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假的
第十五章 假的
因為陸深一句話,原本的私人小聚變成了整個劇組的主演一起聚餐。 小蔡先是看了看神色不虞的陸總,又看了看淡定自若的時姐。 得,這倆人裝得誰也不認(rèn)識誰,她一個小助理還是少說話得好。 包間里。 陸深坐在主位,以他為中心左邊依次坐著蘇導(dǎo)和女演員,右邊坐著的是男演員。 娛樂圈是論資排輩的地方,輪到時錦的時候,她的位子已經(jīng)離陸深很遠(yuǎn)。 倒是離云闌很近。 叮咚。 是微信消息的聲音。 時錦低頭看了眼手機(jī),是陸深。 【裝不認(rèn)識我?】 時錦抬頭,小陸總正在和導(dǎo)演主演談笑風(fēng)生,眼神都沒往她這兒瞟一下。 莫名其妙。 她和他的關(guān)系,本來就是秘密。 不是什么能拿到臺面上來說的事。 時錦沒有回復(fù),恰好云闌又和她講話,兩個人就這么旁若無人地咬起耳朵來。 陸總,我早聽說您年少有為,今天可算是見到您本人了! 林嘉宇端起一杯酒,巧笑倩兮地走向小陸總,巴結(jié)討好的意思都快從臉上溢到酒杯里。 今天我就給您敬杯酒。 林嘉宇一飲而盡,滿懷期待地看著陸深,陸深略略點頭,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那個男二也忒舔了】 這次發(fā)消息的是云闌。 他就坐在時錦旁邊,用公筷給時錦夾了幾樣菜,拿那種看熱鬧的口吻對她小聲說: 這家店確實好吃,臨走前咱們再來一次? 下一次,只會有她和他兩個人。 要是再看不出云闌的示好,時錦就真是傻子了。 她給出了中國式的標(biāo)準(zhǔn)回答:有空再說。 蘇導(dǎo)不是很喜歡林嘉宇這副做派,何況,別人不清楚時錦的背景,她心里還是有些揣測的。 畢竟,時錦的資料是賀特助親自交給她的。 也就是說,就算時錦和陸深沒那層關(guān)系,至少也是星光娛樂看重的藝人。 蘇導(dǎo)清了清嗓子,就著林嘉宇的話頭又說了些場面話,最后還是端起酒杯,叫全場演員又給陸深敬了杯酒。 時錦也抬了抬杯子,但她沒喝光,只是抿了一口。陸深狀似不經(jīng)意地瞄了她一眼,忽然和蘇導(dǎo)說:我還有事,你們先吃。 說完,他就走了。 憑時錦對他的了解,這頓飯估計就是陸深請了。 甭管怎么說,小陸總確實蠻大方。 陸深走后,剩下的全都是同劇組的,演這么多天,多少也能聊上幾句。一頓飯下來,除了半路說身體不舒服回酒店休息的林嘉宇之外,大家吃得那叫一個其樂融融。 深夜。 時錦開門,把門卡插進(jìn)卡槽,燈還沒亮,一具熾熱的男性身體就抱了上來。 怎么回來得這么晚? 她聞得到陸深身上的酒味兒,濃郁得像是還沒盛開的秋天。 說來奇怪,時錦向來不喜歡人喝酒的,可小陸總每次喝酒,她只覺得他的呼吸醇釀一般醉人。 燈亮了。 她回身吻了下陸深的額頭,在他的眼睛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在等我嗎? 陸深胡亂地點頭,纏在她腰間的雙臂越纏越緊,而時錦的余光掃到茶幾上的空酒瓶。 小陸總喝得可真不少。 她笑著問:那么多人給你敬酒你不喝,躲在我的房間里一個人喝悶酒? 陸深酒量好,但也沒好到什么都不吃,干喝酒也喝不醉的地步。 他喝醉之后柔軟很多,眼睛里好像有破碎的星河。 對不起。 時錦扶著他坐到床邊,他呼吸間的酒味很重,但身上卻清清爽爽的,看來是已經(jīng)洗過了澡。 為什么道歉? 陸深垂著頭,背微微地彎著,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狗。 不該和你生氣。 氣到一半發(fā)現(xiàn)沒人哄,也只好跑回來和她道歉。 宋朝朝滿嘴跑火車,根本靠不住。陸深猶豫了下,還是去找了賀特助,賀特助好心指點他一番,叫他趕緊回去把話說清楚,結(jié)果小陸總多一刻都等不了,借著探班劇組的由頭就找上門去。 正好看見她和云闌說說笑笑。 阿生在生氣嗎? 時錦笑眼彎彎,明知故問。 有人欺負(fù)我 時錦輕輕一推,陸深的腰就軟了,整個人軟軟栽到床上。 所有理智與感官瞬間崩塌,只剩一雙抹不盡深情的眼睛,還在戀戀不舍地追逐她的身影。 凈說胡話,誰敢欺負(fù)你? 時錦剝?nèi)ニ耐闲瑪[弄小貓一樣,把陸深兩條長腿擺好。陸深醉得厲害,硬不起來,她也沒有多少興致。 夜深了,也該睡覺了。 你欺負(fù)我。 冷不丁地,小陸總冒出這么一句話。 時錦還以為他清醒了,定睛一看,他還是糊里糊涂的,和平日里高貴冷艷的小陸總一點都不一樣。 她心念一動,忽然想到她本不該看見這樣的他。 專屬于情人的溫柔與失態(tài),那是他該在渺渺面前所展現(xiàn)的。 時錦握著陸深的手,他的手有一點熱,顫動的脈搏與永不止歇的心跳恰好處于同一頻率。 陸深,我和你是假的。 她是很擅長撒謊的人,第一次同他講真心話。 在萬物俱靜的夜晚。 在迷醉亂離的夏天。 渺渺不是快回來了嗎?等她回來,你就去找她。 時錦的心刺痛了一下,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只以為是對他可以肆意追求心上人的嫉妒。 不是假的。 陸深伸出手指,細(xì)心描摹著她五官的模樣。 同樣的一雙手,也曾帶給她無上的歡愉。 jiejie,我和你從來都不是假的。 他眼中的光亮那么認(rèn)真,認(rèn)真到時錦幾乎要以為他終于不是通過她的外表來看另一個女人??墒?,就在她即將動心的下一刻,就在所有陰差陽錯從此消弭的下一秒,小陸總倒頭就睡,唯有嘴角還剩下一抹擦不去的笑意。 時錦沉默著,走出房間。 這一層都被陸深包了,她隨便換一間睡覺就好。 喂!大半夜的,你怎么出來了? 宋朝朝氣兒不順,瘋狗一樣,見人就咬。幸好撞見他的是時錦,他對她還有幾分忌憚,換成別人不知道還要出什么事。 關(guān)你什么事? 時錦轉(zhuǎn)身就想走,宋朝朝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得意洋洋地說: 你還不知道吧?下個月渺渺姐就從國外回來,陸哥要給她辦個歡迎會,我們都去 看你拽成這樣,到時候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時錦猛地甩開了宋朝朝的手,她冷笑道:rou子無情,戲子無義。你以為陸深有多愛蘇渺渺?又以為我有多愛陸深? 她最后看了眼陸深睡著的那個房間,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果然是喝醉了酒,認(rèn)錯了人。 她和他,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