獄啊!”“嗤!”話音剛落,耳畔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她汗毛一豎,循聲抬頭,這才發現就在花亭旁的大樹上,蘇吟歌身姿瀟灑地靠坐在一根枝椏上,一腿踏在枝干上一腿隨意地垂下,如云潔白的紗衣在那鮮艷的綠色襯托下猶顯純凈。他一手搭在曲起的腿上,手中握著一根紫色晶瑩的長簫,清粼粼的目光猶如暗夜里最明亮的那道月華,居高臨下地射在璃月身上。璃月心中哀嘆,一定是自己餓昏了,竟然被這兩盤糕點吸引到沒有發現旁邊樹上還騎著個人,以至于自己的丑態被他盡收眼底。斂了斂心神,她仰首,氣鼓鼓道:“我來找曲流觴的,走錯了地方而已。”說著,身子一旋便欲離開。“他不在,何必這么匆忙,吃完了早點再走啊。”蘇吟歌勾著一側的唇角,笑得邪氣。“不在?他去哪里了?”璃月回身,掃了眼桌上的糕點,問蘇吟歌。“他沒說,只是臨走前囑托我代他照顧你。所以,如果你還沒吃早點,桌上的糕點隨便用,沒毒。”蘇吟歌目光誠懇。沒毒?璃月的目光游離于蘇吟歌隱于樹葉中的那張俊臉和桌上誘人的糕點之間,幾個來回之后,竟然分不清她是想吃桌上的糕點還是更想吃他。搖了搖混亂的腦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