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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能不能留在脖子上。“胡說八道!你……你們……會不會是弄錯了?”縣太爺聲音顫抖,分明是還抱有一線希望。“屬下、屬下幾個人……”衙役咽了一口唾沫,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直咬牙,這才說出話來,“小的數了好幾次,按著義莊的記錄逐一比對,的確是……是少了兩具尸體,都是外地人士,二十出頭,年輕的男性,說是與人比武輸了,昨天死后才置入義莊……”縣太爺兩眼發黑,心道死了人,還丟了尸體,這……這叫他清風縣可怎么跟上面交代……深夜。遙遙望去,風中搖晃的兩盞燈籠卻是白色的。黑漆漆的木質牌樓森森然的挺立在那里,燈火處似乎正映著兩個字,許是有燈火繚繞的緣故,那里霧氣比他處薄弱些,仔細去看應該能看清楚。葉朵瀾向來不擅長刀劍,如今卻暗自懊悔,竟沒有件防身的物事!咸而腐敗的微臭,突地,頭頂的貓頭鷹叫了,猶如貓被踩到尾巴般,撕裂,干啞的聲音!兩點幽冥的光,那是貓頭鷹的兩只眼!那只貓頭鷹桀桀得怪笑著盯過來。“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冷汗爬上了朵瀾的心尖。不祥之鳥啊,是逐魂?還是報喪?“有人嗎……”朵瀾放聲大叫起來,可沒有人回答。那只貓頭鷹古怪地笑著,兩只閃著冥火的巨眼在滴溜溜地盯著她轉。朵瀾大了膽子向它走過去,很近很近了,這才發現這只貓頭鷹原來是背對著她,只是把腦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來看她。見朵瀾靠得近了,那貓頭鷹尖利地鳴了一聲,嘩嘩地一拍翅膀飛走了。迎人報喪,背逐魂。再次咬了咬牙,朵瀾硬起頭皮繼續在霧里摸索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無邊清白混沌的霧氣中終于透出了兩粒昏黃。有燭光,朵瀾心中一陣欣喜,加快了腳步向火光處奔去。時不時有細微的刺痛從她肩上或是臉上、頸上傳來,許是這里是一片林子吧,腳下總是磕磕絆絆的。心下惶然,半個時辰前,她被窗戶邊的聲響驚醒,待醒來后,只在客棧的桌子上拾了一張字條,城外義莊,四個字觸目驚心。本想去喚醒隔壁的第五鶴,可是稍一想,葉朵瀾還是決定孤身前往。“有沒有人?”話音剛落,義莊之內騰得冒出兩溜清白的鬼火,影影綽綽地向著朵瀾游蕩而來!就在這時,義莊內突然傳來了一聲她熟悉的呼聲:“瀾兒?”“第五鶴?”一愣神之間,葉朵瀾便被鬼火給團團圍住了。一團團鬼火之后依稀粘著一條條黑色的人影。“掌燈!”隨著一聲冷森森的號令,義莊內亮起了更多清白色的光團。朵瀾這才看清了,那一擁而上的團團鬼火原來一盞盞燈籠,被提在一個個全身皂衣的漢子手中。眼見這群人有把自己押進義莊的意思,朵瀾沒有做無謂的反抗。冷冷,冰冰的白色鋪蓋出一個個凸出的人形。上了燈火的義莊依舊比莊外還要陰寒。第五鶴就被摁跪在義莊的正中,一個鬼里鬼氣的枯瘦男人正拋灑著紙錢。那些紙錢一落地,就向著他圍了過去。那男人居然在這里穿了一身血紅的褂子,紅的若血,若血的紅,讓人只是看上一眼,就不由的心中猛的一抽。似乎感受到葉朵瀾驚奇的視線,這高瘦男人緩緩轉過頭來,似乎長嘆了一聲,彎著嘴角,沙啞的嗓音像是許久未磨的刀。“你不認得我了么……”“胡岱遠!”朵瀾發聲喊了出來,聲音無比震驚。他怎么可能還活著?!正想著,就看到一只蝙蝠啪嗒啪嗒,忽閃著翅膀從胡岱遠的衣袖里鉆了出來,一繞,棲在了他的肩頭,咧出森森的細牙,居然是個和胡岱遠面上一模一樣的笑容!朵瀾看著蝙蝠細亮如兩粒黑豆的雙眼,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胡岱遠在透過蝙蝠的眼睛在看著她!她輕微移動了一□子,果然看到那只蝙蝠的頭顱在隨著她的動作而輕微的移動了!片刻不停地拿眼睛扎著她!她哆嗦了一下,寒意頓生。“瀾兒,快走!”葉朵瀾這才看見,義莊里正中間的第五鶴,此刻一身白衣的王爺甚是狼狽,頭頂的束發金冠跌落在腳邊,滿頭烏發披了一身。比起胡岱遠的出現,這一幕給葉朵瀾的沖擊更大,第五鶴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一班尋常的衙役給制服?“你……”“轟轟……”她剛欲抬腳上前,押解她進來的捕快們齊齊一頓手中的水火棍,口中也跟著暴喝起來。朵瀾只覺得耳邊仿佛突然打了雷一般,再看時,卻是滿莊停放的尸體都被震的嗡嗡作響,個個都似要跳將起來一般!“住手!”陰惻的嗓音響起,原本在撒紙錢的胡岱遠已經將手里最后一片紙揚出去,直起身子喝斥著。一眾衙役,迅速地低下頭,收回棍棒,默不作聲,像是……沒有意識的魂靈。“胡岱遠,你在這裝神弄鬼做什么?!”顧不得耳畔的蜂鳴,朵瀾忍不住開口沖一身腐朽之氣的胡岱遠吼道。奇怪,上次西湖一戰,明明已經他殺死,他是怎么“復活”的?這世間,真的有鬼不成?!胡岱遠沒有言語,只是側了一下頭,義莊內突地就興起了一陣陰風,所有覆蓋在尸體上的白幔隨著這陰風一下子鼓蕩起來,從左到右,從前到后,漫堂鼓蕩的白色宛如一只只潛伏的白色幽靈,在突然嗅到了生人血腥以后,頃刻就興奮地嘶吼著想要撲過來撕人而噬!他們在渴望著生人的血rou!朵瀾只覺得一陣陣天旋地轉!陣陣不知名的聲音在她腦子里不住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