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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妖刀村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口吐鮮血,卻似乎還有一息————身體慢慢滑落的同時,他還死死拉著身前的文童,“玉龍符在——-”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他在文童的耳邊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腥紅的血順著文童的耳邊劃向她的頸項,文童只覺刺骨的駭冷!卻不容自己松動,揪心的一幕————他們都是魔鬼,都是魔鬼!文童只想嘶吼!

“你放了他!放開他!”文童一把奪過還握在小虎手上的槍踉踉蹌蹌站起直逼向那邊————“文童——”極夜的咽喉被童夏虎口雙指緊緊掐著,這個男人,他明明還在劇烈的啜息,可是,仿佛在拼卻全身的力氣死死掐住極夜!

“說————說!他告訴你玉龍符在哪兒?!”童夏盡管身體已磨折極限,可從剛才滑落山下,他們三人的注意力全沒集中到自己身上,他已經自我做了些調整,不過,剛才已經拼了勁朝小虎投擲了一枚隱藏在身側的匕首,那是聽見小虎的張狂激怒的————這時能制服這個小警察已經是極限了,————童夏只在心里計算著,魑衡他們快來了,再僵持一下,他們快來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什么都沒說,他————你放了他,放了他!”一連串促不急防的變故已經讓文童————不堪重負,她,真崩潰了。文童舉著槍,流著淚,憤怒著,又象哀求著,語無倫次————“玉龍符在哪兒?唔——-”童夏突然只覺頸邊一支纖細的針管狠狠地插入,那個女孩兒竟然————文童慌亂地看著自己竟然不顧一切地撲向童夏將手里一直捏著的針管插入他的頸側————男人憤恨的眼睛在她驚慌的注視下慢慢閉上,他的身體從極夜身邊滑落下————“極夜!”文童剛過去扶住處在昏厥中也在下滑的極夜的身體,卻覺腦門后一陣沉重鉆心的悶疼!————文童在陷入一片黑暗前,只聽見聲聲焦急的呼喚——“少爺!”

也許,真正的地獄之門此時才真正打開。

35

“我志愿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我保證忠于中國共產黨,忠于人民----”

又是那面鮮艷的五星紅旗,又是那嘹亮的聲音----文童呢喃著,睜開了眼。

入眼,盡是無際的黑。這種腐朽又純粹的顏色壓向文童的心底,有種在葳蕤中失去方向的迷茫感。

“極夜,”文童嘗試著喚了聲。喉間溢出的聲音如此嘶啞,文童這才發現自己的唇干涸的多么厲害。

沒有回答。仔細聽,耳邊甚至沒有生氣。文童寧愿相信此時這無望的黑暗里只有自己。

“英勇是一種力量,但不是腿部和臀部的力量,而是心靈和靈魂的力量,這力量并不存在于戰馬和武器的價值之中,而是存在于我們自身之中。蒙田。”

“要無畏、無畏、無畏。記住,從現在起直至勝利或犧牲,我們要永遠無畏。巴頓。”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魯迅。”

文童一直沒有動。只要醒著,她就睜著大眼注視著這空盲的黑,口里不停呢喃著,關于勇敢,關于信念,關于光明,甚至一遍又一遍的背著她入警隊的誓詞,————睡過去,又醒過來,依然黑暗,依然呢喃,即使全身已經僵硬如鐵,即使饑餓,寒冷,疼痛,已經讓她生不如死。

“嘶——-”是鋼鐵間摩擦的尖利之聲。終于不知過了多少天,在文童虛弱的眼皮間已經禁不起光明的照耀,她見到了一絲光明逐漸在眼前不斷擴大————

“把她撈上來!”

文童感覺自己的雙肋下有如被兩根鐵夾夾起,逐漸懸空,直到陽光煦暖地照滿周身,后又突然,————狠狠下墜!身體重重地摔下。

文童自知自己多么象一片無依的落葉,碾碎在這溫暖的陽光下也不無可能,她依然不想睜眼,眼睛是魂魄直接的感應者,她希望自己的身體即使受到再嚴重的傷害,靈魂也能保持清明的純粹。

是的,身體在繼續受創。她被人狠狠拽起肩頭的衣角,象拽一件無生氣的貨物拖在地上一路行了好久。那種碾碎一切般的疼痛————文童多想哭,可,此時,連淚水都那么稀有,她有好久沒有喝水了?這干涸的身子,這無力無望的一切————

她被人拎起衣角重重拋進一塊冰冷的鐵皮。“呼呼——”是直升機旋翼飛速旋轉的聲音。

不斷灌進的刺骨冷風更摧殘著文童薄弱的身體,她再次陷入無知覺的黑暗中。

驚寵,虐寵

37

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青春是生命的深泉在涌流;青春氣貫長虹,勇銳蓋過怯弱,進取壓倒茍安————

在這樣陰暗潮濕的囚室想起這樣的明媚的詩歌,陶奇自己都覺得好笑,可惜,看到被鐵圈縛住雙手象耶蘇受刑般吊在囚架上的赤裸男孩兒,陶奇覺得想起這首詩歌很合適。

這孩子,很漂亮,確實“桃面、丹唇、柔膝”,該是個盡情享受青春的年紀吧。他選擇成為一名匡復正義、除暴安良的執法者,一定也是從小的立志,可當初英勇無畏的夢想里,會有這樣的落魄虐難嗎,顯然不會有。

看看這滿身已經潰爛分不清皮rou的痕跡,烏黑,扭曲,————他們唯一沒有碰他的臉,因為童夏想看到他完美無缺的臉龐上每一個表情,屈辱,痛苦,絕望,憤怒,恐懼————

這孩子,也是有骨氣的。他醒過,只是緊緊皺著眉頭,糾結在一處就象永遠不可能被解開的結,那是刺骨刺心的疼給他的;他會小口粗重的啜著氣,會死死咬著那已經干涸地仿佛不會再流出血的唇,可,絕不出一聲;他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澤,可醒著,就會倔強地睜著,想看清里面是什么,卻,什么也看不清,有時太復雜,有時又,太空洞————

他怎樣又配不上塞繆爾的那首詩呢?這是個美好的孩子啊,可,他碰上了童夏。

陶奇淡淡地移開眼,甚至惋惜般地輕輕搖搖頭,再無暇的天使開罪了惡魔,就不是只能用“死”來解脫了,何況,這好孩子傷害了這只小惡魔。

摩挲著下巴,陶奇將眼光瞥向了那邊小沙發上,嘖,惡魔沾上了毒品,只會讓他的毒性更強烈吧,那又是一個怎樣妖冶青春呢,

如果說刑架上這個男孩兒的美只屬于天堂,那那邊那個,他的美在天堂,他的美在地獄,他的美在人間,————誰能抵御?

毒品讓他的身體虛弱,他從小又畏寒,這里潮濕的空氣他也承受不起,盤腿象個破碎的孩童緊緊裹著厚重的棉被,臉龐蒼白地帶著病態的嫣紅,有種虛幻的古典美,眼睛里,如同百合花一樣的潔凈,有一種未經塵世浸染的沉靜,美地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