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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啊,領導一大早這么殷勤?“文童,你參加工作有三年了吧,”“恩,上個月八號剛好滿三年,”陳文童雙手捧著水老實點頭,“恩,也算個老同志了,”李局也點點頭,突然站起身從辦公桌上取過一個文件夾,“誒,喝水呀,別緊張,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許是陳文童那緊繃著的模樣連局長都看出來了,笑著說。陳文童真捧著水杯喝了口。“是這樣的,咱們局里現在有個案子很棘手,是件販毒案,涉及的數量金額都很大,現在已經到收網階段了,只是這個販毒網絡有一個點還有點兒,恩,怎么說,我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接下來,李局說了許多,還把那個紅色的文件夾遞給了陳文童。直到從李局辦公室里出來,陳文童混混沌沌的腦子還沒轉過來:販毒?這和她有關系嗎?有,現在有了,她被局里千挑萬選選成了這件案子的臥底。臥底?想起這個詞,陳文童腦子就一麻,臉都跟著哭喪起來,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可,剛才又怎么答應了呢,都怪那紅旗,她剛才只盯著它來著,是著了魔,哦,不,是領導那說話的語氣,有期望,有鼓勵,有————哦,不不,她是壓根在領導面前就怵————陳文童腦子亂亂的回了辦公室,韓大姐喊她她都沒聽見,不過機械地還是拿起了沒吃完的面窩:這可怎么辦,這可怎么辦————腦子簡單的人,要著急的話反復能念叨什么,不就這五個字。可能怎么辦,誰讓她老人家聲都不做的應了呢。3“誒,那個你,手腳麻利點兒,豆角還沒有洗好啊,”“哦,哦,馬上好,”陳文童忙不迭地雙手在水里撲騰著,發絲掉在頰邊都來不及扒拉,心里,真是苦不堪言。她現在叫郝二丫,是個從鄉下來城里打工的妹子,托同鄉的“親戚”介紹,“好容易”謀到這么個工作————工業學院食堂里的服務員。說起來是個“服務員”,大學食堂里又不需要端盤子送水的,也就是一打雜的小妹,做好洗、切菜及食堂清潔衛生。坐慣機關的陳文童也算嬌生慣養的,這樣冷不丁天天cao勞,那個難受。可這還不算最難受的,當得知自己臥底的角色是這么個事兒,陳文童難受了好幾天,就想著,這領導咋就看中了她來完成這次任務呢?是不是因為自己本身模樣最象個鄉下妹子,傻不啦嘰的,————可這是工作,再難受也得受著,這點,陳文童的忍勁兒還是不錯的,從小,她最擅長的體育項目是長跑,耐性兒可見一斑。“二丫,這些菜全端案板上,等會兒學生們就過來了,”“哦,”豆角才放進超大的簸箕里,那邊大師傅又喊過來。文童濕淋淋的手不管不顧的只往衣服上一蹭,就小跑著去端菜。菜全盛在四方的鐵盤里,一盤一盤端上案板。那邊,一個小伙子也在做同樣的事兒。陳文童雖然手腳匆忙地往上擱著菜,卻還是抽空往那邊瞟了好幾眼。習慣咬了咬唇,眼睛后來雖然瞅著自己手里的菜盤,心里,卻七上八下直打鼓————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嫌疑犯。不錯,這個看起來虎頭虎腦的小伙子就是她此次行動的絕對目標———王小虎。看這孩子頂多20來歲,愣頭二青的模樣,誰能想象的出他竟是個二線生!所謂二線生,是他們這次行動給所有毒犯劃分的一個結構代號,這個販毒網絡等級挺嚴,層層復層層,二線生已經算個小高層了,只這么說吧,負責這次行動的緝毒組唐光耀組長說,王小虎一人負責著整個從南京路到民航小區半個崇武區的毒品流通,可是這個販毒網絡中的“得力戰將”。別看這男孩兒平時二愣子似的,真正,人精著呢,狡猾地跟條蛇。他控制的這條線極其隱秘,雖然最后還是被緝毒組的偵察員們挖出來了,可惜,直指他的證據卻遠不足。于是,局領導調整了策略,決定放長線釣大魚,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把這個王小虎監控起來,一來,繼續尋找他的確鑿證據,二來,期盼能有意外收獲,他這樣的人物,上線的線索可能更不得了。只是,既然這是個小狐貍,自然不能引起他的絲毫懷疑,于是,陳文童便參與了進來,按李局的話說,找個最生最生的面孔,是最保險的,也是最安全的。最生最生的面孔?陳文童的理解是,她有一張畜生無害的平淡臉蛋兒,照她現在干的這活兒看,只怕還有點兒鄉里氣,又看起來傻乎乎老實巴交的樣兒,誰會懷疑到她身上。再來,她正兒八經也算是五年警校畢業,該接受的訓練也都訓練過,雖成績平平,也總比那些從重點高等院校公務員招考時應聘進公安機關的大學生強。領導又信任她是公安世家出生,完成這樣的“艱巨”任務自然不做二想。陳文童到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李局到底還是心疼這個看著長大的小丫頭的,他囑咐過唐光耀,一旦他們外圍的監控人員發現苗頭不對,馬上撤出陳文童,她的安全擺在首位。這讓陳文童覺悟上又有些提高,完成任務有了份心甘。“叮鈴!——”下課鈴聲響了,已經有學生陸續進了食堂。陳文童在工業學院北區食堂,這個食堂主要為生物與制藥工程系、化學與環境工程系、機械工程系等幾個理工科系服務,男生來吃飯的居多。男孩子食量都大,連盛飯都成了苦差事。今天輪到陳文童和王小虎負責盛飯。“我來吧,你接碗,”陳文童剛拿起飯勺,就被王小虎拿了過去。陳文童只點點頭。看他動作麻利的樣子,頭上被飯里的熱氣蒸得滿頭門汗,一副也能吃苦的勁頭兒。一旁的陳文童就納著悶:他販毒掙那些殺人錢兒為了個啥呢,還整天和她一樣在這兒干著又臟又累的活兒,就為了偽裝?他其實蠻勤快,就憑這雙手掙錢多安心吶,干嘛————“喂,”陳文童嚇地一顫,到讓喊她的王小虎不好意思起來,“你把碗給我呀,”王小虎見這個新來的鄉下丫頭端著個碗就站著發起呆來,也怪可憐的。新來的都要被踹陣兒的,她一整天默不做聲的忙前忙后,估計是累傻了。“算了,你去歇會兒吧,我一個人可以,”“那怎么行,大師傅看見——-”“那你去那邊看那鍋飯蒸好沒有,蒸好了叫我,”還是變著法兒的讓她休息,陳文童點點頭,走了過去,側過頭時還輕輕搖了搖頭,感嘆啊,這樣的男孩兒會是個心狠手辣的毒販?4“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正坐在小凳兒上一件一件洗碗的陳文童還特意起身朝案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