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隱之鶴(2)
第二十章 隱之鶴(2)
柳星已經看到敖烈靠著根竹竿,右手抓著自己左手的手臂,臉色格外難看。 老師...敖烈聲音發顫,看到鐘止就像見到了救星。 他被五步蛇咬了。薛如望手里揪著一條花色小蛇,它正吐著信子。 沒事,你再讓它多咬幾口,攢到能走回去的步數。鐘止笑著走過去,盯著敖烈發紫的臂膀,鬼話連篇。 嗯,很有道理。薛如望像魔障了一樣,點了點頭,然后捏著那條蛇面無表情得往敖烈那邊靠去。 你們!敖烈嚇得花容失色,覺得他倆簡直是魔鬼。 你別動,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你解毒。也就只有柳星皺著眉頭想著正事,她雖只學了些療愈的皮毛,但應該有點用吧,做個應急措施唄。 嗚嗚...柳星...敖烈淚眼朦朧,看著她手里直接散起那柔和的綠熒光,宛如看到了救命天使一般。 在柳星的靈愈下,敖烈那倆條蛇口子很快就愈合了,但離譜的是下面紫青色的毒素一下子更快蔓延出去,只見他臉色鐵青,表情扭曲,碧眼睛渙散得看著柳星那格外認真的面容,仿佛見到了人間地獄。 ..柳星..停...停...下..敖烈渾身血液加速循環,腦袋一歪,口吐白沫就暈了過去。 柳星嚇了一大跳趕緊收手,只見他半邊身子全開始發紫,像只變色龍一樣。 難不成這解毒和療愈是倆不同的術式...柳星只覺得腦殼嗡嗡,心臟狂跳,立馬揪住敖烈衣領搖動他的腦袋,敖烈??!你清醒一下??! 估計是被你療死了。鐘止瞅了一眼,下此定論。 柳星聽罷差點也一并暈過去。 敖烈?。。。。。∽詈笾窳掷锇l出一聲少女崩潰的尖叫。 淮緣神社 敖烈寢臥內 沒事,已經打完血清了,他身體素質不錯,睡完一覺明天估計就能活蹦亂跳了。宮司越闔上醫療盒,給已經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敖烈把被子蓋上,像在照顧兒子一樣,晚上蛇山林子里小蛇都爬出來覓食,常有淮民被咬,所以家家戶戶都會備上抗毒血清。 神官...嗚哇...柳星一下沒繃住,差點以為自己要成殺人犯了,抓住老先生的大袖管子就鼻涕眼淚往上擦,弄得宮司越老軀一顫,尷尬得看了眼鐘止。 好了,別折騰人神官了。鐘止把她從老先生身旁拉過來,抽了張紙巾給她哭花的臉一通亂擦,盯著她迷蒙的藍眼睛挑眉道,我覺得你靈愈學得特別好,下次繼續努力。 咳咳..宮司越幾乎是立刻假咳了倆聲。 嗚...嗚哇嗚..只聽到柳星哭的更稀里嘩啦,甩開他的手臂,直接跑了出去。 鐘止等她一走,實在是憋不出了,那大笑聲聽得宮司越都無語。 然后又多了一個覺得此人不配為人師表的同志。 夜已深,鐘止回到了自己的寢臥,然后拿出柳星給他的裝著羽毛的緣符,用紙巾揪出那根雪白的羽毛。 是只雄鶴。 可是他記得以前聽遼遠說過,靈滯內招的都是些靈力極高且全是喜歡搞破壞的家伙,到處都弄得滿是狼藉,但這位非但沒讓他感覺到有什么強力的靈力,而且完全沒有任何打斗或者施暴的痕跡。 總覺得有些蹊蹺。 鐘止想著看了眼墻上的掛表,已經半夜十二點整了,明天還得一大早起來去這東西交給譚唯,真夠麻煩。 他將衣物脫下,隨便沖了個澡,穿上里面備著的紅色絲制睡袍便躺在了同樣用紅色被子鋪蓋的榻榻米上,活像新婚一件套,就是缺了個小娘子。 他有些煩躁得夾了個枕頭在懷里,說實在的,他除了睡在寶石堆和溫柔鄉外,幾乎已經很久沒這樣一個人待床上過。 很是不習慣又身上難受,困得要死卻死活睡不著覺。 捋了下頭發,金眸盯著白花花的墻壁愣了幾秒,抱著個紅枕頭就往外走。 一直趁著那透過窗子照進來的藍色月光下,他邁著長腿,就走到了最右邊的那間小臥室門口,大手一轉,沒轉動,門鎖了。 他臉立刻就黑了,然后指尖竄出一根刺騰,直接往玄關里一插,咔擦一聲,就開了房門,門口的架子上擺著倆盆白玉蘭,而他房間就沒有,估計男女給他們布置的不一樣,反正整個房間都帶著一股曼妙的香味。 他躡手躡腳得走進去,少女正側躺著,長長的粉頭發披散在床上,像花瓣一樣漂亮,半身蓋著被子,穿著一件白色印花的睡袍,有些寬松,隱約能看到她裸著的臂膀和鎖骨下面一些雪白皮膚。 柳星。他輕輕叫了她一聲,她沒反應,估計睡的很沉。 ..... 