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以為自己身在啟國。

北獠王耶律非是一位威嚴的花甲老者，小星行完禮後，便按照他的要求抬起頭直視他。

耶律非見到小星時，并沒有像他那幾個兒子那樣激動，他的表情很平靜，但他猛然握緊的乾枯手指卻還是泄露了他此時的情緒。

耶律非盯著小星看了許久，最後頹然的合上眼擺了擺手，竟是再也沒說一句話。

小星隨侍女離開時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耶律非，直覺得那個威嚴的君王好似瞬間蒼老了十幾歲，這是小星第一次見耶律非，也是最後一次。

再之後，小星與耶律炎一直留在獠都，耶律炎說他父汗病了，他要留下盡孝。又過了半年，耶律非駕崩，耶律炎繼位北獠王。

耶律炎繼位後，舉辦了盛大的儀式迎娶小星，小星終於得到了一個她并不在乎的名分。

次年春天，小星生下了一男孩，耶律非給他起名耶律望，古獠語名伊勒德。

獠都，對北獠來說是個特殊的地方，這并不只是因為其政治上的地位，更是因為，這里所有的建筑都是仿制的啟國，獠都是北獠這個國家里，唯一一個，不會移動的城市。

小星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生活，有時也會恍惚，仿佛自己從未離開過啟國，只是身邊的人卻再不是原來的那一個了。

總的來說，耶律炎是很寵愛小星的，他給小星安排的住所，是離自己的寢宮最近的，他見小星生產後整日郁郁寡歡，便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支舞樂班子共她消遣。

小星無所謂的接受了耶律炎的好意，在一個陰雨的午後，閑極無聊的召見了那些樂者。

那是小星第一次見到秦歸。

溫文爾雅的俊秀男子，著一身淡青衣袍，頭發隨意的用一根木簪挽在腦後，抱著古琴靜靜的站在那里，仿佛這陰雨天里的一抹溫柔陽光，照進了小星的心里。

秦歸是南越人，他跟小星說這個舞樂班子里的人都來自不同的國家，有啟國，有南越，有北獠，甚至還有東海上的一些島國。

“怎麼唯獨沒有西朗人？”小星好奇的問。

秦歸將琴放在琴案上，撥弄了幾下：“北獠不允許西朗人進入國都，所以原先班子里的西朗人，都留在了西朗，等我們離開獠都，再去匯合。”

“離開？”小星訝異：“你們會走？”

“那是自然，我們四海為家。”秦歸輕笑。

“我也想離開這里……”小星有些傷感的看向窗外細雨下的瓊樓玉宇，這些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

秦歸低垂了眉眼，手指在古琴的弦上紛飛跳躍，伴隨著悠揚的琴音，緩緩說道：“那便離開吧……”

第十四話秦歸之死（H）

秦歸的聲音，舒緩，低沉，伴隨著悠揚琴音好似能魅惑人心。

小星仍舊呆呆的看著窗外的雨簾，離開，又能去哪呢？

傍晚時分，雨止天晴，耶律炎身披霞光來到小星住處，卻看到她倚在窗邊睡著了，他走過去想將她抱回臥室，手剛觸到小星的身體，小星便睜開了眼睛，看著她惺忪的睡眼，耶律炎道：“再睡會？”那聲音也算得上溫柔。

小星任由耶律炎抱著，將手搭上了他的脖頸，余光掃過屋內，并不見秦歸的身影，便再次疲憊的合上了眼睛。

耶律炎進入小星的身子時，小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耶律炎一邊粗喘著舔弄小星的脖頸和耳垂，一邊托住她的臀瓣不住的往自己身下按，這副身子著實銷魂，不論要了多少次都要不夠。

就這么大力撻伐了一會，小星漸漸有些不支，她的腿無力的掛在耶律炎的肩膀上：“嗯啊……夠了……別再來了……”

“怎么會夠？你這sao貨，明明都生過孩子了，怎么還是這么緊？嗯……真爽……”耶律炎不理小星的抗議，將她的腿掰得更開，沒有一絲贅rou的健美腰身快速的抖動。

“啊啊啊啊……”小星尖叫著達到了頂端，然而伏在她身上的男子仍舊沒有停歇的意思，此時初升的明月預示著這又將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小星在睡夢中被一陣琴音喚醒，身側早已空無一人，她披衣起身走出臥室，卻正看見秦歸坐在昨日他坐的那個位置上撫琴。

“你怎么來了？我并未傳喚于你。”話雖這么說，小星還是走到窗邊斜倚著坐下，靜靜聆聽。

秦歸并未答話，只待一曲終了才起身向小星行了一禮：“小生只是想將昨日那曲撫完。”

小星卻落下淚來：“你有愛人么？”

秦歸一怔，而后垂下眉眼：“原來您聽得懂。”

“你那么想她，為什么不去尋她呢？”小星擦去淚水，望向秦歸。

“她死了。”秦歸閉上了眼睛。

過了許久，才聽到小星似嘆息的聲音：“對不起。”

“那你又是為什么呢？”秦歸忽又問道。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愛他多一些，還是恨他多一些。”小星扶著心口，喃喃的說。

“如果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秦歸留下這句話后便抱起琴向小星行了個禮，而后默默離開。

小星咀嚼著秦歸的話，若有所思。

從那以后，小星經常召見秦歸，但通常也只是讓他撫一曲而已，偶爾小星也會即興而舞，艷麗的獠服配上啟國的陰柔舞姿，讓小星有一種奇異的違和之美。

秦歸看著這個女子，她很美，她的眼睛有時候明亮如純真少女，有時卻又絕望得似垂死老婦，她的氣質，明媚而憂傷，不能否認，這個女人很吸引他，并且他也知道，自己也同樣吸引她。

可是這種吸引卻并不是那種叫zuoai的東西，因為他們彼此的眼中看到的都不是對方，這種吸引的萌生或許是因為寂寞，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

秦歸也記不大清他們是怎么開始的，他只記得自己抱住了那個舞動的纖細女子，而她并沒有推開他。

他們擁抱，接吻，而后坦誠相見，最后在那個新任的北獠王來之前，分開。

偷情，對他們來說，是隱忍而刺激的羈絆，而這種羈絆，卻是致命的。

三個月后的一天，秦歸照例撫完了一曲后，他對小星說：“小星，我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