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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此

    

不至于此



    裴懿沒有說話,雷雨天作響,閃電劃過天際。

    覃歌抬頭,是春雷,驚蟄剛過。

    她把皺了的藥方妥帖放好,主動牽著裴懿的手進了屋子,裴懿坐在圈椅上低著頭也不說話,覃歌見下人問用膳,走了兩步,等一下吧,去把鸚鵡收好。

    支開了旁人,把門闔上,坐在了裴懿的腿上,環住裴懿的脖頸,為什么要曲解我的話,嗯?后面的嗯,帶著嬌媚隨著熱氣呼在他的耳尖上。

    感受到身下的人身體微顫,覃歌整個身體貼著他,抱住他,我希望的是你可以問詢我的意見而非替我做抉擇。

    懿兒的話,一定會尊重我的對不對?

    然而覃歌不知道古語里的尊重與她所知道逐漸引伸的意思是有區別的,她要的是平等相對待的心態及其言行。

    可裴懿以為她要的是將對方視為比自己地位高而必須重視的心態及其言行。

    做不到。裴懿坦言道,目前的我做不到。他頭壓在她的肩上。

    覃歌的嘴角rou眼可見掛了下來,她還是強打著笑意,為什么?

    裴懿沒說話,兩個人沉默了半晌,覃歌想要站起來,被桎梏在他懷里,覃歌。他幾乎沒有連名帶姓喊過她的名字。

    嗯?

    我很貪心,想要的東西很多。裴懿閉著眼深埋在她頸窩,我若付出七分定是要十二分的回報。

    報復也是,我討厭裴家。

    覃歌能感受到頸窩的熱意和水滴,手抬了抬猶豫了一下還是摸著他的墨發。

    所以為了報復,我會用盡一切手段。

    裴懿從覃歌的頸窩處抬起,還紅著眼眶說出要報復的話,覃歌幾次張了嘴,最后點了點頭。

    主母安排了姻親對象,可能就在這幾日。裴懿看著覃歌,在想她會生氣嗎?會不理解嗎?會發脾氣嗎?

    會不愿意嗎?

    覃歌安撫他笑了笑,知道了。她知道裴懿一直介意他母親的死,想要報復,也算人之常情吧。

    *

    疏園的二樓偏房

    想辦法把我騙來這里的目的?覃歌不理解裴棠的腦回路,今日裴懿會在這里見客連她都知道,喊大聲點裴棠想做什么都做不了還惹一身腥。

    雖然我好色了點,但是不至于那么分不清。裴棠撣了外袍姿態雅人深致,舊時是童養媳,但終究是奴婢。

    覃歌的衣物皆是上品,被裴懿打扮的像個世家小姐,其實裴棠喜愛的不僅僅是覃歌的身段,她與其他下人不同的,非要說的話,就像少了幾分奴性多了幾分自己的傲骨。

    而,他裴棠最喜歡看的就是那些風骨被一寸寸打斷。

    他揮開了扇子搖著風,至十歲,婿家即迎之長養為媳。

    大少爺,您說這話前后沖突了。覃歌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也沒客氣坐著一旁藤蔓編織的搖椅上,外面守著幾個人,屋子的門又是敞開的。

    避免了說閑話,桌上的茶水點心一應俱全看上去只是湊巧遇到一起賞花。

    那日山洞里,我并沒未走遠。

    覃歌身體僵了一下,片刻扯出一個笑,沒想到大少爺還有這種癖好。

    也許不是我有這個癖好,有癖好的是另有其人呢?

    覃歌嘴角的笑有點難以掛住,沒再搭理裴棠,坐著搖椅搖著扇子,似乎對于樓下二位的總總舉動并不上心。

    裴棠有些詫異,看見裴懿和別的女子說話,她一點都不在乎?

    覃歌也不是真的不在乎,那日那番話她記得,她只能一遍遍和自己說,他是為了報復裴家。

    風吹著覃歌的發絲,她的搖椅悠閑著晃蕩,風把花香送入屋內似乎都帶著不一樣的暖意像極了花被太陽照久了。

    昏昏沉沉的覃歌便睡了過去。

    裴棠有些發怔,少女正枕手酣睡中,安詳的睡意,大概正在做著什么美夢,嘴角微微上揚,面容姣好嬌憨,皮膚在光下透著瑩光,連同包裹著的頭發絲都有著華光。

    裴棠鋪開了宣紙,他也不知怎么就想記錄這一刻。

    在大郅畫女子代表著私情,不能隨意畫的,晚晚有些著急,小少爺在下面散步,覃歌又睡著了,心里想著大少爺怎么能乘人之危呢!晚晚在旁邊想要說什么,被裴棠一個眼神止住站在原地。

    覃歌睡得不熟扭了一下身子,呼吸間胸也跟著顫了顫。裴棠下意識看了一眼外面,卻看見裴懿望著他。

    只是這個角度的裴懿從樓下往上來只能看見他。

    裴棠挑釁的笑了笑,裴懿沒搭理他,轉身便腳下生風般離開了暢園。

    只用了幾筆簡筆粗粗勾勒出原型。

    晚間覃歌醒了,便看見裴棠依然把畫做完,說真的水墨畫她真的看不出畫的是她,覃歌暗自想著可能,她沒有藝術細胞,又或者他畫的抽象,但嘴里還是蹦出一句,有沒有可能你畫的不是我?

    裴棠覺得覃歌這話好笑極了,當著她的面用自己的私印蓋了上畫,這個印泥當初是御用的,水浸不爛,夏不走油,冬不凝固,火燒不爛,能保證上百年都不褪色。

    覃歌不理解裴棠的意思,眼睛與燭火相互輝映熠熠生輝,嗯?

    裴棠不知手上沾到了印泥,伸到覃歌的脖頸處,制止住她,我要是通jian了,你一定會被浸豬籠。

    可別,我又不是正經娶來的媳婦,說到底不過就是吃著裴家長大的覃家丫鬟罷了。覃歌說著身下扭轉了360度離開了裴棠的鉗制。若不是裴懿的生母于我們家有恩,我也不至于此。

    裴棠看著覃歌帶著晚晚離開。

    纖長的身影站在燭火前,看著美人圖突兀的笑了一聲,來人,去查查大郅姓覃的人家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