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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你叔是個不聽勸的,當年你祖父一心持正,才保得我們莊家幾十年安定,如今你叔叔太過貪心,看著皇上在太子與大皇子之間心思不定,一心便要得個從龍之功,可這種事情如何是我們摻和的?”說著,莊母慈愛地撫摸著莊姜的肩頭,吾家有女初長成,小姑娘貌美賢淑,論心胸氣量論心機手段,足為大齊貴女之翹屬,本指望她延續莊家榮華,可惜自家老二不知中了什么邪,一門心思鉆大皇子的門路,于是這早就看好的中宮之位便陰差陽錯成了宰相之門……“杜乾是個穩妥的,在朝中向來不偏不倚,他既然要你入門,我也沒什么說的,只是這皇位便是賭注,輸了自有亡族之禍,因此只能求得些保險的法子……”說完,莊母頓了頓,忖度了會子,又道:“二丫頭出身不及你,謀略手段心胸上更遠遠不及,兼之性子古怪,原想著不拘哪里抿子,讓她找個穩妥的世家子弟嫁了便是,只是你入了杜家,便只能靠她了,也不求太子能入得眼,只要太子那一門里有個入得眼去的,便是機緣了……”說完,莊母臉上微微淡出些紅暈,跟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說這些,是極為不妥的,若不是剛剛得知某個消息,她也不至于如此急迫突兀……幸得小女兒善解人意,未等莊母解釋完,莊姜便微頜首道:“祖母,莊姜曉得了的,聽說那太子門里最得意的便是宋侍郎,他家大公子今年剛剛中了進士,年齡與夢兒又正相配……”“哦?”莊母未料到莊姜居然知曉這種朝廷外事,并且連對方得意之人以及家事俱打聽得明白,雖說作為皇后候選人,平日間也跟小丫頭說些朝廷之事,但這些卻斷斷不曾言的,不禁詫異地看了莊姜一眼,見她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掩蓋著心海,臉上一派風輕云淡,神情卻頗為堅定,知曉她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又是顧全大局,既然如此說,必是錯不了的,不禁點頭道:“也罷了,按理來說一個賞春會也算不得什么,但是總算是個機緣,只求二丫頭能穩些,也算我們莊家的福分……”福分?莊姜看著妹子,低低道:“我剛才說的,你可入耳了?”莊夢打了個呵欠,不耐煩地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我按你說的做還不成?jiejie大人你饒了我吧,唧唧歪歪簡直是唐僧轉世,孫猴子都會被你啰嗦死。“莊姜扶額,這妹子向來是個不顧頭臉的,祖母指望她能減輕莊家一族的政治壓力,恐怕會失望,想起二娘的囑托,心中也是嘆了口氣,不管平日里如何,遇到這些大事,不論平日里有什么糾葛,為娘的心放也放下了,她能理解二娘的那份心思,卻也不得不考慮到祖母的囑托,對世家來說,生存是第一要義,對于莊家女兒,為家族付出是必須的,因此她在祖母提及的時候,唯恐祖母要莊夢嫁給太子做側室,趕忙轉到那個宋侍郎身上,宋家也是清貴出身,宋家公子據說又是個上進知禮的,于祖母與二娘之間,與大皇子與太子之間,這也許是她為meimei選好的最好出路了,只是不知,這路莊夢自己能不能走得通……看著莊夢滿面的不耐煩,莊姜心里越發沒有定處……只好對自己攥拳,咬了咬嘴唇,事在人為,端是看自己努力了,便在她定心之際,卻不曾見莊夢側過頭,對著車簾搖曳里露出縫隙,微微冷笑。杜府,中堂正屋大廳已經站滿了京都名門閨秀,花開的季節,春天的芬芳,幸福的憧憬,爭奇斗艷的少女們三三兩兩并作一堆,聽到丫鬟傳喚出“莊家“三個字,皆停住話頭,向那門口望去。在京都,莊姜是個傳奇,只是這位名滿京都的閨秀典范因一直恪守禮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京都之人少有親見,外面皆傳其德少言其美,于此時方顯真容,見其不過十四歲的豆蔻少女,要說絕色傾城似乎褻瀆了她,卻是正大仙容的不可逼視,只是面容太過沉靜,無端少了幾分靈動,倒越發襯得身邊綠衣少女的嬌俏動人。“長得也不怎么樣嘛!”廳中一位少女悄悄對同伴撇嘴,如花的季節,美麗是最廉價的比趁,莊姜偌大的名頭,卻沒有出落到絕色的地步,自會招來說道。“莊jiejie“,那位同伴卻不理會少那少女的不遜之言,分花拂柳向莊姜走去,莊姜抬頭看去,見其冰肌玉骨,鮮花柳嫩,說不盡的風流婀娜,必是杜家大小姐無疑,久聞這位才藝雙絕,今日相見果不其然,笑道:“杜小姐——”又向眾位看向她的閨秀微微頷首示意,眼光溫煦和睦地掃過每一個人,力求不會失禮于任何一個。要知天下百人百性,但凡有個心胸狹窄的,在這些小細節上結下了梁子,以后嫁給某位達官貴人,不期然會在什么地方給你使絆子,莊姜心思縝密,為人做事,自是處處謹慎小心。卻見杜瑤已經走上前來,拉著莊姜的手,笑語盈盈道:“這便是莊家jiejie,真真天仙下凡,難描難畫。““杜meimei,“莊姜聽杜瑤當眾親熱地稱“jiejie”,心知這是給她三哥做面,于這親事她早就認命了,因此笑著還了聲“meimei”,緊接著拉著莊夢施了個閨禮。杜瑤這才看到莊夢,道:“吆——這位meimei是?”莊姜笑道:“舍妹莊夢。”見妹子呆呆地不說話,怕是給人留下不好印象,暗自推了一把。莊夢這才“唔”了一聲,懶洋洋道了聲:“杜jiejie好哇!”這一聲道出,廳中閨秀面色各異,閨秀閨秀,比得不僅是美貌家世,更是禮儀氣質,莊家帝師出身,莊姜又偌大名頭,這妹子卻有點……莊姜怕妹子再說出什么古怪話來,忙扯話題道:“杜meimei才冠京都,這游園必是極好的。”所謂游園,就是在讓這些貴族男女各自組隊(必須三位以上),在園子里猜謎,吟詩,看景,游船,偶爾相遇,便是相看了,既是要以賞春的名義相親,禮儀之分上又不可能單獨面對面,因此舉辦者便發明了游園之舉,當初莊姜認為不妥便是在這里,雖然圣人也講究“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的佳境,那是思無邪才能做到的,若是彼此懷著什么春意地“浴乎沂,風乎舞雩”,那成什么體統?但是于這家族存亡上,體統只好先“存之”了,莊姜拉著meimei的手,巧笑嫣然:“我知杜meimei必是極妥當的。”閨秀們組團除了個人情誼外,身份體面也是重要標準,杜瑤為宰相之女,莊姜是杜家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