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東西做導游采用站立小便，一口流利的英語，不過，很濃重的倫敦腔兒，滿嘴環保宣傳的口吻，有意思的是，你聽她“宣傳”不緊不慢，感覺無與倫比的優雅，也許是那口地道的倫敦調兒在作祟。不過，她是背對著門，臉稍側一個無懈可擊的角度對著那老頭兒，男人們是見不到她臉上的情態，可你只看那老頭兒——————完全如癡如醉！

宣傳詞連續講了三遍，老頭兒還一副要聽下去的模樣，保大姐沒意思給他磨下去了，“爺爺，能否給個方便，我真的想上廁所了，”兩個字，就是“開趕”了！

老頭兒這時也很識相，不曉得幾不舍地移動腳步，不過，又回頭，突然雙手握住她的手，“給我寫個‘鳳’字吧，那時我想買，沒拍下來！”很真誠的企盼！

保大姐實在不想再跟他緊磨，“好好，你要我寫啥都寫好不好？”把老頭兒“送瘟神”一樣送出來鳥，身后門“啪”滴關上了！也確實這一遍宣傳兩遍宣傳的，保大姐真想上廁所了！

老頭兒出來后，就見他無比滿足滴獨自坐在床邊，微笑著好像還在回味兒，

過了一會兒，抬起頭，

“去幫我買一管好毛筆，一盒好紅墨，宣紙，”這時，完全不見剛才什么猥瑣啊，如癡如醉啊，就是一種非常平和的懷念，一種得償所愿的安詳，

見男人們略顯吃驚地望著他，老人笑了笑，

“很瘋狂是不是，別告訴我你們現在對她不瘋狂，”

除了槍槍淡淡笑了笑，落落和旗滟都還略帶防備地望著他，老人于是只望著槍槍，“這倆小的比你有眼光，保常啊——————”說起她的名字，老人都是一種嘆喟，仿佛懷念多年，“不曉得她為何現在變成這樣，可是，絲毫不影響那骨子里的一些東西——————”老人的眼光變得深遠悠長，仿佛一瞬延伸至那久遠逝去的空間，

“‘迷戀’真是件不可思議的東西，我只見過她一面，那么多精致的西方面孔，可她一出場，——————咱們中國人講‘艷壓群芳’就是那個意思，其實，她，極其簡單，非常干凈，完全素顏，后來聽說保常喜歡jilsander，喜歡它口味清淡余韻悠長的極簡設計，是呀，沒人能將黑色穿的那樣干凈，干凈里又極具純潔的誘惑，——————聽說她很熱衷環保，可有人又說她不環保，她如此美好，聽說她私下里卻粗野的毫無教養————她身后追逐的有錢人實在太多，寵著她做出太多前后矛盾的事情，荒唐的事情————可是，我看到的，卻是她很安靜，很貴氣，很圓潤如玉的貴氣，很有咱中國人那種禪修的范兒，那天，她還寫了一幅字，就一個‘鳳’字，火紅，一出來就被人拍走了，又聽說她書法只會寫這個‘鳳’字，她有時為練這個字可以關在房子里整天整天不出來，聽說她迷戀鳳凰，有人曾為她重金打造過一只真金鳳凰，還聽說她整個后背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都是聽說，呵呵，你們知道，這樣一個女人，每一個‘聽說’里飽含著多少對她的向往，有迷戀，有猜測，有詆毀，有嫉妒，有想得又得不到的癡心妄想————”

無疑，落落和旗滟是震驚的！可是，震驚里沒有意外，能看出保常的過往絕對非凡，只是，聽到這些，落落和旗滟并不為失去沒有眼見“輝煌時保常”而遺憾，他們愛保常，更愛的是這個活生生就在眼前的保常，這是他們的保常，他們獨一無二的保常，能跟他們感同身受同患難共苦痛的保常！

也許就是想到這，想到太多與保常緊密攸關的一幕幕，旗滟和落落的眼睛都有些微紅，兩個大男人啊，真實的在為一個女人剖心剖肺！

槍槍看著這樣的落落，這樣的旗滟，沉了口氣，不得不承認，苦痛確實能叫人成長，苦痛確實，也能讓感情，更真更美好！

92

一個火紅的“鳳”字濕漉漉印在宣紙上。

非常罪非常美。

保常寫完這個字有些羞澀，看著她自己這個字又有些迷離，唇邊一抹笑，煙里面一樣旖旎。

“你喜歡喝梅洛是不是？”老頭兒仰頭問她，

保常還看著自己的字沒做聲，

“你還喜歡用梅洛泡澡，”老頭兒還在打聽，“艾倫.帕索里尼每天堅持送你一瓶最好的梅洛是不是，”老頭兒又轉過頭看向旗滟他們，“帕索里尼因為皮爾.保羅.帕索里尼成為羅馬上流社會最臭名昭著的姓，可他們家那個最富盛名的花花公子專情地堅持送了她三年的梅洛，真不知是真是假，————”

旗滟和落落管你誰是“帕索里尼”，就覺得這老頭兒脾氣古怪，原來還特別八卦，平時半天不說話，就會用手指示人，今天話特別多！而且，旗滟和落落有點恨得牙癢，原來他會正經說話撒，咋搞得平時說個話就像要進棺材的，哼哼唧唧，像鬼！

保常好像根本就沒聽他說話，終于從自己那幅“鳳”里移開眼，笑著看向老頭兒，完全尊老敬老，

“爺爺，今天事情都按照你說的辦鳥撒，你跟我屋里這兩個做的生意要說話算數啊，”

老頭兒摸著那幅字，“算數算數，”直點頭，“你這個‘鳳’字就回大本鳥，”唉！他現在曉得說武漢話鳥！

兩好合一好，這件事完美落幕，從老頭兒房間里出來時，保常摸著自己的肚子覺得還是值回票的，自己辭了職，滟滟落落他們搞定了事業撒，等他們一切上鳥正軌，保常起碼也少了一重心思。

不能說生意做成了，人就不管了撒，旗滟還留在亞酒繼續照顧那個老頭子一天，老頭子說他明天就叫他兒子過來簽合同。

落落高高興興帶著保常回家了，還是按計劃去菜場買只活雞準備宰殺之燉湯喝，落落袖子都卷起來鳥，“今天我來弄，搞個好湯給我屋里豬豬喝！”保常直指指點點跟他不停交代，“別忘了買八角，半只雞煨湯，半只雞可以燒著吃，大大最喜歡吃紅燒的雞————”落落直點頭，“我進去買我進去買，你就坐這里等我啊，別到處跑，”菜場人多，落落把她就放在門口的長椅子上坐著，旁邊都是些老太婆老頭子，這是菜場歇腳的一個地方。保常擺手叫他別廢話快去，落落喜滋滋的投入到雞鴨魚rou菜土豆的怪味兒中沖鋒陷陣去鳥！

旁邊坐滴都是些老頭兒老太太，談的都是些家長里短，保常也可以和他們參合幾句，譬如，哪些菜場的小白菜便宜些啊，油又漲價鳥哇，哪家的饃饃越做越小哇————還沒聊上幾句，一個老太婆突然拍了拍她的腿說，“你老公來接你鳥，你老公長的好瓜氣啊！（武漢話，就是長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