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請見大王！”管仲也懶得與他糾纏態(tài)度強硬起來，閃開侍衛(wèi)就要往里沖。

幾名侍衛(wèi)提刀出鞘，管仲一介文人，根本就沒有直闖的可能。

“夷吾大人，您求見大王有何急事？”文姜也跟著步上浮橋，以管仲的才能她認定不會有什么事情能難倒他，雖然他性格有點不拘小節(jié)并且喜歡與她斗嘴，但那都是他私底下的樣子，外人恐怕很難見到他那種流里流氣的樣子。此時若非十萬火急之事，他決計不會走到這一步。

管仲朝文姜行禮，將奏疏交到她手中：“夫人，今日無論如何要將此事稟報大王。山戎已經(jīng)發(fā)兵進攻燕國，燕國再次派使臣來齊請求支援！”

她攏起眉頭，“山戎去年不是缺兵斷糧，正是政局動蕩之時，怎么會有閑暇來征討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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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接下來的一個月內(nèi)把這篇完結(jié)掉，越到最后越是麻煩，一天都寫不出來幾百字。請各位看官稍安勿躁。寫久了，我也著急的。

托付（三）

管仲一楞，“夫人借一步說話。”

文姜隨他退出幾步，他解釋道，“山戎受北戎蠱惑，說是燕王年幼，只有母妃掌權(quán)，燕國內(nèi)部的幾個實權(quán)人物又想著分權(quán)不肯與山戎正面交鋒，暗地里卻是互相掣肘。前幾日燕國使者來齊，就是想與大王商量此事。”

文姜皺了皺眉：“大王是要發(fā)兵助燕嗎？”

管仲疑惑的看向她：“夫人，發(fā)兵助燕，是大王親口所言？”

文姜一怔，搖頭。“前幾日大王見過燕國使臣后只與我略微提過此事，并未言明。”

管仲表情嚴肅，左右看了一眼，“如今也不瞞夫人了。據(jù)臣推測，大王近日的舉動確實有發(fā)兵之意，但未必是為了助燕！只是朝中也有人和夫人一個想法，故幾位大將已經(jīng)開始請戰(zhàn)。大王口諭，幾位大臣共同議政，雖以臣為首，但非臣一人可以決斷。此事但憑臣一己之力，已經(jīng)壓制不下，這才來請見大王！”

“那依大人之見，若是兩國交戰(zhàn)，勝算多少？”

“燕國地處漠北，異常寒冷，我軍幾乎很少在那樣的天氣中迎敵，若是正面迎戰(zhàn)，恐怕輸多勝少！”管仲見文姜沒有什么表示，也不知她有沒有了解，大約也不堪相商，遂討回奏本，一咬唇，又旋身步上浮橋。

易牙等人見他還不死心，繼續(xù)出來阻攔。管仲這邊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兩方僵持不下，幾名侍衛(wèi)已經(jīng)打算動手傷人。文姜喝道，“管相把奏疏給我，我來處置！”

管仲回頭看她，上前遞上奏本，一揖到地：“拜托夫人了！”

她拿過奏本，凜然步上浮橋，侍衛(wèi)們雖然上前阻攔，卻不敢碰她。文姜一路進，他們一路退，易牙橫刀阻斷她的去路，“夫人不要再往前了，否則莫怪小人得罪！”

文姜淡然一笑，直著脖子迎上他的刀，大約他怎么也未料到她會有此一舉，嚇得急忙后退。易牙臉色烏青：“夫人莫再前行了，夫人不要性命，小人卻也不是怕死之人。若是傷了夫人，小人不怕將來在大王面前自戕謝罪！”

文姜不甘示弱，高舉奏疏：“國之興衰，系此一戰(zhàn)！若是你我的性命就可以解決，你不怕以死明志，我又何辭一死！若是你我陪葬了齊國的國運，你要的難道不是大王的性命？”

眼看離未央宮只一步之遙，侍衛(wèi)們紛紛退卻，易牙撲倒在地：“夫人，小人求您了，不要進去！您進去了，大王也解決不了問題！”

文姜步履生風，看不也看他，推門而入。

屋子里藥氣香冷，重耳正蹲在藥爐前煨藥，聽見動靜，抬頭看了一眼，兩人對視，重耳沖她點了點頭，復而繼續(xù)搖扇煨藥。

桑榆紅著眼睛從屏風后面繞出來，見了文姜，驚了一下，低聲責罵易牙：“你……怎么看門的！”

文姜與桑榆許久未見，沒想到他竟一直在小白的身旁伺候，也沒有多言，只徑直步入內(nèi)室。

托付（四）

撩開重重綺幔，只見小白赤身躺在榻上，只一條褻褲，長發(fā)四散，周身施滿銀針。在她面前的，仿佛只是一件玉雕人偶，安靜精致卻又死氣沉沉，傀儡般任人擺弄。

文姜踉蹌上前，撫摸他的額面，哽咽道：“怎么會這樣？”她一直以為癇癥發(fā)作之后與常人無異，如果他存心隱瞞，她還是可以佯作毫不知情。

重耳隨后跟進內(nèi)室，診脈過后，沿著周身經(jīng)絡轉(zhuǎn)動銀針，小白微不可見的動了動睫毛，重耳遂又拔針復刺，然后沖著外面喊道：“快端藥過來。”

桑榆聞聲端進藥盞，跪坐在小白面前，用小湯匙往他嘴里灌。

重耳直了直身子，看著一旁驚懼不已的文姜，開口道：“大王這病每每發(fā)作都毫無征兆，故身邊從來不斷貼身之人。那天下朝，忽然手不能握，易牙見狀，忙攙扶他回了未央宮。這病恐怕是娘胎里帶出來的，衛(wèi)夫人可能當時胎氣受損，陰血不足，故致此癥。此癥最忌憂思過度，一旦氣息逆亂便要發(fā)作。前幾年的癥狀還輕，沒想到這次會這么嚴重。送進未央宮后，又連著發(fā)作了數(shù)次，最后竟致昏迷。我已經(jīng)用針石之法疏通經(jīng)脈，再輔以猛藥……恐怕還要一會大王才能醒轉(zhuǎn)……大王長年積勞，需靜養(yǎng)些時日方可無虞，若再受沖激，只怕就難治了。”

桑榆喂下一勺藥，就拿帕子拭一下他的嘴角，灌進去的少，漏出來的多。文姜伸出手：“讓我來吧。”

桑榆頓了一下，將碗遞與她。

文姜喝了一口旋即俯身覆上他的唇，藥湯的苦味在她與他的唇齒之間彌散開來……

一碗藥哺完，齒頰間荼苦久久不盡，她跪坐在他的榻前，一遍遍撫摸他的頭發(fā)，淚水不可遏制。他眉目如畫，肌如寒玉，叫人心碎不已……

桑榆上前相勸：“夫人，您還是回去吧……大王瞞了您這么久，就是不想讓您知道。一會兒大王醒過來，看見您，只怕要傷心的。”

她抬頭看了看重耳，他沒有開口，但顯然也不愿意她繼續(xù)留在這里。她黯然垂眸，只得啞聲道：“若是大王醒了，著人來報一聲。”

文姜頻頻回顧，終是推門出了未央宮。月影如勾，文姜心里記掛著小白也不愿離去，只好坐在湖岸邊一石凳上獨自傷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文姜聽見身后有聲音，回首看去，只見桑榆單手拄刀，蹲在她身邊，遞上了厚重的披風。

她裹緊了披風尤覺天寒，忽聞水榭門開，浮橋又是一陣搖晃，易牙匆匆跑來：“夫人，大王醒了……請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