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面目
第十一章 真面目
第十一章 真面目 謝稚然坐下來,好生稀奇地端詳徐大夫那張易了容的臉。 別說,乍看之下還真是另一個人,但細看其實也能辨認出一點相似的細節。 徐大夫很是自豪:阿寶的手筆,怎么樣,很神奇吧? 阿寶小臉一紅:這就是點障眼法,一天就撐不住了,算不上什么真本事。你要認識我爹,他能將人完全變了模樣的。 師父那樣的天才哪里是正常人能比的,徐大夫說,可惜拜入門下太晚,師父說我年紀大了不好改變形貌,不然我怎么也得讓師父把我變成美男子。 阿寶眼角彎彎地看著她:你已經是個美男子了。 徐大夫便握著阿寶的手回了一個甜到膩味的笑容。 謝稚然一抖,雞皮疙瘩爬了一身。 她言歸正傳,跟二人說明了來意。 徐大夫知道謝稚然要來支援這邊,感到很稀奇:高信大人居然親自指明你,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為什么?謝稚然嗅了嗅茶香,很滿意里面的藥材,大大喝了一口。 徐大夫鄙視地看著她:燕大人一向不喜歡你,連阿寶都知道。說不定這次指定你是想趁機為難你? 謝稚然點點頭,倒是不太放在心上的樣子,又示意阿寶給她添茶。 徐大夫心想這人到底是心寬呢,還是沒心沒肺呢。 提到這次浦西山的任務,徐大夫說了自己需要交接的消息,其中她特地說明:二王爺看似是個閑散王爺,但近一年我們挖出了不少他家的探子,行徑都不簡單。我們查到的消息,二王爺這次趁著出京,想來會和翎羽山莊的人碰面。翎羽山莊是江湖大派,雖然前些年內亂嚴重,但到底根基雄厚,最近半年漸漸財大氣粗起來,說沒勾結富貴我是不信的。這次你們去浦西山,就是要替梁王爺拿下他們聯絡的具體消息。 謝稚然默默聽著,茶一直拖在掌心,未曾再動過。 搭上皇室倒確實像莊主會做的事。那人曾說過,要將山莊發揚光大,有些手段便是不得不為之的。 成大事者不應拘小節。 謝稚然捧著有些燙的茶杯,杯底的邊緣粗糙,她用指腹反復磨著,有些沉默。 到達浦西山已是夜晚,與謝稚然交班的人她并不認識,應該是隸屬高信麾下的探子,輕功雖然不如她,但行徑十分仔細,不是容岱那樣的混子能比的。 謝稚然窩在墻角,花園的亭子里,牧昭和二王爺正飲酒賞月,一派和氣,完全看不出是各懷心思的對手。 原來單純的牧昭已經這么會演戲了。 也是,他若仍像琉璃般清澈,早晚會叫這些滿腹陰謀的宮廷人摔成碎渣子。 二王爺其實有名號,稱永王,是他的生母、當年榮寵正盛的柳妃親自取的,只是柳妃后來參與謀逆,全家被誅,留下二王爺一個獨苗,大家也不敢觸了皇帝心頭這塊痛處,便再也沒叫過二王爺這個名號。 那時雖然他已經封王,卻尚年幼,皇帝不愿在宮中見到他,便將他過到了棋王府上,由蕓王妃撫養,也就是牧昭的生母。只是牧昭八歲那年,蕓妃也急病過世了,他才搬出了王府。 雖說那之后二人漸漸疏遠,但曾是如此親密的兄弟,也是說反目就能反目的。 二王爺邊喝酒邊嘆氣: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小牧昭都這么大了。 牧昭笑著,頰邊的酒窩嬌俏可人:牧昭再怎么長,也都是二皇兄眼里的孩子。 可不是,二王爺很是懷念道:你從小就是個乖寶寶,就是有點膽小,就連遇到個蟲子都要哭著鼻子躲到我身后去。 牧昭嘟著嘴反駁:我哪有這么膽小! 怎么沒有?二王爺摸摸他的頭,你記不記得你七歲那年我們來浦西山避暑,一個老仆給你講了鬼故事,你怕得跟我睡了好幾晚。我都還記得那故事一點都不恐怖,好像是是什么來著? 牧昭嘴角耷拉著:誰還要記得鬼故事?。?/br> 二王爺又道:后來騙你說把鬼裝進了瓶子里埋了起來,你才終于不怕了,不然整天吵著回京,把母親苦惱得不行。 牧昭臉有些泛紅,不服道:現在牧昭自然不會怕鬼了。 二王爺不信:真的假的?要不你現在去把那瓶子挖出來?你要敢挖出來我就信你不怕了。說完一副看好戲的狡黠樣子。 牧昭坐定在那,不吭氣。 二王爺笑起來:是不是小牧昭不敢了? 牧昭置氣道:哼,我明兒一大早就去挖,二皇兄就等著吧! 本來謝稚然以為這不過是兄弟二人的尋常談話,沒想到二人分開之后,牧昭在指定地點傳出了消息。 謝稚然打開紙條,上面是牧昭的急令:馬上聯絡當年在場的人,找出瓶子埋在哪里。 此外,下面還有一條小備注:永王生疑,小心行事。 謝稚然仔細想了想二王爺當時的樣子。牧昭說他提出這個童年舊事是生疑,疑的是什么呢? 她一頭霧水,但執行命令為上,便什么也沒說,立刻聯絡了高信這邊的其他探子。 高信的人動作十分迅速,當年的知情人估計是在京中,他們快馬加鞭的趕,終于在接近黎明時送來了消息。 謝稚然本以為會是瓶子的地點,沒想到紙條上赫然寫著:當年未曾埋什么瓶子。陷阱。 她立刻將消息射進了牧昭房中。 牧昭一聽到聲音便醒了,估計是一夜未眠,他一看到紙條,好看的細眉緊緊皺了起來。 謝稚然本以為牧昭會急得跳腳,或是會忍不住咒罵幾句。 她了解牧昭的性子,他是藏不住心事的,尤其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將情緒流露在臉上。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牧昭臉上的焦慮很快沉淀下來。 少年王爺的眉眼,有著獨特的鋒芒和銳氣,此時思索著,竟顯出他與他年紀不符的深謀遠慮的沉著來。 是因為他知道有他的探子在附近,所以表現得更為冷靜,以保持威信吧? 牧昭突然穿著睡衣出去了,走到院中坐在樹下,一動不動。 謝稚然急起來。春寒尚未褪盡,他大清早穿這么單薄坐在霧水里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