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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既然來了,那就先在皇宮住下,也好讓音兒盡地主之宜。我看今日天色已晚,阿熙不如就在我隔壁的寢殿住下,放心,你的那位娘子,我早就派人去請了,我蕭國皇宮,堆金砌玉,相信一定比住在客棧舒服百倍。”聞言,容熙身體一震,上前幾步,盯著她的眼,語氣冷厲:“你對她做了什么?”蕭靈音的眼里閃過一抹痛色,轉(zhuǎn)瞬即逝,嘴角卻笑得淡然:“我說過要盡盡地主之誼,阿熙若是乖乖住下,本宮自會讓你們團(tuán)聚。阿熙,才三年,你就這樣信不過我了么?”說到最后,語氣里竟充滿傷感。容熙斂眉不語,衣袖下的手掌不由得收緊……妤兒,他不該把她一個人留在客棧的,可他更不能把她帶來皇宮……------題外話------下一章寫寫師父吧!謝謝800418的鮮花啦!呵呵,有動力!卷二,第六十四章枯骨春雨如棉,剛剛歇止,混沌的天色慢慢轉(zhuǎn)明,崖底林木幽深,巨樹挺拔,寂冷無聲。一個淺色身影不停地在林中穿梭,一夜未眠,他累的脊背彎曲,雙腿打顫,哪怕咬著牙,強(qiáng)撐起一口氣,依舊堅(jiān)持尋找,仿佛一停下,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他的身后,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嬌俏女子,跑得氣喘吁吁,望著那前方的白衣人,眼里有種少有的倔強(qiáng)。看著前方的人,明明累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卻硬撐著一口氣死命堅(jiān)持。她一咬牙,施展輕功,強(qiáng)使自己加快腳步,勉強(qiáng)跟上了他。“師叔,回去吧!”儲樂抬頭,看向他疲憊不堪的臉,心疼得不得了。黎明起來,發(fā)現(xiàn)他又是一夜未回,她連傘也顧不上拿,趕緊出來尋找,好不容易找到了,卻……又是徹夜不停地尋找,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夏衍卻置若罔聞,眼里布滿了血絲,漆黑的發(fā)上沾滿了薄薄的晨露,身上也滿是灰黃的泥漿,一襲白衣看起來更像灰衣。見此,儲樂動了動唇,欲言又止,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幾個月以來發(fā)生的種種。幾個月前,她和夏師叔趕到天山腳下,山頂極冷,雪蓮又生長隱秘。留在山下的她翹首苦盼了足足半個多月,才見他拖著疲乏的身子蹣跚回來。那時的夏師叔,斗篷上落滿了白雪,腳步虛浮,身上有多處擦傷,臉上卻漾著滿足欣慰的笑容,懷里是他不顧一切從懸崖峭壁摘來的療傷圣品——天山雪蓮。當(dāng)他滿心歡喜地趕到鬼谷,本以為可以見到他的小徒兒,卻發(fā)現(xiàn)竹屋空蕩,只有一封離心在匆忙中留下的信函。信上說夏妤在京都因犯殺人之罪,入獄問斬,臨刑逃跑,不幸墜崖身亡。夏師叔當(dāng)場便氣暈了過去,醒來后漫山遍野地尋找離心師叔,想要找她求證。那一晚,他一夜未歸,第二天出現(xiàn)在竹屋外時,整個人都變了!頭發(fā)散亂,白袍染泥,原本光彩照人,笑意微微的他瞬間陰沉得如同冬夜里的黑云。那封書信在他手里被捏得變形,粉碎。夏師叔沒能找到離心師叔,但她很明白,離心師叔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沒勇氣承受夏師叔的怒氣。夏師叔,也明白,只是不愿相信。原本此去京都,正常路程十日都綽綽有余,離師叔卻用了整整十來日,而夏妤,卻在她趕到京都的前兩天墜崖身亡。若不是離心師叔貪圖路邊新鮮,夏妤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離心,留書出走,明擺著是心虛……夏師叔在當(dāng)日便馬不停歇趕往京城,她擔(dān)心他的安危,也一路尾隨。他疲于奔命,在崖底如瘋了般尋找,眼中僅有的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diǎn)點(diǎn)變?yōu)榛覡a。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無能為力。此刻,看他自欺欺人,不把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一副欲隨她而去的模樣,她難過之余,又覺得氣憤難當(dāng)。好好一個夏師叔,為了個夏妤變成了這個樣子,讓她又痛又恨。她突然上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聲音在寂靜的山谷中異常清晰,甚至尖銳:“師叔,你醒醒吧!小妤師姐已經(jīng)死了,安陽王親自收斂的尸骨,就葬在鳳鳴山,青蔥嶺。你不是很想見她么?怎么她被找到了你反而不敢去了?你醒醒吧!她已經(jīng)死了,就躺在那里,在你們曾經(jīng)住過的村子里……”求你醒醒,不要這樣折騰自己!明明知道她死了,卻還在自欺欺人,夏師叔,你對她的感情有多深?看著他震顫,并慢慢變得死寂的雙眼,她突然說不下去了,捂著唇,眼睛濕潤。“小妤兒……”他的身體突然似支撐不住,只能靠扶著一旁的大樹勉強(qiáng)站起身子,臉色白的可怕,雙唇顫抖,那雙上挑的桃花眼彌漫著一股弄得化不開的悲傷,整個身體都在瞬間變得佝僂了,白衣不再,神采不再。“夏師叔……”儲樂輕輕地喚著,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肩膀,卻被他突然抬起的眼眸駭了一跳。那雙眼,突然爆發(fā)出的來的情感,濃烈,悲哀,尖銳,種種情緒,交織成一張密網(wǎng),牢牢地鎖住一個方向。那里,是鳳鳴山的青蔥嶺……突然,夏衍身子一動,原本的疲憊似瞬間收斂,整個人都飛躍起來,如箭般向那個方向急沖而去。“夏師叔——”儲樂大喊,一咬唇,提步跟了過去。好不容易趕到青蔥嶺下,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了豎著青石碑的孤墳前那煢煢孑立的熟悉身影,曾經(jīng)風(fēng)流不羈,神采飛揚(yáng),笑若桃花的俊雅公子,如今卻蕭索如深秋枯葉。看到這里,儲樂的心微微抽搐,邁著極輕的步子緩緩走近。夏衍死死地盯住那座墳塋,一眨不眨,仿佛要盯出一個窟窿。青灰的石碑上,刻著一行漆紅的正楷大字,上書:吾愛夏妤之墓,狠狠地剜著他的心。儲樂在他身后停住腳步,一瞬不瞬地望住他的背影,亦無法挪開視線。一個月前,安陽王也如他般在崖底進(jìn)行地毯式地瘋狂搜索,終于在前些日子,找到了她的尸骨,并以愛“妻”之名葬于青蔥嶺下,一度成為京中的熱門話題!只是,他不信,他的小妤兒就這么死了,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那樣活潑機(jī)靈的小妤兒,喜歡跟他斗嘴撒氣,又不肯吃虧的小妤兒,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了?他真的無法接受……心好痛,是讓他寧可把心臟掏出來捏碎了也不愿承受的痛楚……讓他不由得捂住胸口,有什么東西碎了,聲音清脆卻痛徹心扉。“師叔,節(jié)哀順變吧!你已經(jīng)盡力了,小妤師姐在天有靈也不會怪你的。再說,這殺人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樣何嘗不是幸運(yùn)?不然也難逃砍頭的下場。安陽王應(yīng)該很喜歡小妤師姐吧!不然,也不會冒大不韙尋找?guī)熃愕氖牵€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