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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娜從剛才就覺得很奇怪,這少年實在是太聽她的話了。 自己的問題他會如實回答,有什么指令他也完全照做,完全不像希爾達剛才說的,頑強的拒絕治療。 你為什么不接受治療? 他像是被抓住了痛點,雙手緊緊抓著腿上的褲子,迦娜的視線灼熱,少年咽了咽口水,卻是泄氣一樣的開了口。 我很感激您.只是我太臟了,至少現在還,我還不行。 少年低下頭掩藏住自己的表情,今早自己和弟弟還被困在教籠中,被虔誠的教徒請求祈福。在教徒們昏睡離去之后,弟弟偷偷地沿著他們規劃好的路線去偷出了那張賣身契,但回來的時候被教徒看到,他們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在雪地上奔跑著。 哥哥,這種雪天我們跑不了太遠的。 現在只能冒險試試了,就算再被抓了,我們也能再逃出來的。 弟弟像只赴死的兔子,他口中的吐息都沒有了煙跡,只是笑著往馬車奔去。 他被撞了很遠,平時笑嘻嘻的臉上沒了任何表情。 那時候他明明是想死掉的。 ....既然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干涉過多,只是你一定要重視自己的身體,好嘛? 大小姐...... 就算她是吃人的妖精,少年也心甘情愿將自己奉上。 我的身體很好的,大小姐,只要有飯吃,我就能恢復的很好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講到這里,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憶,身體也逐漸縮成一團,迦娜心頭一緊,她試著去驗證自己的猜想。 我聽說教堂每天會對教徒開放用餐,每周都會有豐盛的感恩晚餐會. 不,不,完全不是的,大小姐,那,那是,那不是.. 晚餐會,這個詞完全激起了少年不堪的回憶,他恐懼的抱著自己,整個人像蟬一樣窩在沙發中。迦娜發現他的眼神失去光芒,他完全陷入了苦痛的回憶中掙扎著。 看到少年拒絕治療,還如此痛苦回憶的樣子,迦娜猜測這對雙子一定是教會里被脅迫荒唐的,或許未來皇室可以利用他們收集證據來扳倒這個邪教。 但是至少現在,迦娜出于同情想要保護他們,她站起身,試著伸手撫摸少年的頭發。 ! 這里是馮斯特伯爵府,不會有人再傷害你們了。 迦娜的聲音帶著些許柔軟,有些關切,也有同情,他們不該在這樣好的年紀遭到這么多非人的對待,少年被她善意的撫摸喚回了些許神智,湛藍的眼瞳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那雙紅色的眼瞳像是探進自己的內心,少年從未感受過這樣純凈又溫柔的目光,他放松了一些,乖巧的任憑迦娜撫摸著。銀白色的發絲順滑又干燥,半長的直發宛如絲綢一般滑過指縫,迦娜覺得此刻的少年好像公主殿下養的大白狗一般溫順乖巧。 這樣聰慧的男孩一定可以活很久吧,如果要開始培養他們,首先就要起個名字。 ...斯帕克。 大小姐? 少年抬頭看著她,將臉頰貼入她的手掌,兩雙純凈的眼瞳毫無防備的染上對方的顏色。 從今天開始你就有名字了,斯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