他慢慢躺到了她身側,把那枕頭都丟了,手臂撐著腦袋,金眸迷離,手指輕輕繞了圈她的長發絲,靠到她耳邊低語,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嗯.少女感覺到了耳朵被人在身側吹了下熱氣,蹙眉呢喃一聲,然后她翻了個身面對了他那一側,她長長的睫毛蹭到了他的紅色睡袍。 你說了嗯,那就當你答應了。他唇角一揚,伸手撩了下她的劉海,唇就貼上親吻了下,晚安。 那天柳星做了個夢,特別奇怪,自己被困在一個蛋里,但是格外溫暖又舒適,偶爾還會有些小雞蹭她臉上,很癢,可是卻不討厭,最后她伸手抱住那一團小雞,蹭著它們,笑得很開心。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蛋殼照了進來,小雞們突然一下子消失了,但她感覺有一雙大手撩了下她的頭發,額頭上是很熟悉的柔軟的觸感,甚至她聞到了一絲檀香。 可當少女睜開那雙藍眼睛,只有窗外那刺目的晨光,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還沒起身,臥室門就被人叩了叩。 小姐,醒了嗎,董警官來了,讓你們三位同學一起去審查。是侍女的聲音。 哦!好,我馬上就來!柳星趕忙竄起來,洗漱完就隨便套了件衣服跑了出去。 竹林內 [ 蛇山山底,碎石門,預計正午到。 ] 這里到位于山底有段距離,而且路也不好走,得抓緊時間了。 躲在密林里的人將穿著淮袍的巫女背上,然后開始在林間竄跳。 但就在他以為不會有任何人在這的時候,灰眸閃過一銀色的身影,雖只是一瞬,但立刻讓他全身汗毛豎起,直接使用靈隱,將二人全部用靈術埋沒了氣息。 你覺得這樣捉迷藏很有意思么。鐘止環著臂,金眸盯著對面的一根粗竹,聲音不悅,我今天沒睡飽,沒耐心同你玩,最好顯形,不然別怪我了。 襄茉聽得出來這是來救她的,立刻對著拳打腳踢起來,喉嚨里發出細吼。 鳥人已經滿頭大汗,大氣都不敢出,手臂開始發抖。 我數到三。鐘止聲音低沉,在這沙沙作響的竹林里顯得格外突兀。 三。 明明就差一點了,鳥人咬牙切齒。 二。 鐘止已經將手插入了口袋里,蹙眉,似乎已經沒有耐心了。 一。 幾乎是一瞬間,那人激起一陣烈風,將大片的竹葉席卷在空中,用盡了全力在往竹林外沖,跑到了林外的大理石路上。 然而正當他以為他能逃離的時候,他扣著巫女的手臂被一層寒冷刺骨的冰直接凍上,襄茉直接從他身上分離,被清風接住。 鳥人慌亂得砸開冰塊,想要再次抓出巫女的時候,藍色的火焰席卷全身,guntang又刺痛讓他直接喊叫了出來,立刻在大理石地上打起滾來。 而路上也站著倆個人,一個是宮司越,另一人則是穿著件警服交叉雙腿靠在警車門上,灰發中是一雙灰色的立耳,身后是一條黑灰相間的犬尾,身高比鐘止稍微矮一些,身材倒不算特別壯碩,看起來很年輕,不過眼神很是銳利。 襄茉!宮司越已經上前,趕忙將蘘茉身上的麻繩用小刀割開,塞在嘴里的布條也拿了下來,不過沒敢摘下眼罩,怕晨光刺痛她的雙眼。 鐘止看著地上打滾的小鳥,掐滅了龍焰,居高臨下得盯著他。 靈術那么差,也敢出來為非作歹。金眸輕蔑得瞧著那人慢慢撐起身,身上都是焦痕。 那人咳嗽幾聲,拉下兜帽,一頭白色的長發,額間有紅色的點印,他抬起灰眸對上鐘止,你是什么人。 靈泊教師。鐘止漫不經心。 我先帶襄茉回去休息。宮司越看著紫發狐女有氣無力的樣子很是擔憂,便立刻攙著她上了警車。 先帶巫女和老先生回神社。譚唯同手下說道,然后便拿出一副手銬,將鳥人的雙手拷住,黑眸盯著他,聲音格外嚴肅,接下來你得接受我們的拷問。 我要讓我的妻子重新活過來。那人甚至直接坦白道。 什么?譚唯皺眉,完全沒理解,他并不是擁有靈力的一類,然后轉頭看了眼鐘止。 我可沒聽說過什么能讓人起死回生的靈術。鐘止盯著那人被火焰燒傷后跪坐在地上一臉不甘的模樣,低沉道,除非變成魍魎。 如若成了魍魎,其實和死人也沒什么差別,他們肆虐成性,根本沒有人性可言。 你說什么。鳥人抬起頭,灰眸瞪著鐘止,他自然知道魍魎的意思。 但鬼王早就被封印了。鐘止踱步走到旁邊一矮大理石上,直接環臂翹腿坐下,譏笑一聲,你被騙了,小白鶴。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