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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顯赫卻像謎一樣的景先生。周晨本來還想說點什么的,被王嵐扯住,而且她還上前一步,主動伸出手跟蘇曉沐示好:“景太太?失禮了。”蘇曉沐微揚起下巴,有些冷傲地睨著她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在她手背上點一點意思一下,然后又馬上收回來,勾起唇假笑:“不好意思,我有點潔癖。”王嵐一聽這話差點氣昏,漲紅著臉“你”了半天,愣是吐不出完整的句子。氣氛這下子變得更加緊張了。恰好這時,一個好聽的溫和的聲音響起:“怎么?選好了嗎?”邵峰推開玻璃門走進來,清冷的目光毫不設防地與站在不遠處的夏小冉相遇,然后深深地凝住。有一種眼神,叫一眼萬年。有一樣感情,絕無可替代。有一個愛人,他永不能忘。眼神邵峰那樣專注的眼神只維持了一秒鐘就迅速挪開,陌生得仿佛彼此只是偶遇的路人。他平靜走到王嵐身邊,微笑著說:“你選了哪一款設計?”王嵐看到他們冷淡的反應,這才安心地笑得甜甜的,挽住他的胳膊到一旁坐下:“我不是讓你別來了嗎?醫生讓你多多休息,你怎么老是自己跑出來?”她噓寒問暖,似乎想為剛才的委屈出口氣,急于在夏小冉面前表現親密,“你來看看,我剛選了幾個款式,還拿不定主意。快愁死了。”邵峰輕笑:“其實我也沒什么大礙了,是我媽他們窮緊張,非得說要再留院觀察觀察,過幾天就能正式出院。”他意味深長地解釋完,然后接過婚紗目錄,繼續說:“我幫你選,保準好看。”王嵐的笑容漸漸加深,得意地用余光看了一下夏小冉,點點頭說:“好呀,只要是你選的我都喜歡。”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密,好比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什么叫做咫尺天涯?夏小冉和邵峰便是如此。要不是緊握著蘇曉沐的手勉力支撐著,夏小冉覺得自己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她沒有勇氣看他對別人好,可是又舍不得移開目光,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她很想很想他,想得快發瘋了,可她能怎么辦?她只能逼自己忘記他,忘記他的笑容,忘記他的好,忘記自己也曾這么親密地挽著他逛街,忘記他為她選衣服為她系鞋帶,也忘記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日子。可奇怪的是,這些記憶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深刻,像有一把鉆子一直使勁往她心窩里鉆,錐心的疼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疼得全身都難受,幾乎連呼吸都沒有了。原來,單單只是相遇,也可以這么痛徹心扉,她所謂的堅強也不過一層紙一樣薄的偽裝,可是她先放棄他的,她沒有道理責怪他。一場早該清醒的夢。蘇曉沐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用極小的聲音說:“別哭,再難受也別哭,你得讓他知道,沒有他你也可以過得很好。”夏小冉木然地點點頭,梗著喉嚨央求她:“曉沐,我們走吧,快點走好不好?”再不走,她怕自己會失控。“好。”蘇曉沐讓店員帶她到側門等著,她回試衣間迅速換好衣服,沒想到出來的時候會在轉角處看到剛才那個男人,他的眼睛一直定定地望著某一個方向,她順著他的目光抬眼看去,原來夏小冉站在那里,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單薄的身體仿佛風一吹就跑了。他的眼神背叛了他的心。雖然蘇曉沐不清楚他們之間有怎樣的一段過往,可那種眼神她很熟悉,是愛而不得,是愛到心底,是愛不能言。這個世界有太多無奈。那天,夏小冉生平第一次買醉,她想用酒精麻痹已經疼得無可救藥的神經,她也不管蘇曉沐聽不聽得明白,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然后一味拼命地灌酒,蘇曉沐勸說不住,只好舍命陪君子,沒想到情緒一來,最后也跟著喝得一塌糊涂,兩個女酒鬼在包廂瘋喊起來。蘇曉沐把鞋一甩,站在沙發上指著夏小冉說:“你愛他,他也愛你,你們卻不能在一起!”又轉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愛他,他卻不愛我,我們卻要結婚了!哈哈,真是可笑,太TMD的可笑了......”夏小冉喝的暈暈的,根本聽不清蘇曉沐說什么,只是抱著酒瓶,一會兒傻笑,一會兒淚流滿面,嘴里一直呢喃著邵峰的名字,其他知覺已經麻木了。酒吧的經理怕有什么意外,早早地打電話報告給景先生這里的一切。不一會兒,景衍來了,跟著他來的,還有林進。景衍穿著一身神秘的黑色休閑服,冷著臉一言不發地抱起已經喝酒的蘇曉沐,跟林進點了點頭就默然往外走,不太溫柔地把她塞到車里揚長而去。而林進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后走進包廂想扶起夏小冉,被她用力甩開,他不得已使了點勁,硬是把她帶回了公寓,把她安置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夏小冉只是喝醉,不是喝傻了,她還能認出林進,扯著他的袖子呵呵地笑:“你是不是,是不是也覺得我挺下賤的?”林進抿著唇,看著她因為喝酒而酡紅的小瓜子臉,冷淡的聲音終于有點緩和:“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夏小冉在他背后忽然大聲喊道:“我不喜歡他,我也不喜歡你,也不喜歡我自己,我就喜歡邵峰,就喜歡邵峰……”門慢慢合上。把所有的憂傷所有的痛苦都關在里面。林進若有所思地在車子里坐了一會兒,手機忽然響了進來,他拿起來一看,號碼是零開頭的,國際長途。他捻息煙,抹了把臉才沉聲說:“傅先生。”傅希堯一邊認真地看秘書傳真來的圖紙,一邊問道:“她不在家嗎?今天都去哪兒了,怎么不接我電話?”“夏小姐今天陪蘇小姐去試婚紗。”林進說著就頓了一下。“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傅希堯思覺很敏銳,一向能比別人更快地抓住關鍵點。林進想了想,還是如實相告:“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