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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在農言商(純百gl種田文)在線閱讀 - 莫教庸碌祭華年(三)

莫教庸碌祭華年(三)

    

莫教庸碌祭華年(三)



    深夜獨坐帳中,華年對鏡端詳著自己的容貌,這面龐放在女子中頂多是中庸之色,秀氣有余、媚艷不足,然而擱在行軍打仗的糙漢堆里,卻是實打實的潘安之姿了。

    她的膚色本就因常年太陽曝曬,稍黑于尋常養在深閨里的女子,不想來到軍營后,被清一色包公臉的士兵給襯成了小白面兒。

    雖說那個衛將軍晏雙歸比她稍白一些,但人家濃眉劍鬢、寬肩虎背的,一瞧就是個男人。而她的面相卻過于陰柔,臨對陣時,還要被那元狩一口一個粉郎的羞辱著。

    華年下定決心,拿起毛筆沾了沾問寨中村民借來的胭脂,混著油脂在臉上作起了畫

    翌日天未亮,探軍急報,說荀王的前鋒軍隊趁他們干擾祁軍之時,迅速攻占了楚陵,祁王派兵鎮壓,眼下雙方軍隊正于楚陵城中交鋒。

    兩虎相爭,本來他們只需作壁上觀即可,焦急的是,晏雙歸的兵馬也被困在了楚陵城中,被雙方軍隊夾在正央,進退兩難。

    衛將軍在楚陵城中做甚?   陳禁問出了華年心中所想。

    帥帳之中,僅有四人。首座的董元勝看了左手座上的周況一眼,后者明了,解釋道:實不相瞞,我軍此次襲擊祁軍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救被困于都城衛縣的一個人。

    華年問:何人?

    周況與董元勝對視一眼,得了他的同意,方道:我軍的主心骨、穆朝皇室的遺脈沭陽公主!

    公主?

    正是,   他道,衛將軍帶百余騎兵夜闖都城守關,原本已經找到了公主,不想撤退到楚陵,遇上前來攻城的荀王軍隊,他與公主被敵軍沖散,衛將軍眼下困于楚陵城中無路可退。你們既然能在元狩手下逃出生天,此次營救任務,非你們二人莫屬。若順利救出公主與衛將軍,我與驃騎將軍會予你們一大賞。

    就這樣,歇了不到兩個時辰的華年又被派遣出去,董元勝撥給她兩千兵馬,在她出關前親自為她摔碗踐行,周況瞇著眼,說了一段祝福之語后,讓士兵牽來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馬,贈給她為坐騎。

    華年謝恩后,披袍擐甲、手持長纓槍,帶著一隊百人騎兵先行趕往楚陵救人,陳禁則領著余下步兵按她的吩咐繞去了荀王軍隊后方,行游襲sao擾戰術。

    此時晏雙歸帶人馬退守于楚陵侯府中,昔日金堂碧瓦的恢宏府邸,被祁軍荀軍輪番洗劫后,如今只剩一片廢墟,破敗不堪、滿目瘡痍。

    衛將軍,外面街道上俱是北淵蠻子的軍隊,兄弟們一路廝殺撤退到這里,眼下只剩下半數人馬,五十余人對上外邊任何一方萬人軍隊都是在尋死啊我看我們不如投靠一方,這樣也能保全性命呃!

    提議之人的喉嚨被一劍貫穿,晏雙歸陰著臉坐下,任手下士兵為自己包扎左臂上的傷口。

    再敢有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其親信憂慮道:喬裝潛出的人想來已經將信送回,按理說援軍早該到了周況素來與將軍有隙,屬下擔心他會趁此對將軍不利。

    晏雙歸:就算他有心為難,大哥亦不是見死不救之人。

    驃騎將軍雖然忠肝義膽,壞就壞在胸無城府,周況只挑撥幾句,他就盡信其言,此事亦不是沒有先例。

    晏雙歸沉下臉,右手緊握那把丈八馬槊,橫放于胸前,道:怕甚?援軍不來,我領你們闖出去!

    街道上是祁軍與荀軍對陣的廝殺聲。穆軍藏于楚陵侯府,靜等著那兩方人的動靜消逝。晏雙歸閉目養神中,忽然睜眼,外邊的廝殺聲小了。他當即領著余下人馬沖出府去。

    半道碰上落敗而逃的一小支荀軍,晏雙歸邊與之周旋邊向城門撤去,不料城外荀王旗下大將賀增睿帶大軍堵著出口,硬闖不是辦法,晏雙歸只能領著幾十人折回頭。

    哪兒鉆進來的蒼蠅,碾死他們!   賀增睿眼都不抬地發號施令。

    一隊荀軍騎兵沖入城門,將晏雙歸等人逼至死角。五十余人轉眼只剩下二十人。

    親信圍著晏雙歸道:頂住!無論如何都要護送將軍出城!

    前有狼,后有虎,進退兩難之時,荀軍后方突生sao亂,是陳禁帶著兩千余人趕到,正牽扯著他們主力。

    城中街道處突然躥出一支脖系白巾的隊伍,從天而降般手持刀劍從后包抄圍困晏雙歸的荀軍,殺掉騎兵,搶奪來他們的坐騎,呼嘯而來,以颶風之勢席卷了百人荀軍。

    幸存的二十人紛紛歡呼:是我們的人!援軍來救我們了!

