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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變成這樣了?”余樂英見到幾乎貼在地面上的灶臺奇怪地問。這灶臺離地面只有幾寸,相應的地面上更是挖了大洞,好讓灶膛中能夠添加更多的柴火。不僅如此,外圍又用土磚砌了長方形的圍墻,灶臺正好處于一條邊線上,這圍墻比灶臺高出了許多,將其圍得死死的,不知有什么用處。“白神醫(yī)吩咐的?!焙卫洗蠼忉尩?,他也不知道白九讓人把原有的灶臺鏟掉到底是要做什么,而且煙囪也重新砌了。“我讓你尋的大陶罐呢?”白九問。何老大讓人拿了進來,問道:“神醫(yī),這個大小是否合用?”那陶罐可用來做小水缸了,約有兩尺來高,腰圓肚大,憨態(tài)可掬。“放上來試試。”陶罐被放上了灶臺,很是穩(wěn)當。陶罐口與灶臺外的圍墻齊平,白九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竹席呢?”竹席就是普通的竹席,竹子所制,一根根竹條編綴而成,共有五床。“楊綿綿。”白九喚道。“啊?”“該你了。”“我?我做什么?”“熬藥!”楊綿綿看了看手上拎著的藥包:“用這個?”“把藥放進陶罐,加水熬藥!”白九愈發(fā)覺得楊綿綿笨了。楊綿綿將藥材倒進陶罐里,加水時又犯了難,站在廚房的水缸旁猶豫半晌。白九不耐煩地問:“又怎么了?”“要加多少水?。俊?/br>“離罐口一寸即可!”楊綿綿有些發(fā)愁地看了手里的葫蘆瓢,再看看那個超大型陶罐,這得要多少瓢水才能裝上那么多水啊,要是這樣來來回回地她頭都昏了。余樂英將陶罐單手拎了過來,微笑著:“我來?!彼麑⑻展薹旁诘厣希┝饲蓜抛屗變A斜,水流入陶罐很快便要滿了,余樂英放回水缸,陶罐中的水離罐口正好一寸。余樂英運氣雙臂,將陶罐輕輕巧巧地托起,再放回灶臺上。楊綿綿瞧得目瞪口呆,這簡直是雜技啊!“發(fā)什么呆,快做事!”白九喝道。“做什么事?”楊綿綿呆呆地問。“點火熬藥!”“點火???”楊綿綿看著灶臺一角放著的打火石,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打火石嗎,只是該怎么用???楊綿綿將打火石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著。為難時刻還是余樂英解了難。“綿綿想必以前沒做過這些粗活,還是我來?!彼凶呓采俨坏蔑L餐露宿,生火這種事自然不在話下。不大會功夫,余樂英便生好了火,抬頭一看,只見楊綿綿蹲在身旁認真地看著自己,許是火光映入她眼中的關(guān)系,襯得她眼睛十二分的明亮,她眼中的自己也格外清晰。余樂英心下忽然一跳,隨即鎮(zhèn)定下來,笑道:“好了。”“給我試試?!睏罹d綿興致勃勃地伸過手,余樂英將打火石遞與她。火石撞擊飛濺出火星,落于火絨上,很快就有火焰燃燒起來,再用易燃燒的茅草等引火,放入灶中點燃枯枝等,還可用些粗壯些的樹干,這樣才經(jīng)燒。楊綿綿點燃了火,不由得嘴角翹起,嘿嘿傻笑起來。余樂英見她這副摸樣也忍不住好笑,真沒見過誰生個火就這樣高興的。“做正事了?!卑拙旁谝慌栽缇偷鹊牟荒蜔┝?。楊綿綿將藥材倒進陶罐里,五層竹席全鋪在圍墻上,又在上面放上了厚厚一層柔軟的艾草葉,白九又叫何老大拿了一件物事來。楊綿綿一看,說的難聽些,這東西就像棺材蓋子,不過是薄薄的一層木料,寬的一側(cè)開了圓弧形的洞,長的兩側(cè)木板上都開了幾個洞,只是這幾個洞洞口均有細繩懸掛著相應大小的木塊,可以用這些木塊堵住洞口。這看著……楊綿綿猛地想起魔術(shù)大變活人的箱子來,那個圓弧形的洞正好可以供演員露出頭來,旁邊的洞不就可以露出手腳什么的……自然白九不會上演大變活人,他靜靜地站在陶罐旁觀察著灶里的火候,不停地要楊綿綿添加柴火,自己時不時地伸手到箱子里去。不多時,蒸汽從陶罐里溢了出來,透過竹簾進入箱子里,白九將兩側(cè)的蓋子都堵上,自己從前端的圓弧形洞口里試探溫度。“何老大,你可以將人帶來了?!卑拙磐蝗坏?。何老大聞言飛奔出去,不多時便抱著卷成圓筒狀的被褥過來,他妻主阿青便裹在其中。余樂英上去幫忙拿掉箱子,何老大小心翼翼地將阿青放在艾草葉上。蓋子一放好,白九便開始趕人了:“你們可以走了。”“這……”何老大猶豫著。“我做事時不喜歡有旁人在。”白九冷冷地道。“何老大,咱們還是先出去吧,你若不放心,便在外頭守著?!庇鄻酚竦馈?/br>何老大猶豫了一會,終于一咬牙出去了,他也實在擔心若是惹得白九一個不如意又生出什么事端來。熏蒸最難掌握的便是火候,若是一個不小心,這蒸汽也有將人燙傷的可能,更何況,這阿青瘦弱體虛,比不得常人。白九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難治的病人,不得不打起百倍的精神,全神貫注,自己不斷試探溫度。若是覺得熱了便讓楊綿綿將柴火抽出,自己打開兩側(cè)的洞口放氣,冷了就將洞口封上,讓楊綿綿添把火來。這蒸汽溢出,白九上半身被蒸汽潤濕,長發(fā)也纏緊了身體,臉上濕乎乎的,一雙眸子愈發(fā)顯得漆黑發(fā)亮。楊綿綿燒火間隙看到蒸汽彌漫中的白九,只覺得他如同水妖一般,凡人一不小心便會被他迷了心智,她也的確被迷住了,直到白九連喚了她幾聲才醒轉(zhuǎn)過來。見楊綿綿看著自己發(fā)呆,白九雖然惱怒卻也并未有太過激的言行,一是這種事實在太多了,旁人的視線他雖然不喜但多少已經(jīng)習慣;二是此刻乃是醫(yī)治的關(guān)鍵時期,也容不得他分心。白九一面注意阿青的臉色與呼吸,又去摸了她的脈搏,終于對楊綿綿道:“可以了,把火撤掉?!?/br>楊綿綿應了。白九揚聲道:“何老大,你可以進來了。話音剛落,何老大已閃身進屋,身后跟著余樂英。“你怎么也在?”白九眉頭一皺。余樂英笑著:“左右我無事,也就陪大當家在外頭等了?!?/br>白九哼了一聲,對何老大道:“你先把人弄回去,好好安置,下午施針。”何老大忙不迭地應了。“綿綿,你還呆廚房里做什么,出來涼快會。”余樂英見楊綿綿仍是蹲著不動,說道。“動不了。”楊綿綿艱難地道:“我腿麻了。”她何嘗不想動,只是一動這兩條腿就像千萬根鋼針扎著一般,又似許多只螞蟻在肌rou中啃噬,酸痛難當。楊綿綿雙手撐地,一張臉皺成了一團。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