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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能夠,她還在這里,身邊的人還是他,沒有血色的唇瓣顫了顫,終于擠出話來,“還是算了吧,我沒有那能耐?!?/br>伍建設就是等著她這一句話,早已經在這邊候著她的話,那臉上的表情有夠親切的,親切像真是那么回事,就跟親叔叔一樣,透著個柔和,拉過她的手,那里冰冷的觸感,叫他心里頭都舒服,“我們家的小七,我還能不清楚,別推辭了,要是叫我這個做叔叔的三催四請的,你都能忍心了?”她其實能忍心的,面對著這個么人,如果面對著把自己快要推入地獄的人,還能說能忍心,她的人生就沒救了,以德報怨從來就不是她的人生準則。那手包著她的手,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手厚實且不容拒絕,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是知道自己在他的面前不值一提,他的心都是冷的黑的狠的,她那點小把戲落在他眼里完全不夠看。所以,她明智地選擇了“非暴力不合作”態度,不再回絕,而是閉著眼睛假寐,有些事,注定要發生,與其白費力氣反抗,還不如想更好的辦法解脫自己。伍建設挺喜歡她這個態度,要說吧,他們的年紀差的也不太多,她出生那會,他才上小學,要說看著她長大也是可以的,只是,他早年就讓伍家老爺子趕出家門去,“你小時候多乖呀,小七,還記得送叔叔錢,那里跑到火車站,都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他在懷念往事,懷念著曾經的溫暖,眼里是淡淡的笑意,有人不理他,他也會寂寞的,小姑娘家家的,咬緊了嘴兒,他也會心疼的。就像窮兇極惡的連續殺人犯,可能是長相斯文,工作體面的人一樣,在小七的眼里,伍建設就是那種人,從骨子里透出來一種叫她忍不住害怕的東西,一個不小心,她就能掉下去,再也爬不起來。那種掉下去的痛,叫她永遠都記著,牢牢地記著,她側頭看向他,雙頰緊繃的肌rou一動,硬是擠出笑意來,“就是這么個樣,你也不是沒放過我嗎?”往事,人家還有臉在她的面前提,她要是不笑,怎么對得起自己?“這是你得償還的債?!彼坪跤X得她笑的樣子更可愛些,湊近她的耳邊,唇瓣一開,尖利的牙齒就不顧一切地咬上她的耳垂,卻是不重,就那么輕輕地一個扯動,就放開來,話是對著她的耳邊說的,“伍紅旗欠我的,總是得還得的,要么你還,要么他還,他死了,父債女償,這個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伍紅旗欠了人,可她沒欠,她不欠任何人的,就是柳成寄那里也沒欠。耳垂留著他的熱度,她清楚地感覺到那里泛著熱意,更是清楚地聽到他的話,笑得可樂了,這回不是擠出來的笑意,而是發自內心的,帶著嘲諷的笑意,“那么我爺爺呢,你記得這個,怎么不記得這個?”但凡是有一點不好,那都是她爸伍紅旗一個人做下的事,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她不是想撇清自己的責任,而是這事兒,怎么就讓她給攤上了。他這個人深知一個人的弱點,故意提起往事來,叫她一個勁地跳進來,不理他,可以,他可以叫她開口,只不過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小姑娘,哦,不,現在都是大姑娘家了,就炸毛了。“有時候叫人銘記在心的不是恩德,而是怨恨,你曉得的嗎?”他的口氣很柔和,就像是情人間的低喃。所以,她成了犧牲品,她還是笑,笑著看他,眼神從未有過的柔和,就像他的一樣,明明沒有血緣關系,兩個人的眼神卻出奇的相似,像是同個模子里刻出來。“所以,你叫我不得安寧?”她的話說的很慢,一字一句地從唇瓣間出來,壓抑著從骨子因他的聲音、因他的話而涌起的驚惶之態,“你這個人真好?!?/br>她說的極具諷刺。“謝謝——”他點頭接受,那動作極為紳士,仿佛他就是天生的優雅貴族,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溫柔,叫人不能克制的陷進去,不能自拔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一點也沒有。☆、007你給不起我一生一世“叫聲媳婦我格rou,心肝rou啊呀寶貝rou。阿林是我手心rou,媳婦大娘儂是我格手背rou,手心手背都是rou,老太婆舍勿得那兩塊rou……”伍建設還沒有走近,就遠遠地聽到二樓的窗口傳出中的名段,伍老爺子是紹興人,慣愛聽越劇,還曾把小七送去西城區文化館小百花越劇團去學過。小七學的不是小生,也不是花旦,也不學老生,她學的是老旦,尤其是那一段婆婆去勸媳婦的段子,師從“周派”,她一開口,曾有人當面稱頌,乃有“周寶奎”老師之神韻。此時,那正在唱的不是小七,又會是何人?“這幾天一直在唱這個?”伍建設把人帶回來,就將人丟在這里,不許她出來一步,他自個兒到是外頭辦事,辦的是什么事?多的很,一件件一樁樁的,都是非得由他出面處理不可,他經手的事,都是見不得光的,見光了,也沒得他什么好果子吃,要說是什么身份,那就是個惹人嫌的“清道夫”,把別人的路子給清出來,還沒有人給他好臉色看。事情總是這樣子,說“清道夫”還是給他留幾分面子,在那些個覺得自個兒精貴的人眼里,他就是個給錢就能辦事的,給錢就成,別的也別談,銀貨兩訖,要的是懂行的。“小姐想出去,我給攔了?!?/br>那人顯的有些福態,面上帶著幾分嚴謹,在望向伍建設時,那目光透著個恭敬,不知道是流于表面,還是骨子里都一樣恭敬,只有她自己知道。伍建設微微點頭,“李姨,你歇著吧,這幾天也是累了你的?!?/br>他說的很客氣,要是二樓的小七看見,總會是取笑他的故作姿態,話一說完,他已經上樓,還沒推開門,雙臂一動,似弄起水袖般,嗓子眼里已經出聲:“婆婆啊,你的是媳婦重生啊母,婆婆的恩德銘記啊腹,夫妻不合,世間有……”他拉起嗓子,唱得極為投入,就是那個神情也表露如戲中的李秀英一般委屈,門讓他的身子擠開,人已經進去。不是音響里的聲音,小七站在落地窗前,手里似乎是作勢捧著什么東西,正要自己一個人唱下去,誰知道,橫空插來一個聲音,她眼神一暗,已經把縈繞房間的音樂給關了。伍建設到是不介意,沒有住嘴的意思,反而把后面的都給唱下去,“唯有我是不明不白受折磨,我不愿與他夫妻合,只好辜負你老婆婆……”唱到這里,他望向她,那眼神,擺明的一種態度,就是要她接下去,就算是沒有伴奏也要唱下去。小七沒有打算再唱,好好的興致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