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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聲張,她沒有驚動其他人,在可能走過的路上找了大半個時辰,連玉佩的影子都沒見到。突然,在一處矮樹叢中的小涼亭里,她發現了一個側對著她的白衣男子,來不及細看那人,她的注意力都落在他指尖的那塊雕紋白玉。夏妤驚呼一聲,飛快地跑了過去,在那人身前站定,直勾勾地望著他手中的白玉佩:“這個東西可以還給我嗎?”說話間,她狀似無意地抬起頭,待看清這人的面容,不禁呆住。肌膚如玉,容顏如雪,琥珀色的眼眸,清透明澈,勝過世間最好的寶石,光華暗轉,攝人心魄。眼前之人,如記憶里美麗不可方物,那雙眼褪去了曾經的童稚單純,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連那微抿的薄唇,都透著一種難言而陌生的涼薄。只是,初見時他眉心那顆如血的朱砂痣竟不見了,似有什么東西被生生抹去,夏妤的心跟著顫了顫。“小白!”再見他的喜悅在瞬間湮沒了心中的疑慮,夏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神情激動,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呼喚,眼睛微微發紅。眾里尋他千百度,這樣的意外之喜,讓她難以置信又喜不自禁。原初白眉頭微蹙,動了動手指,想要掙開,無奈身體卻似被定住了,被她抓住地手腕似有千斤重,有些不聽使喚。有什么東西在腦海里蠢蠢欲動,模糊的記憶中,有誰也喜歡這樣握住他的手,仔細地叮囑,溫言地安慰。“手怎么傷了?”發現他指尖的傷口,夏妤一臉心疼,捧著他的手掌,小心地為他挑出木屑,湊近唇間,吹了又吹,動作很輕,很溫柔。她記得小白最怕疼了!“疼嗎?”看著原本瑩白完美的手指,此刻卻紅腫充血,她心疼的不得了,眼珠一轉,她粲然一笑。“別怕,親親就不疼了!”說罷,用舌頭輕輕地舔著他的傷口。唾液是可以消毒的。原初白垂眸,眼簾微微顫了顫,有光華在眼底升起。“小白不怕,親親就不疼了!”“難道不受傷,小妤就不親了么!”“小妤,我還想親親。”頭腦突然一陣鈍痛,他猛然收回思緒,直直地望著眼前低眸的女子,神情復雜。她的動作是那樣自然親昵,仿若本該如此。此情此景,透著一種難言的熟悉,讓他忽略眼前女子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奇怪的陌生人,他甚至忘了,自己本不喜歡隨意與人親近。“不疼了吧!”良久,夏妤抬起眼睛,笑容親切溫和。“我們見過?”望著眼前這雙帶笑的眼睛,原初白疑惑的眼神帶著些微的迷茫。若是見過,為何想不起來?若是不識,又為何那么熟悉?“小白,你在說什么?我是小妤,你不認識我了嗎?”夏妤的心一下子冰涼,猛地抓住他的衣袖,神情激動而惶惑。“這塊玉佩是你給我的,你都不記得了?”夏妤抓起他手中的玉佩,嗓音急切,有些咄咄逼人。他陌生和懷疑的眼神刺傷了她。“姑娘認錯人了!”仿若此刻才注意到她的無禮,他手臂一動,輕易甩開了她的手,心里突然生起一股慌亂,不想再與她多作糾纏。眼前的女子,給他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仿佛來自內心深處,說不清,道不明,卻足以讓他驚心。方才,他竟然順著她的意,任她所為,簡直太不尋常。“小白——”夏妤才開口,對方卻瞬間退去十幾步遠。依舊美麗的容顏,清冷如六月飛雪,讓她驚愕中,猶如晴天霹靂。原初白站在遠處,被她吮過的手指不由得握緊,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飛掠而去。夏妤的眼睛模糊了,追了幾步,最終落寞地站在原地,低頭,攤開手掌。掌中清透的雕紋玉佩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的眉心狠狠蹙起,忽然想起和尚說過的那句話。小白已經不是從前的小白了!這么說,他恢復記憶了?卻也把她忘了!先前覲見皇帝,他再三叮囑不能得罪宮中的兩位貴客。難道小白就是其中之一?如此,她是不是還能見到他?一想到他就這么忘了她,心里就像針扎一樣疼,曾經那么親近的兩個人,就這么形同陌路,她真的受不了!想到這里,夏妤捏緊了手中的白玉佩,眼里閃過一抹決心。卷三,第一百零五章了塵歸來出了皇宮,夏妤垂著頭,心不在焉地游走在大街上。如果小白真的忘了她,他們還能回到從前嗎?他若真的那么貴不可言,高不可攀,以后又如何相處?長長嘆了口氣,望著來往的人群,夏妤只覺得惆悵無比。輕風吹來一股濃郁的脂粉香氣,令夏妤皺了眉頭,不由得抬頭。此時天色漸沉,只見不遠處有一家青樓,幾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媚笑攬客,燈紅美人笑,曖昧旖旎。也許是心境不同,看著前方迎來送往,笑聲不絕,夏妤只覺得心煩意亂,刻意加快了步子,想要快些路過。“客官,進來坐坐嘛!看您也是頭一次,奴家定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一個青樓女子似乎拉住了一個行人,嘴上喋喋不休,帶著掩不住的興奮和媚態,急欲留下那個行人。夏妤頭也不抬,懶得管這門前事,快走過青樓門口,卻被一個熟悉的清越嗓音驚得頓住腳步。“在下只是路過,無意進此地,請姑娘自重!”清潤溫和的嗓音婉言拒絕。“公子是不是沒銀子?姑娘我今日心情好,不收你的錢,只要你跟我進去,保你醉仙欲死!”那女子不依不撓,語氣里滿是誘哄,激動難掩。竟有青樓女子攬客不要銀子?這可真是奇事!來往的行人紛紛駐足看熱鬧,待看到那男子的長相,驚詫又了然。“怪不得寧可不要銀子,這公子長得可真俊!”“是啊,這人看起來正直敦厚,一看就沒進過這種地方,難怪青樓女動心了!”“莫不是趁此機會想勾了人家,托付終生?”聽著行人議論紛紛,夏妤猛地回頭,一眼就望見了人群之中的灰衣男子。面容俊秀,清癯之中又透著一股讓人如沐春風的氣息,舒廣寬懷,讓人心安。他是那樣低調,又讓人難以忽視,望見了,便會被他周身那股奇異的氣息所吸引。那是一種光明的力量,帶著洗滌穢物的圣潔,讓渴望救贖的人忍不住靠近。一年不見,他還是他,又有些不同了!原本光潔的腦門續了頭發,長及肩膀,濃密烏黑,發短不能束,垂在肩頭,映著他溫和的面龐,竟和諧無比。夏妤的心莫名地顫了一下,感覺那三千煩惱絲不止長了出來,還會越來越長,越來越多,這一刻,心里竟涌起一種莫名的感受,復雜又難言。“奴家不會叫公子失望的!”見對方不肯合作,那女子干脆拖拽著他往里走。在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