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蔣窈
九、蔣窈
孽緣。 林摯覺得今日就不宜出行。 平白給情敵創造了機會。 葉檸這次倒是很淡定,向楊惟帆打招呼后,便吩咐林摯走:走吧,先把東西放回車上。 但是她沒動,林摯也就不想走了,我等你一起。 葉檸臉色一變,特意壓低聲音道:聽話,我等下就來。 ......好。 當現場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氣氛陡然間又變得十分尷尬。 昔日的情侶敘舊? 好像不是。 楊惟帆本有捉jian的氣勢洶洶,而此刻看著沉默的葉檸,他突然口中干澀、不知如何開口,心中憤怒也漸漸變弱。 最后只剩下無助。 我...他小心翼翼地試探,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重逢之后,他見她的次數不多,而林摯多數時間都在她身邊,很是親近的模樣。 他叫林摯,是我大學的學弟,從我回到這里開始就一直在身邊照顧我。 哦。 不是男朋友就行。 現場又沉寂下來,漫長的分別讓曾經無話不說的兩人如今無話可說。 葉檸也很遺憾,她和他的人生有過短暫相交,那時她以為可以是天長地久,兩人也都用盡過全力奔向對方,然而事實證明,這只不過是命運給她和他開的玩笑而已。 在獵人學校遇見陳澍,然后回國,再然后 當命運把親手復仇的機會送到她面前時,她和他的未來就已經寫定了結局。 回歸彼此平行的人生,不再相愛,也不再聯系。 趙阿姨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了。 葉檸茫然地看向他,而后反應過來,默默點頭回應:嗯。 當初,楊惟帆突然很緊張,嘴巴干澀得不像樣,結結巴巴半天,你...你為什么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呢? 毫無征兆地提出分手,然后毫無征兆地離開。 等到他結束出差回到兩人同居的小窩里時,只有空蕩蕩的黑暗在等待著他。 一瞬之間,葉檸這個人,好像徹底從世界上消失了。 電話打不通、短信沒人回、到工作單位找她也只得到晦澀難懂的一句別問了,不能提...... 短短一年內,他幾乎找遍了哥譚市的每個角落,可就是每人能說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 就連齊霽,也給不了他答案。 這是我的問題,葉檸承認,我那時整個人就像瘋了一般,滿心滿眼都是我要去、我要為爸媽討回公道...... 她沖動到恨不得立刻走,她怕她將這件事告訴他之后,他會勸她,而她會因為他的勸告而猶豫不定。 所以她選擇了隱瞞。 每次我猶豫要不要和你說的時候,我的腦子都會浮現我媽倒在我面前的場面。 她躲在柜子里,求救電話剛打出去,突然一聲慘叫,透過縫隙里,母親在血泊里倒下的身影映入她眼簾中。 明明隔著很遠,葉檸卻感覺血都濺到了她臉上。 下意識抬手去擦,卻只摸到她無聲的眼淚。 那是她一輩子的噩夢,每每想起,恨意總會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我知道你沒辦法理解,但即使再來一次,我恐怕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楊惟帆難受極了,委屈巴巴地看著她,問:所以你就不要我了嗎? 所有選擇都有取舍,她選擇了報仇,舍棄了他。 其實那天我看到你和那個女生一起時,葉檸努力回想起那天的場景,好似有些欣慰,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慶幸。 慶幸他沒有等她,不然,她恐怕用盡這一輩子也償還不了他的情意。 我們都該往前走,不是嗎? 葉檸假裝輕松地笑了一下,想緩解這有些凝重的氣氛。 可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等過你? 楊惟帆苦澀地笑起來,語氣里滿是不甘心。 葉檸愣住了,雙手不知所措地浮在半空里。 四年,他眼眶含淚,從你離開的那天開始,整整1400天,我沒有一刻放棄過! 似乎從愛上她的那刻開始,他就習慣了等待。 原先是等她長大,后來是等她從國外回來,再然后,他都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如果沒有意外,他甚至感覺,他能一輩子等到死。 你不能、不能因為這一點事,就把我放棄了,那不公平。 警局,一輛寶馬在停車坪停下,沒過多久,一位身穿白色風衣的高挑女生從車上下來。 走進去,看到值班民警,女生主動上前問:你好,請問你知道江濤原的辦公室在哪里嗎? 直走,然后右轉,最里面的那個房間。 謝謝。 江濤原還在看陳姣的尸檢報告,毒品、凌晨死亡、有繩子捆綁過的痕跡。 極其殘忍的虐待之后,然后注射過多毒品,讓她致死。 頭疼,要是不快點把人抓住,還不知道會出現什么大問題。 敲門聲響起那刻,江濤原還以為是林摯回來了,下意識回了句進。 結果走進來一個身姿窈窕的大美女。 江濤原還未來得及問她為何而來,女生就從包中翻出文件遞給他,然后慢慢地說 蔣窈,公安大學犯罪心理學副教授,前來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