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鈴

    你暫時落腳的公寓是傳統(tǒng)建筑改建的，鋼筋水泥中木刻泥磚，窗沿有著古綠發(fā)黑的苔蘚，下雨天被水浸得飄來一陣陣水腥藻味。

    這原本是古建筑群，沒人管，十幾二十年只剩下這一間了，我也是看房子房型好，花了點錢改裝成了公寓，房間內的東西大多都清空了，你隨便挑一間我把鑰匙給你。

    老爺爺語氣和善，手里一把鑰匙哐當哐當的響。

    最后選定的房間有一扇朝陽的窗，木質雕花帶著歲月沉淀的斑駁，你推開窗，看到窗檐上斑駁雕花真有幾分古香古色的意思。

    老爺爺這棟樓不過四五間，你住樓上，雖然人少，但房子格局小，不顯得空曠。

    你住這到處翻翻說不定能找到些古董寶物。

    老爺爺遞給你鑰匙時開玩笑說道。

    地面板磚冰冷，你購置了幾塊地毯，住起來舒適許多，只是清潔時有些費力。

    住了幾周，睡得很好，夜深人靜洗漱完，月光傾瀉在頂上的木雕燈罩，漂亮極了。

    一日，你收拾房間時，發(fā)現青石板磚角落里卡了東西，小小的一個。

    你取了出來，它被污漬遮擋得看不出本貌，拿去衛(wèi)生間仔細清洗干凈，銅制的鏤空小球，像是裝飾品。

    對著陽光觀察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什么。

    你收進了小抽屜里，洗完澡倒頭睡去。

    結果接下里連著幾天你的睡眠質量都差得不行，白日午睡還好，一入夜，總有灼熱guntang的溫度從腿間傳來，燙得你輾轉，掙扎醒來又是歲月靜好。

    你怒了。打算今晚不睡，一定要知道晚上那股灼人的溫度是從哪里來的。

    困意一點點襲來，你冷漠地坐在床沿，敲鍵盤，已經是凌晨了，你摸摸被子，努力保持清醒。

    實在等不下，正疑心自己是不是多心，打算進窩入睡時，突然聽見獨居的房間里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清亮平和

    小姐今晚睡得很晚呢。

    人在超出常識事件發(fā)生時的一霎那是不會有反應的，你眼睜睜地看著小抽屜里的裝飾品滾了出來，朝你滾過來時慢慢幻化成人，脖頸瓷白，長發(fā)及腰，眉眼溫和，眼睫漆黑，垂墨扇面，唇色艷紅，少年般的容顏眉眼凝著濃重的欲色，他笑顏軟語

    小姐把我洗得很干凈。

    你一時間愣住，想想前幾日洗小球的經過，終于梳理過來

    試探著那，你這是要報恩？

    他笑得越發(fā)開懷，溫聲細語道

    是，報恩也是，只是我身無長物，唯精通房中術，可世道大變，早不經那些事了，若能讓小姐舒服也好，只是我害怕自己連這唯一的長處都不剩了，

    求小姐，陪我溫習。

    你向后稍稍退，跌坐在被子上

    不了不了，不用報恩了，舉手之勞。

    他身上的衣服漸漸褪去，向慌亂拿被子裹住自己的你走去

    小姐不要怕，我雖為精怪，不吸食精氣，只吸食情欲。

    他輕輕地喘了口氣，臉上露出艷麗癡迷的微笑

    我能化形全靠這幾日夜里吸收小姐的情欲。

    你躲無可躲，就在他碰觸到你臉時，一陣劇烈的酥麻從骨頭里蔓延全身，你喘息著渾身塌軟。

    緬鈴為房中物，全身上下為女所生，觸及酥麻難耐。

    他生來就是為了取悅女人的物件。

    你被他攏進懷里，被快感侵襲得微微顫抖，少年的手緩緩摸向衣擺間，腰間麻癢得讓人恐慌，感受到你的反應，他喟嘆

    小姐真是敏感。

    聽見他語氣里笑意，你的掙扎變得有些劇烈，但簡直像小貓撓癢一樣，粘糊又搔人

    他委屈著蹭向你的脖頸，輕輕吸吮舔吻，你揚起頭，偏頭看向少年溫柔的臉

    滿目潮紅。

    原來他也會有感覺嗎？你迷迷糊糊地想著。

    他的氣息纏繞在唇齒間，那手指慢慢進入身下，弧度也更加過分。

    你累得癱成一團，在被窩里低聲呻吟，身上皮膚與他接觸處還有酥麻感傳來。

    你欲哭無淚，少年將癱軟的你環(huán)抱起來，他的頭發(fā)細軟冰冷，略過你的腰間胸前，見你掙難耐的表情，羞澀一笑。

    修長白皙的手握住你的腳踝，輕輕拉開，

    咬著你的耳垂，聲音微啞，

    還沒開始呢，小姐。

    第二日他看著腰肢酸軟的你滿是愧疚，說是給你按摩，手一碰，你身體更加酥軟，在床榻間又是滿目星火。

    你生欲，他便吸食。

    于是永動機出現了。

    你逼迫化形的少年穿上衣服，戴著手套，甚至戴上口罩，決不能外露一點皮膚。

    他自知這次惹惱了你，全副武裝在房間里站了一會不自在，便化為原型，滾進你被窩里自己玩了。

    你頭也不回，抱著電腦，背對著床，問

    你原型叫什么？

    那邊傳來低聲的回復緬鈴。

    你手指一頓，還是點了出來，看著上面一堆亂七八糟的介紹，心想

    怪不得那么熟練。

    琳瑯滿目的緬鈴花型得你嘖嘖贊嘆，接受科普的你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化形好奇湊過頭的少年。

    他面色一沉，看著對此饒有興味的你，再沒了之前溫和羞澀的模樣，推倒一無所知的人，

    這一次前所未有的兇猛，你在下面抽噎著呻吟，他吻著你眼淚，自己也是眼淚成串。

    不要看他們

    不要看別哭了對不起對不起。

    嘴上軟聲軟語，一個勁道歉，倒是一點都沒減力度。

    你含淚，真是無妄之災。

    緬地有yin鳥，其精可助房中之術。有得其淋于石者，以銅裹之如鈴，謂之緬鈴。余歸田后，有人以一鈴來售，大如龍眼，四周無縫，不知其真?zhèn)巍６杖胧郑缘门瘹猓瑒t鈴自動，切切如有聲，置于幾案則止，亦一奇也。余無所用，乃還之。

    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