    領頭的人身穿銀光甲胄、背披白袍,臉上以油墨涂滿詭異駭人的穹藍鬼紋,手拿梨花槍,颯沓馳騁而來,看得晏雙歸心神震撼。

    華年?

    各個城門處皆駐扎有荀王軍隊,我方人罕不便硬闖,衛將軍隨我來!

    華年引著晏雙歸來到北側城墻處,讓他從事先鋪好的繩梯上翻過去,墻外自有人接應。

    那你呢?

    衛將軍不必擔心,我自有退路,還請將軍將那位貴人的穿著樣貌告知我,我去尋她一并救出!

    晏雙歸描繪給她聽,道了一句保重后,先行翻越城墻,騎上華年撂在墻外的黑馬獵風,帶著百余人疾馳回六泉山。半途不料那黑馬逆悖,一個大騰躍就將晏雙歸甩離馬背。

    他看見那嶄新馬蹄鐵后,神情陰晦:未馴服的馬怎能上戰場,這馬是誰的?

    稟衛將軍,是周將軍送給華將軍的。

    周況!他是要置華年于死地!不,他沒道理如此針對嶄露頭角的新兵,想必他的目的,是要阻止華年營救自己,他要害的是自己!晏雙歸換了匹馬騎乘,命人將黑馬帶回六泉山,他要與他當面對質。

    再說楚陵城中,華年見穆軍全都安然撤退后,脫下鎧甲將梨花槍藏于深巷,獨自一人喬裝改扮成衣衫襤褸的乞丐,趁亂潛去晏雙歸與貴人被沖散之處尋找,不料毫無所獲。

    搜尋至楚陵侯府外的街上,忽聞成衣鋪中傳來一聲哀嚎,其悲動天,又是女子聲音,華年心覺不妙,撿了街邊餛飩攤上燒火用的鐵釬,就尋著聲音跑過去。

    靠近后,里頭三個男人的調笑聲更加清晰:急什么,馬上就輪到你了,到時自有你叫的。

    jiejie你們這群畜生!

    穿著荀軍甲胄的士兵在自縊而死的女人身上卑劣地聳動著,猛得一挺后將人扔至一旁,三個荀兵握著身下軟如鼻涕的腌臜物兒,邊狠搓邊圍向好不容易逮住的女人。

    小娘們兒,挺能跑啊,你jiejie已死,我們只能玩兒你了。

    畜生!我殺了你們!   女子雙手成爪地撲向三人,意圖同歸于盡。

    不料只是羊入虎口。

    三個荀兵一人一邊,鉗制住了女子,暴力撕扯掉她身上的衣裳后,急不可耐地用下體去蹭女子光滑的肌膚。磨了半天,卻仍然軟著。

    女子見狀嘲笑:呵,沒用的東西!

    其中一人氣急敗壞地給了她一巴掌。

    女子吐出一口淬血的痰,復罵道:廢物!

    三人惱羞成怒,把她的腦袋往軟膿上按:賤人!給爺爺舔硬了!

    華年看準時機,從身后將鐵釬尖部插入其中一個荀兵的頸部,直直貫穿他的喉嚨,趁其余兩人未反應過來,眼疾手快抽了他們腰間的大刀,欻欻兩下,就削掉了他們胯間那害人的膿腫。

    為防他們尖叫驚擾到附近敵軍,華年用匕首割了他們的舌頭,挑斷他們的手腳筋,讓他們在漫長的等待與恐懼中感受死亡帶來的痛苦。

    在鋪子里挑了件衣裳為女子穿好,華年瞥到地上被撕成碎布的服飾花樣,心頭一驚,這正是晏雙歸口中描繪的貴人所穿衣著。

    她忙單膝跪地,行著軍禮道:參見公主殿下,末將救駕來遲,還望公主恕罪!

    公主?這人是把自己錯當成溪嵐了?

    既然選擇替溪嵐和小姐引開敵兵,眼前這人身份不明又畫著張鬼臉,墨月實在不能完全信任之,心想自己不如將錯就錯,瞞這人一陣,試試其秉性。

    起來罷。

    此地危險,公主請隨我速速離開。

    墨月看著地上文琴的尸首,她抱起她,為她換就一身新衣,請華年將余溫尚存的尸首背去楚陵侯府。

    我想勞煩你幫我辦一件事。

    一炷香后,楚陵侯府燃起熊熊大火,墨月注視著昔日或敵或友的府中主仆,看她們的尸首緩緩被火勢吞沒,大小姐、二小姐、文琴荀軍進城后,她們無一幸免,都慘死于北淵人的鐵騎下。文琴更是因救自己而受那些畜生輪番侮辱,墨月哽咽抽泣,就在她的眼前,就在她的眼前

    月兒,別看、別回頭,快跑。

    這是文琴同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好恨!

    恨那群畜生,恨自己無能為力,恨不能代文琴去死!

    她與她從小一齊長大,她早就將她當成親姐看待,雖然她嘴上說討厭她總管教自己,可她知道文琴是打心底為她著想的。

    這么好的人不該是這種下場!

    墨月旋即又想到顏傾辭,心道不知小姐是否混入流民中安全出城。如若不曾,那她們便是白白為此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