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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穆子雋身為哥哥,還是一個兄控meimei的哥哥,怎么好像沒看過meimei的畫作似的?穆子雋當然不會理會她心里的想法,他專注在畫作里,沒有看見她的眼神。“為何不畫玉蘭?”古人作畫多是選取眼前的景物,縱然有些畫依于想象,女子作的也少。因流傳出的畫作甚多,縱然畫技不如何,若真有其事,便顯得要好上一兩分。羽睫輕扇,她低眉掩下了心事,道:“我歡喜畫它。”“嗯。”他沒再多問。顯見是認為她從前的驕縱模樣又回來幾分了。他又端詳了畫作一會兒,取來她擱在筆架山上的兔毫筆,半斂衣袖,動作如行云流水。他靜思須臾,在一側留白處題下詩詞:綠艷閑且靜,紅衣淺復深。花心愁欲斷,春/色豈知心。然后取出私章,極是自然的蓋了上去。“畫要收好。”他囑咐完這句,頓了頓,有些僵硬不習慣地抬手,很輕摸了摸腦袋,“別畫太久,好好休息。”。便背過手,邁開步子走出“臨江仙”。小杏看著那潦草墨字,發了段時間呆。不止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覺得很有些奇妙。雖然穆家世代經商,但怎么說也有了些底蘊,怎么這個哥哥的字……沒有般冷面嚴謹男人那種鐵畫銀鉤,清秀瘦勁什么的,反而不大齊整。“為什么要題詞呢……”小杏撫了撫他大手摸過地方,覺得這個名義上哥哥,還是有些小秘密。而且,雖然根據記憶來看,他厭煩meimei糾纏,但是旦有所改變,他不受煩擾,也能做出相應配合。會不會,他其實想當個好哥哥?小杏腦子里剎那閃過這個念頭,在原地立了會兒,方抱起畫卷入屋。雖然同住宅,但兩人交際仍然不多。穆家看中了晶石礦的生意,想攙和一腳,就將兒子派到了祖籍所在的小城——曲陽城來爭奪名額。他們家家底不薄,但在晶石礦這一塊畢竟是新手,擔心長安城的名額爭不過去,到小城來機會也大一些。至于原主穆子秀,那是聞著哥哥的rou味顛顛兒跟過來的。所以穆子雋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評選晶石品質的洞仙會上,而現在的穆子秀——也就是蘇小杏,苦惱于攻略對象的身份以及奇妙的性格,不敢擅自出招。一時之間,穆府倒是呈現了前所未有的風平浪靜之態。“女郎,要不,咱戴個帷帽?”花沙拿著一頂高頂薄絹的帽子,挪著腳走過來。陪了個甜笑,試探地問道。雖說現在禮教寬松,女服男衣不是問題,諸如上一回外出騎馬,女郎便是穿的新制男袍。但既著女裳,傅粉施朱,珠翠點綴,未免坊丁武侯懷疑,奴仆擁簇不消說,戴淺露帷帽也是有必要的。她家女郎慣是不愛拘束,昔日在長安與姊妹踏馬游街,嬉笑拋花兒,沒一刻閑的。然而眼下長安的流行風向轉變不久,管制是松了,這等邊陲小城可沒接收到那邊的氣息,還是依照原樣的。“拿來拿來。”小杏彎眉一笑,生人勿進的姿態收斂,又成了嬌俏甜美的小少女一枚。她連畫了幾天畫,除了穆子雋題詞的那一幅,皆在某日里付之一炬。看著火光漫天,心里倒紓解了許多。眼下的她還不甚了解,內心的糾結的原因是什么。只是遵從心意去做而已。花沙喜滋滋地給女郎系上了帷帽,邊拍馬屁道:“依奴說,女郎花容月貌,區區一層薄紗,怎么能掩的住。這里的小郎君沒見過世面,女郎定能將他們迷的暈頭轉向。”她還真個擺出一副躍躍欲試的狀態。小杏咯咯笑起來,抬素手拂下寬檐上的面紗,眼珠轉了轉,悶聲逗她:“那你說,阿兄怎的不歡喜我?”“呃……”她頓時慫眉耷眼的愁苦起來。“走走走,咱們喝酒去,一醉解千愁。”小杏一揮手,豪氣萬丈。“……”花沙警惕,她怎么覺著,這才是女郎的目的?******小杏去的是西市的小酒肆,她人馬浩蕩,桌子都不用拍,店里的博士就滾了過來。他亮著小白牙,拎著白巾子掃了掃油光的桌面兒,笑的憨態可掬:“客人想喝什么吃什么?咱們這兒除了白酒、清酒,還有最新的葡萄酒。這下酒菜除了蘿卜干豆腐花生米,還有斜對門家烤的羊rou,裹了金黃酥脆的餅子,那味道,嘖嘖……”微風徐徐吹入店中,驅走周遭悶熱的氣息,面紗亦是輕動。小杏輕聲笑道:“白酒和花生米,勞煩你了。”她本是茲溜口水,饞吃那餅子,但一想如今戴著頭上的鬼東西不方便,還是走時再帶上一份回去吃好了。這個朝代的制度限制,沒有夜市一說,縱然她可以讓婢仆來買,坊市也早早關了門。更何況大晚上在街上滯留,可是會讓武侯抓起來兜頭噴口水,外加痛打一頓的。“不麻煩不麻煩!”博士搓了搓手,嘿笑的滾回去準備起來。就在這空當里,一只貓兒從門口唰地竄進來,它繞店兩圈,驚起客人無數。最后蹭到了小杏腳邊,就地賣萌打了個滾兒,在她腿邊繞起圈兒追起尾巴來。花沙本是想踢它邊兒去,一看它大紅色的毛發,躍動似火焰,一時驚奇,目不轉睛地呆在原地。小杏也覺得有趣,但擔心野貓身上帶了細菌,手碰不衛生,便用腳尖踢了踢它。那貓兒縮了縮肚子,細細地“喵”了一聲,繼續傻乎乎地繞著圈兒。“咦,這不是李四家的貓嗎?”店里有知情的客人仔細一打量,不由和旁邊的好友說道起來。“你知道?”“嗐,和他一個坊里的左鄰右舍都知道。李四每日挑熟rou出門去售賣,都要告誡他娘子,說這樣的小城里還沒有這種家貓,若讓它外出,必然遭賊惦記。他老來無子,視這貓如親兒。我們還只當時虎斑貓,稀奇是稀奇,也不至于讓他如此護著,笑過他好些回。”“那你如今又知道了?”“你看那貓脖子上掛的東西。這個響鈴花的聲音特別,我光在他家門外聽過。偶然聽他提過名字,便記下了。這會兒再看這貓生的如此特別,想著必是李四家的那只。”兩人的談論不高不低,恰恰被小杏收入耳中。“火團一樣的貓,真新鮮。”原先的博士端著酒盞碟子過來,看見這貓膩乎在女客腿邊,不禁咂嘴感嘆,“瞧著還挺有靈性,可惜啰,咱們沒銀錢不能自己養一只。”他搖了搖頭,放下東西陪笑一句:“客人您慢用。”便招呼旁桌去了。小杏丟了一顆花生給小貓,小貓爪子扒著嚼了兩下,又呸呸呸地吐出來,舔起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