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新生其實另一深淵
以為新生其實另一深淵
中秋那天,我們去了寺廟,他很虔誠的許愿,也許其中有我一份福運。我許愿時,他捏著手機認真地看著我,我沖他微微一笑,然后閉眼許愿。 許多年以后,才知道我的每個動作都在他手機里保存,只是當時已惘然。 林嶼送我回來后,我把他推倒在沙發上,直接傾身壓了上去,手摸到他的褲襠熟練地揉捏,不一會就被我激起欲望,高高頂起了褲襠。 我快速脫掉襯衫裙,像水蛇一樣攀附在他上半身,含住他的耳垂挑弄,夾雜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捧著他的臉一頓狂吻。他圈住我,撫著我的rufang沉聲喘息,卻丟出一個炸翻我整個池塘的水雷:趙曉棠,你知道一時的情欲不代表什么,你要跟我玩一夜情嗎? 我猛地抽離他紅腫的嘴,看著他的眼睛在夜光里格外清晰明亮,又染了一層迷惘的霜。 那雙眼睛里沒有我想看到的星辰了,它真的消失在天際,被巨大的黑洞吞噬。 是不是我跟別的男人上床你也不在乎了?我自取其辱地質問。 他沉默不語,埋頭在我的乳溝間舔舐,只有情欲,沒有溫存,這便是最好的答案。 我推開他,撈起抱枕擋在胸前,低聲怒斥他滾蛋。 他沉默了片刻,撈起襯衫頭也不回地離開,到門口時腳步一頓,側目對我說: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不要再為了不必要的人和事傷神,你會遇到那個讓你真正動心的人。 這是八年間,他最后留給我的一句話。 林嶼與我分別后,我患上了竇性心臟病,只要稍一悲痛,心脈就像被人掐斷了血液供給,我時常感到窒息。 我用整整一年時間走遍了山川河海,獨自看遍螢火星辰,可關于他的記憶越來越深刻,我越走,腳步越沉重。直到在粉絲群里有個音樂制作人每天都會跟我打招呼,不管我有沒有回信息,他仍然堅持著,才讓我的冰冷的心有了絲絲溫熱。 但這個人從不肯露面,就算我提出和他共同制作一首歌曲,他也只遠程cao控,或拜托同行來幫忙。 不知是誰,把我與人同居、懷孕、流產,又被未來婆婆逼到下堂的事編成娛樂事件在各大平臺瘋狂傳播。 我瞬間淪為過街老鼠,只剩沒有靈魂的軀殼在街頭游蕩。 我知道,想繼續在聲樂版塊發展是不可能了。便遣散了所有粉絲,隱匿市區,同時辭職去了國際電視臺,而后輾轉到其旗下經營的新聞網站做起了時政記者。 偶爾翻起網絡上關于自己的八卦,全部是關于林嶼的事情,我只能強迫自己埋葬過去。 如果忘不掉,就記住最歡愉的時候,守著這段回憶終老。 我被單位分配到紀實調查組,從最開始的醫療健康到教育,再過度到時政領域。我像永動機一樣,穩扎調查工作一線,也在這行業積累了崇高聲望。僅27歲那年,我就連跳兩級升成了市級主任。29歲,我順利接管了華南區所有新聞行政事務,不再出面報道,而是幕后商務經營。 當然,直轄市是省級行政單位,那一年是我資源累積的爆發期,結識了很多政要和商界大佬。 其中有一個剛從澳洲回來不久的省級領導的獨子鄢仲廉,比我小兩歲,但卻沉穩持重,氣勢非常。 他時常會在半夜給我信息問候,總提出想再見見我,想起在會場上初見時他冷淡疏離的模樣,我便找各種借口搪塞過去。 但我好像低估了他的耐力。 不過一切進展似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便是我的新任務調查鄢家受賄的常駐地。 那幫記者老爺們又在周末糾集一幫同行去公主房唱歌,KTV暈暗旖旎的燈光掃過他們摟著小姐沉醉的臉,還有那幫不知哪里找來的空姐,散發著迷人的曖昧氣質,妖嬈地周旋于各位冒著金錢氣味的大佬身邊。 甚至主動撕開黑絲襪,坐到他們的襠上,蠕動著腰臀,故意發出魅惑的呻吟。 對于這樣的場合我已見怪不怪,淡定地坐在最角落里唱歌。 我的手機又掐點響起鄢仲廉催魂一般的信息,微信里不停地發送表情圖誓要炸出我。我只好把他的微信設置成免擾模式,總算清凈了很多。 但我不知他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驅車跑到我們唱歌的KTV門外讓工作人員進來尋我。 我知道他的身份不允許隨意出入聲色場所,萬一被拍到徒生事端,前程盡毀。 我只好在一幫起哄的聲音里,裝作害羞的表情出門去見他。 門關上那刻,我恢復冷面,見鄢仲廉一身黑西裝靠在車窗旁,熟練點燃一支煙吞云吐霧,像極了八九十年代警匪港片里統一幫派的頭目。 他這一身優雅又帶著匪氣的氣質極矛盾地裝入一個年僅27歲的身體里。 鄢仲廉見我出來,眼睛立刻染上歡喜,慌亂掐滅了煙蒂后板板正正的站直了,就像等待被領導訓話的小弟。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說:你別弄得好像我很兇一樣! 不敢!只是您說的話就像圣旨一樣,微臣不敢不從!他反過來調侃,然后打開后座車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你的手提包我已經讓他們先送到我那了,麻煩這位領導賞個面,跟小弟走一趟? 這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脅! 我瞪了他一眼,無奈上了他的車。坐定后才發現駕駛位有中年司機候著,且頻頻從后視鏡審視我。 不知為何,我隱隱感到不安,背脊一陣陣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