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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眼里有種深沉的無奈。他何嘗不知道夏衍對她的重要性,只是,那種情況下,換了他和夏衍之中的任何一個,都是以保全夏妤為先。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但愿如夏衍所說,時間會淡化一切,小妤也會慢慢放下一切。……天微微亮的時候,一個纖瘦的身影躡手躡腳地從房里出來,才轉過身,卻被站立在院中的白色身影驚在原地。他就那么靜靜地站著,額間發梢沾滿了夜間的露珠,似乎已經站了許久,一張絕色的清冷之顏面無表情,一雙琥珀色的雙眸定定的望著夏妤,眼底是比夜色還要深沉的暗色,微微啟唇道:“小妤。”似被他的言語驚醒一般,夏妤慌忙地把手上的包袱背在身后,反應過來,又覺得多此一舉,臉上稍稍平靜,抬眸直視原初白,平聲道:“我要去找師父。”說話間,她緩步走向院落。睡了一夜,她已經從初始的失控之中鎮定下來,不管夏衍是死是活,她都要回去找他。如果可以,她還希望能找到了塵。雖然自己渴望和小白遠走高飛,如果要以了塵和師父的性命為代價,她寧可不要。用鮮血換來的路途,如何能讓她走的安心?光是想著,就已經痛徹心扉,她無奈論如何都得回去。擦身而過的瞬間,原初白倏然開口道:“這里是瞿潼關。”夏妤腳步一頓,咬了咬唇,繼續往前走。見此,原初白再也無法淡定,轉過身,凝目盯著她的背影,低沉的嗓音竟含了些許的祈求,“我們說好要一起走的。”說好了遠走高飛,她卻要舍他而去……夏妤終于停住了腳步,緊了緊手掌,卻沒有回頭,把眼眶里的淚珠憋了回去,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是我太固執了,執著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上天才會如此懲罰我,才會讓師父和了塵因我受累。我曾經以為,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苦痛我都可以承受。如今,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我而去,甚至是永遠的失去,我真的忍受不了。一個人不只是為自己而活,更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師父和了塵,已是我不可推脫的責任。天下之大,總有你安身之處,小白,對不起,我們終是有緣無份,就此分道揚鑣吧……”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出院門。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她既然舍不得,注定得不到。這里是瞿潼關,前方看似四通八達,她實則無路可選。只要有原初白在,師父和了塵就算一息尚存,也會被楚孤軒趕盡殺絕。只要小白好好的,即使不在一起,她也稍稍心安。可是,師父和了塵卻是性命攸關,她真的輸不起……原初白僵立在院中,看著她頭也不回地離去,臉上的表情由沉痛轉變為麻木,那雙流光溢彩的琥珀雙瞳此刻暗淡無光,悲哀寂寞流淌期間,良久,他抬眼望向虛空,嘴角漫起一絲淺淺的弧度,雖是笑,卻比哭還要令人難受。此時此刻,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無靠,明明難受的要命,卻連哭都是奢望,心里是寧可被尖刀刺穿也不要感受的空蕩。信仰和理想幻滅,讓他麻木絕望,靈魂似乎飄離體外,留下的只是沒有感情的軀殼。娘親說得對,他命犯天煞,注定是孤星之命,心有盼望,只會凄涼若此。此時此刻,他突然開始理解父親的心情了,身體撕裂的痛苦與熊熊大火的灼燒與被心愛之人背棄的絕望痛苦相比,真的算不了什么。當心里的疼痛難以承載,身體的毀滅反而是一種解脫……當夏妤趕到當初分別的地方時,身首分離的馬匹還在,他躺過地方也殘留著風干的血跡,唯獨沒了她心心念念的師父。干燥的黃沙道顯得異常空闊,打在臉頰上的飛沙給她一種錐心的冰冷感。茫茫大路,哪里有夏衍的身影?“師父……”夏妤茫然地望著四周。一定是楚孤軒,他回來發現師父的蹤影……想到這里,她的臉一下子刷白,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雙腿一軟,突然跪坐在地。自從知道他的心意,想著他重傷之時對她的眷戀囑咐,她的心簡直痛的無法呼吸。從來不知道,夏衍對她而言是那么重要,重要到失去他,她都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要怎么活。她突然開始后悔,因自己一時任性而給他帶來滅頂之災。垂眸看著眼前染血的沙土,她緩緩用手捧起,一陣窒息的難受籠在心頭,嬌軀一陣搖晃,明眸不堪重負地合上,嗓音哽咽,“師父……”巨大的悲痛仿佛在瞬間抽光了她的力氣,身體慢慢滑下,眼見就要栽倒,有人突然扶住了她的肩膀,熟悉的嗓音帶著焦慮響在耳畔,“小妤,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啊?你怎么了,別嚇唬我啊!”似被這嗓音驚醒,夏妤緩緩睜開溢滿傷痛的淚眼,卻迎上了另一雙溢滿擔憂的眼睛。他長高了,身軀也變結實了,瘦削的瓜子臉圓潤了稍許,那雙眼睛卻還如以前般狡黠機靈。認清了眼前之人,心中的悲痛被沖散了幾許,她皺著眉,眼里有些許疑惑,“小彥,你怎么在這里?”蕭鴻彥見她總算清醒,心下松了口氣,眼珠一轉,眨眼笑道:“不光是我,還有一個人也來了呢!”說罷,轉過頭向前望去。話說他被容熙強行帶去宛國,本來就心有不甘,只是容熙一路上看管甚嚴,讓他連逃跑都是奢望。到了宛國,容熙事物纏身,無暇看管他的自由,他這才得以跑出。誰知,才出宛國地界就被容熙逮個正著。他義正言辭地說要回來找夏妤,容熙竟然一句話也不說,竟是默認同行,弄得他一頭霧水。夏妤順著他的視線,抬眼便見到了站在幾步之外的紅衣男子,絕色姿容,風華無限,只是,那雙漆黑的雙眸似籠了一層霧,千言萬語藏匿其中,欲語還休,讓人心頭一顫。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遇見他的時候,那時候的他,美則美矣,眼中是為情所苦的黯然離殤,如今亦如是。想到這里,夏妤的眼淚無聲流下,此時,她的心中無助絕望極了,陡然間見到一個想要依靠的人,她很想跑過去傾訴衷腸。只是,望著他那雙眼睛,她卻怎么也挪不動腳步。當初是自己傷他在先,怎么有臉面在落魄之時又去尋求庇護。見她落淚,蕭泓彥臉色一急,一邊抱著她,一邊慌忙地哄著,“別哭,別哭,有什么事好好說,大家一起解決。師父和了塵呢?怎么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真是太過分了。你是不是和他們走散了?沒關系,我和容哥哥會幫你把他們找回來的,快別哭了,容哥哥說你有孩子了,你這樣會傷胎氣的。”不說還好,一提孩子,夏妤的眼淚流的更兇。執著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她付出的又豈止是孩子,還有師父和了塵。見她落淚,站在不遠處的容熙,心里也是一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