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吳晗腦子一團亂麻，這兩個提議已經強人所難到非人的地步，她哪個都不帶考慮的，一時只能拖延時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周成一曬，那笑容就像在告訴吳晗自己看穿了她的把戲：“你問。”

吳晗被他禁錮在懷中，只能側身面朝他，雙手交握在a下，轉變了嚴肅的表情：“你從中來了這里，‘我’怎么辦？”

吳晗一直自詡親媽，如今卻可能搶了女主的男人。

周成本很輕松，現在凝重地答：“我不知道。”

他是吳晗第一部的男主，女主設定是中文大學剛畢業的美貌大學生，和吳晗一樣深受家庭折磨。周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渾身散發著禁欲氣息的他，其實極為重欲而且顏控，面試時恰好經過看到了女主，就讓她留下做了助理。本來也只是膚淺地抱著欣賞美人的心態，可隨后真的發展了辦公室戀情。總之數據相當不錯，完結時文章評論區哀嚎遍野，全是求嫁周成的。

因為是處女作，吳晗特別用心，在周成這個人物塑造上下了很大心血，向在交大學法律的徐露請教了很多專業知識，其他也是緊著吳晗自己最喜歡的那一類型優先設定的：耶魯法學博士，事業成功，睿智溫和，雖然職業特殊，但平常沉默是金，從不說硬話，不做軟事，說一不二，是個極有原則的人。

總之就是各項趨于完美，只能在里找，現實中g本不可能存在的那種男人啦。

吳晗的少女心大體可以體現在此。

為了避免無意中崩壞了角色，每寫到周成，無論是動作、神態，還是只言片語，對事反應，吳晗總是會在腦內模擬文中的場景，將自身代入周成，想象著如果是這樣一個人，他又將如何表現情緒，處理諸事，往往一小段話就要斟酌很久。

那段時間她為了寫好周成確實是魔怔了，連徐露也看不下去，說：“誒，吳晗，不是我打擊你，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己越長越像個男的了？”

因此吳晗懂他。

明白他如今深深的無力感。

她嘴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好，只能笨拙地張開手抱抱他的腰。

周成知道自己瞞不過她，遂不再遮掩，黑暗中神情落寞：“說真的，其實我不太在乎……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有關你為我選擇的女主的記憶一直在淡化，我只知道她長得和你一模一樣，其他的，沒什么感情了。我說過，現在能讓我感受到溫暖和愛的，只有你一個人。”

說到這里，他自嘲一笑：“吳晗，我以前順風順水，運氣好到做什么都事半功倍。在我這個年紀有如此成績的，圈子里找不出幾個。可現在我只覺得可笑，原來我的存在只是你指尖接觸幾下鍵盤的事。”

他惆悵的語氣讓吳晗心都為之一揪。真是奇怪，她明明沒有做錯什么，可卻因為周成的話而感到了虧欠……

“你不要難過了，”吳晗鬼使神差脫口而出，“我會陪著你的。”

話音才落，吳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這都說了些什么呀！

周成雙眼一亮，可那光芒在發現吳晗流露出的后悔不迭后又黯然熄了下去：“別騙我了，”他抗拒的口吻中夾雜著認清現實的冷漠，“你甚至都不愿意接納我。”

他那種嘴角下彎冷漠而又隱忍的表情正是吳晗寫他時在腦海中描摹了無數遍的，這代表這個驕傲的男人也許受了傷。

畢竟是自己寫出來的男主角，投注了諸多心血，吳晗說沒有感情是假的，可當下她沉默不對，否定不是，總之好像做什么都是錯。

苦惱中想起件事，吳晗就勢岔開話題：“你和紀清芙是怎么回事？”

按理說，周成是直接投s到現實中的實體，哪怕現實世界依樣保留了他的交際圈，如律所的同事，可紀清芙從頭到尾都是現實生活中的人，又怎么會和周成牽扯不清呢？

周成低落地回道：“你在乎？”

看他反應不對，吳晗一拍腦袋，這才記起周成是隱x傲嬌啊，只能哄著來。

她一心為了真相，似乎一關于魏琛，腦子就都不清楚了，也許是相信周成不會貿然做出傷害她的舉動，總之心一橫，分開雙腿姿勢曖昧地跪在了周成身體兩側。

周成有點吃驚，但還在生悶氣，撇開眼，沒有多加搭理她。

吳晗知道他最喜歡被抱著脖子，便將雙手繞了上去，手指摩擦著他之前的傷處，柔柔地說：“還痛不痛啦？我吹吹。”

她向著那處輕輕呵氣如蘭，周成下巴都發癢，如此一番，猛地翻身把吳晗壓倒在沙發上：“你到底想怎樣？”

他惱怒地說，語氣中透著無力。

不接納我，也不想愛我，就不要給我希望。

吳晗分明感覺到身體里另一個邪惡的自己。

她笑了笑，那種女人誘惑男人的笑，說：“你不是才說只給我兩個選擇嗎？這就放棄啦？”

她知道自己此刻言行無異于玩火自焚，但要她停？抱歉，吃了炫邁。

周成招架不住她嫵媚的笑容，頹然閉眼，不見為凈：“算了，強扭的瓜不甜。”

這意思是“我不想勉強你”？真不像周成會說出的話。

吳晗想，所以現在的局面是她進他退？

她細長的手指挑逗而大膽地擱在了周成敏感的下腹。

隔著西褲，左右打旋摩挲。

周成起先僵硬不動，慢慢表情變得難耐，卻還是緊閉雙眼。

直到周成憋得額上細汗連連，吳晗這時才心底一突，察覺自己的過分——她在干什么呢？

她又變回了那個循規蹈矩的自己，輕而易舉地推開周成，翻身坐起就要離開沙發。

周成突然從身后抱住了她：“別走。”

他把額頭抵在她的肩上摩挲，輕輕喘息著說。

吳晗清楚他的欲望有多么強盛霸道，心一軟，任他抱著，一時沒有言語。

在這片靜靜中，周成忍耐著交代：“你是唯一知道我是憑空出現的人，而其他人對于我的存在都產生了各個時期虛假的記憶。我想，紀清芙大概是被影響最嚴重的那個。”

“什么影響？”

周成無法欺騙她，又杞人憂天，擔心吳晗會不高興，于是飛快地說：“對我癡迷，近乎瘋狂的愛吧。”

雖然是實話，但這么形容，周成都覺得自己自戀。

吳晗張口結舌，還真是這樣吶。

“可是，為什么偏偏是她？”

“我哪知道這么多。”周成仍舊伏在她肩頭，輕輕嘆息，“可能是因為你希望吧。”

吳晗一時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是因為你的需要才會來到這里，那么有沒有可能——你潛意識里就希望紀清芙移情別戀，于是她就被蝴蝶效應了。”

周成認命地說：“反正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方便你，取悅你就是了。”

吳晗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她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改變了一個人的情感偏向？怎么看都覺得疑點重重，可又沒有別的解釋。

“可我為什么會希望紀清芙移情別戀啊？”吳晗想了想，竟然猶豫了，“我沒有吧？”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似乎想到要點，周成從她肩上抬起頭來，聲音恢復了平靜淡漠，“你不是因為和新郎有jian情，所以才不肯接受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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