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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蛇的身子堵住,郝連驥云沒辦法鉆進洞去,而且大蛇這么粗,還指不定有多長,以他一人之力也無法將大蛇的身子拉出來。這是宛金皇室歷代沿傳下來的暗室,肯定不會讓大堆的人進來拉這蛇。望著郝連驥云一動不動的背影,歡歌臉色灰敗,看來真是天要亡她。拼搏了這么一番,到最后還是一無所獲。這窒息人的臭氣越加的難聞,歡歌有些撐不住,她雙手捂著口鼻坐在石階上,“我們回去吧?!?/br>郝連驥云扭頭,瞟了歡歌一眼啞聲道,“你先上去?!?/br>歡歌沒有回應,抬起頭,呆愣愣的望著一側大黑蛇的頭顱,驀然就想這暗室里的東西是不是被大黑蛇全都吃了,所以就算是進了那壁洞,或許亦是一無所獲。她和郝連驥云要尋找的東西,估計是都進了這大黑蛇的肚子里,至今早就被大黑蛇消化成一那些臭死人的黑汁。她體內的噬妖骨若要化解已然無望,但是郝連驥云,她不能再搭上他的命。見歡歌沒有回話,郝連驥云扭頭對歡歌溫和道,“你先上去透透氣!”歡歌依舊沉默。那神情,是下定決心要與郝連驥云一起上去。“郝連驥云!”沉默了一會之后,歡歌突然叫。許是歡歌的聲音太過驚顫,郝連驥云立刻就轉身大步朝歡歌走來,“怎么了?”歡歌嗖的站起身,若非地上那些黑乎乎的濃汁,歡歌的腳或許就會踩到地上去,她伸手指著對面的墻,“墻上有東西。”郝連驥云順著歡歌的手指望去,他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了方向大步朝歡歌所指的那面墻走去,他伸手撕了自己的一片衣襟擦在被黑汁噴的面目全非的的墻壁上。那些黑汁以及墻上厚厚的灰塵被他的衣襟抹過,一小塊墻壁清晰的出現在眼底,是畫?因為只擦了一小塊,郝連驥云并不能確定墻上的是什么,不過已然是確定墻上的確有東西,他抬頭驚喜的望向歡歌大聲道,“的確有東西!”因為這個發現,垂頭喪氣的兩人立刻又精神抖擻,這幾面墻壁之上貌似有雕刻有字畫,只是這么大面積,郝連驥云一點點擦干凈得什么時候?郝連驥云沒有想到歡歌的這個憂慮,他一邊又撕了一塊衣襟擦拭自己的手,一邊朝歡歌走去。“我們先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要臭死了。”歡歌點頭,見郝連驥云走過來,她率先上了臺階,并對身后的郝連驥云道,“接下來怎么辦?這墻清理起來也很麻煩!”主要是大蛇噴的那些黑汁有毒。“我找人來。”郝連驥云顯然是也受不住這臭氣了,拉著歡歌一同出了甬道后直接朝密室外走去。找人來,那些人只怕是有進無出,歡歌心中黯然,卻沒有發表意見。如今也只有這個方法最快最見效。出了這密室,兩個人站在夜風徐徐的走廊里,雖然冷,卻神清氣爽,各自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歪頭相視而笑。一場生死對敵,在此時此刻恍然如夢一般,而兩人之間的這笑,亦是默契十足。郝連驥云要去安排人手,他讓歡歌自己回殿洗漱一番,囑咐完這些話,在歡歌一聲聲輕快的應答中頓了頓又道,“別睡覺,等著我的消息。”“好!”歡歌笑意盈盈,“我不睡,等你的消息?!?/br>一直到郝連驥云轉身離去,背影消失在暗夜里,歡歌轉身,這才朝自己的宮殿走去,她對這宛金的皇宮并不熟,所以出了禁地后就招了一個宮人給她帶路。~~~泡在熱乎乎的浴湯里,歡歌瞇著眼,被水環繞的身子一動不動。那墻上縱然刻有字畫,也不一定是能解噬妖骨的手札,宛金老皇帝想要長生不死,那墻上的估計就是佛道類的字畫。不過歡歌沒有將自己的這個想法說給郝連驥云。對于能化解噬妖骨的手札歡歌不再抱希望,她知道自己這一次睡過去,可能就會永遠都不再醒來,而她的身體則供給了一個怨靈驅使。所以,她會盡量讓自己不睡著,就算睡著,也必須讓自己在睡著之前斷了這身體的呼吸。也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歡歌思緒混混亂亂的,她覺得自己這樣結束生命太快了,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這么快的死,她總以為,總以為她自己會死在大秦的土地上。遣了侍衣的宮人退下,歡歌自己在衣柜里找了一套大紅色的衣服,一件件認真的穿在身上。說不清是什么時候喜歡的紅色,好似只覺得,唯有這顏色更適合自己。穿好了衣服,歡歌坐在梳妝臺前,又為自己一點一點的描眉。她的眉心有一點淡淡的印記,那是在柳川的時候留下的。歡歌的手如今很笨,她想畫一朵梅花將那印記遮蓋,拿起筆卻覺得無處下手,索性放了筆,一點一點為臉上抹著胭脂。這張臉,真的很精致,精致到就如同畫出來的一般,歡歌望著鏡子里上了妝就如一個畫中人的自己,一眨不眨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片刻后起身將臉上的妝容一點一點的洗去。轉身走到書桌,研了墨,拿起筆。下筆的時候,歡歌卻頓了住,黑色的墨滴洇開在宣紙上,歡歌兀自站著,愣愣的盯著那滴洇開在宣紙上的黑印。15867921下意識的想寫點什么,遺言,或者是書信。但其實,她的人生里已經沒有了能讓她飛雁傳書的人。短暫的兩世,上一世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占據歡歌腦海的便是這一世的母妃與父皇,還有那些那些曾讓她笑靨如花,曾讓她痛哭流涕的人!其實她的人生若在這里停滯,也算是完美如斯。沒有遺憾,也沒有了曾經的怨與忿,此刻的她,完全可以從容的面對死字。手中的筆卻沒有放下,亦沒有落在紙上。腦海里一遍遍的回放著各種混亂的畫面。歡歌憶起了很多事情,可又似乎,她什么也沒有想起。歌識步就連。這一生,已是完美,愛與恨都已經了結,可以說是無牽亦無掛,只是,只是心底,卻有那么一絲絲的痛,就如同針尖般細微不可察的痛意,歡歌說不上是什么,或許,依舊還有那么一點眷戀這世間。天色在歡歌呆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漸漸大亮,歡歌聽到外面的靜子咯咯咯的大笑著,那笑聲燦爛的如同陽光一般,聽見這聲音,歡歌的嘴角也柔柔的綻放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