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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撲出嶺下樹林,便已見雙方混戰(zhàn)的人馬,于是腳下不停,手臂罩向灰衣人,凡是他所經(jīng)之處,身穿灰色衣裳的呂家兒郎,沒有不應(yīng)指而倒。就在香川剛到達(dá)平坦的嶺臺之上,幾個呂家的徒弟欺身而上,七八種不同的兵器,自各個方向,帶起呼嘯的勁風(fēng),蜂涌著向他招呼而來。而他對敵人攻來的兵刃,仿佛未見一般,飛掠的身形,突兀地停剎于空中,宛若一朵盛開的浮蓮。那些人手中的兵刃,被一股莫名巨大的反彈力,震得脫手飛墜。“寒煙,這邊交給我,你上去找大哥!”寒煙此時已隨后趕到,香川揚聲吼道。寒煙點頭,就勢放倒幾個圍上來的呂家人,閃身繼續(xù)向上。待他終于在無數(shù)人中,尋到汲望月,不由得目眥欲裂,雙眸急得泛淚,怒吼道:“大哥……”只見望月的紅色衣角,沾染無數(shù)斑斑血跡,手執(zhí)著三尺半長的“火精”,劍身上不停地甩落著一溜子血珠。此時的望月,發(fā)絲散亂,鮮血橫溢,背后一道皮rou翻卷,幾乎見骨的口子,血跡淋漓,隨著他回旋飛掠,點點瀝落地面。然而,他雖是重創(chuàng)在身,臉上神情依舊淡漠,不露痕跡,好像這一身的傷,是在別人身上一般。而他的對手,要比他更慘,很多早已去見了閻王爺。“大哥,小心!”眼看著望月后面又奔上來兩人,寒煙雙掌猛揮,手上夾著千斤之力,陡然襲向那偷襲的兩人。這邊,第五鶴不嗔和朵瀾也已追了上來,原本有些潰退的棄命山莊的人,乍一看見二少爺和三少爺?shù)牡絹恚坪蹙褚徽?,頹勢瞬間扭轉(zhuǎn)。只見越來越多的灰衣弟子倒下,慘不忍睹,血rou橫飛!朵瀾焦急,隨便抓了一個人,大聲問道:“我爹……呂莊主呢?”那垂死的弟子吐了幾口血沫子,才氣若游絲地回答道:“莊、莊主受傷多日,還在養(yǎng)傷……”被這話一驚,她死死拽著那人的脖領(lǐng),“那現(xiàn)在是誰管事?”“大師兄典越……”拼命擠出幾個字,那人脖子一歪,死了。朵瀾顧不得,只好扔下他,轉(zhuǎn)頭運氣喊道:“典越?典越!我是呂莊主義女葉朵瀾!”她喊了兩遍,只見一個修長的身影瞬間而至,那人也甚是狼狽,頭發(fā)散亂。打量了她幾眼,男人眼中竟然冒出欣喜的光芒。“小師妹?!”身邊的不嗔和第五鶴,聞言皆是一愣——典越叫葉朵瀾,小師妹?!朵瀾沒有心思與多年未見的大師兄多做寒暄,抓住他的衣袖,哽咽道:“我要見我爹……”呂書辭的寢居之外的一間花廳里,莊中地位較高的人物,或坐或立,都在焦急等待著。終于,黎倩臉色疲憊地從里面的房間走出來,因為疲憊,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夫人小心!”幾個年紀(jì)稍長的人趕緊攙扶,焦急道:“夫人,莊主傷勢如何?”此時的黎倩,臉色微現(xiàn)蒼白,額前見汗,有些嬌喘,在朱兒紫兒的攙扶下,坐定在一張酸枝鑲玉的太師椅上。搖搖頭,她幽幽嘆息。“‘尸引’的威力太可怕了,若不是有百年金丹強壓著,我恐怕……恐怕……”她顧不得一眾人在場,竟是掩面而泣,渾身顫抖。她好恨,為什么,為什么汲望月還是不肯放過呂家,她與他,早就結(jié)束了,為什么!門外忽然奔進(jìn)來一個人影,直直撲向黎倩懷中。“娘!娘!”葉朵瀾看見黎倩失聲痛哭,心中猛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難道她還未來得及和爹爹相認(rèn),就自此天人永隔?不!她不要!黎倩吃了一驚,待看清眼前的少女,又驚又喜,顫抖著撫摸她的小臉,喃喃道:“天啊,輕兒……我是在做夢么……”朵瀾止不住地嚶嚶哭著,抱住黎倩,“娘,我、我回來了……”母女頓時相擁著,哭作一團(tuán)。顧不得眾人驚詫的目光,朵瀾抹抹眼睛,問道:“爹爹如何了?”黎倩的眼神忽然閃爍了一下,擦擦眼睛,憂心道:“我還是沒法子救他……”朵瀾心里一沉,她娘的醫(yī)術(shù),她是曉得的,若是她都沒辦法,這天地之大,哪還有人能救得了呂書辭。她握緊了拳頭,眼神忽然堅毅起來。有。汲望月一定會有辦法。想到這兒,她忽然站起來,什么都沒有說,大步向外走去。“輕兒!輕兒!”黎倩似乎猜到她要去做什么,驚得急忙起身,卻因為連日勞累,眼前一黑,暈厥過去。朵瀾急忙回身,見大家手忙腳亂地圍住黎倩,強忍哀戚,克制地再次轉(zhuǎn)身,向外奔去。她有多久沒見到望月了?好像是好久了。也好像沒有多久。她站在嶺臺的一端,穿過人海,一眼便看見了那個殺氣猙獰,卻仍舊不失美貌的男人。即使衣衫殘破,即使沾滿血漬,眼前的男人,還是那樣淡漠,只是每一次揮劍,都要取人性命。是了,他有心魔,他要用呂家人的血,來祭奠母親曾受過的屈辱——過了這么多年,他甚至有些記不起娘親的樣子,可是,這種仇恨,一直在支撐著他——催促他,殺!殺!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忽然用力一揮,劍氣所到之處,哀嚎遍野。香川和寒煙,各自解決了身邊的敵手,已經(jīng)開始向望月的方向聚合。眼看著,這一場鏖戰(zhàn),就要現(xiàn)出分曉。朵瀾吸了一口氣,雙足一點,卻不防,被一個人攔下來。“第五鶴,不要攔我,這是我和汲望月的事……”她的話,被他截斷。眼前的第五鶴,眼神好駭人,只見他的白發(fā)隨風(fēng)舞動,一雙眼,黑得像是墨一般。陰惻的聲音響在耳邊,“誰說,這是,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