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戲言

    城市的夜晚，只屬于某些人的狂歡。

    寂靜長街上偶爾傳來引擎的轟鳴聲，這里稍偏離市中心，卻有林立的酒吧夜店，夜里仍然繁華的點綴著一片街燈，不乏有喝大的靚女倒在路邊，等待著有緣人的出現。

    一路向前，能看見一家裝潢明亮的成衣店，正有三五年輕人在里面逗留，不斷打量著四周，仿佛在探究著其中的秘密。

    很快，有個男生翻動到了棕紅實木的衣帽架，他的背后立刻冒出了一條通道。

    還能這樣？怪不得是網紅。

    邱念覺得還挺有趣，這是將解密趣味結合迪吧概念，算是毫無疑問的賣點了。

    然而真正自己上去解的時候，她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看出來，扭動墻壁的油畫，終于打開了通向另一處的階梯。

    向前走到盡頭，黑漆漆的墻面上，突出一道粉紫亮漆

    MAO

    三個字母直入她視線，且經由壁燈還閃了閃，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她很快注意到了旁邊一側的門把手，毫不猶豫地打開。

    一陣刺激耳膜的音樂沖擊向她，像是宣告著截然不同的世界，臺上的DJ在打著碟，注意到她立刻點頭示意。

    在經過了窄小的地下走廊，再看到里面的景象，邱念生出了強烈的對比。

    迷幻燈光打在舞池里每個人扭動的臉龐與rou體，仿佛成為了抽象的現代先鋒藝術作品。

    分割的另一邊，吧臺散座有一半在斟酒自吹，各種多人游戲玩的不亦樂乎。

    謝過了迎面服務人員的指引，邱念徑直坐到調高的沙發椅背上，很快將周邊的一切一覽無余。

    酒單中的酒名與這家店一樣有趣。

    長島冰茶的爸爸、三碗上天堂、一見鐘情

    正考慮著點那一杯酒，手機彈出一條消息，讓她不得不分心點開。

    我到了，你在哪？

    邱念就注意到有個瘦高的男人，頭上戴著個鴨舌帽，渾身黑如酒廠員工，還沒碰面就一股子酷哥范兒。

    獨身來到這里的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葉鴻博自然注意到了她。

    遠遠的，她注意到男人斜望過來，表情與樣貌看不太清，但還是揮手向他示意了下。

    邱念？十六號。

    葉鴻博鎖定目標，立刻走過來叫出了她的名字，露出了痞氣的笑，左耳的單顆藍鉆更令他有了一絲的不羈。

    他借著坐下的功夫，好好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人。

    平生最痛恨小偷，恰好上次被他碰見，立刻逮住，幫了少女一把，特地留了個微信打算事后再聯系，誰想這位人前人后的兩幅面孔。

    她有著張羔羊臉，一幅天性純良的樣兒，卻一身斜肩上衣，下擺是寬松的褲裙，卷發恰到好處修飾著她的輪廓，更令她透出一絲渾然天成的魅。

    光是看著就讓人無端生出欲望。葉鴻博緊了緊神經，克制住自己不該有的沖動，就聽對面紅唇一啟。

    葉哥，上次的事真不知道怎么謝你，先前一直考試沒有辦法出來，待會兒我罰一杯。

    她聲音柔柔的，是誰都沒法拿之前的事生氣。

    不用，小事。葉鴻博輕描淡寫地開口，不時地要查看一下手機，仿佛心神有點飄忽。

    點完很快上了酒，緊接著寒暄幾句，忽然女人體向前傾，不小心露出胸前的溝壑，盡收葉鴻博的眼底，下身忍不住有了點起色時，就聽她小聲說著：

    葉哥還沒問過你是干什么的呢。

    下意識地，他垂下眼眸，顫抖的睫毛彰顯著他內心的不平靜，突然間他喝了口酒，外沿的杯口被他牢牢捏住，指紋顯眼的落了上去，松開又淡下去。

    我還有個jiejie，她大學的時候借了網貸，至今躲著不肯見人，父母早就逝世了，放貸的人只好找我，還不起就讓我出賣自己當牛郎。

    我以為很快就能還完的，或許馬上就能解脫，重新上學了吧

    葉鴻博寥寥幾句，交代清楚了自己的情況，就算是故意打算這么說，他還是不免感受到了低落。

    他的心中實際上很憤恨有錢的富二代，躺著就擁有了一切，毫不清楚自己的錢沾滿了別人的血。

    抱歉，讓你提起傷心事了。女人抿了口酒，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些許憐憫，如果你需要什么幫助，盡可能地我會幫你。

    葉鴻博搖了搖頭，仰頭仿佛看穿了天花板后的畫面。

    你的年齡還小，不會懂這些。

    不，我懂，你別在說了，把你的名片給我，下次我光顧你。

    猶豫再三，他還是將名片遞了過去。

    好了，咱們也上去跳跳舞吧。

    舞池有著不少俊男靚女，但比較起剛剛進來的兩人，無疑都要遜色好幾分光華，周邊的人在看清這對男女的臉，都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了。

    愛美之人，人皆有之。明明是主角的兩人，對引發的許多飛醋，毫無感覺。

    由于裙子的腰部比較松垮，衣領的位置也是用個天鵝胸針扣住，才不顯得太夸張，但邱念依舊不敢幅度太大。

    葉鴻博護著她，隱隱約約快要跳成華爾茲，配合著音樂令人忍俊不禁。

    算了，我還是下去吧。

    邱念覺得有點丟臉，不想在臺上繼續跳了。

    只要你不怕，就不會有人敢說你。葉鴻博附耳在她邊上說，掃視了周邊覬覦的目光。

    不少人想蹭上來，企圖占女人的便宜，然而這都被他擋住了，邱念也察覺到了這點，抓住他的袖口，向他靠得更緊了，仿佛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聲。

    你快帶我下去。邱念忍不住了，湊近著說道，看起來格外曖昧，背后卻是因為聲音過分喧鬧，不得不做的。

    快看那邊。

    葉鴻博仿佛看戲般用手指了個方向，她立刻目光追上去，發現是吧臺有個男的喝多了，竟然忘我地拉住旁邊的女人，脫起了對方衣服。

    還好現在吧臺幾乎沒幾個人，不然就被圍觀住了。

    饒是這樣，還是有暗中在拍視頻的人。

    這旁邊的一定是個酒托。葉鴻博用手點著她光潔的后背，笑著對她說。

    沒想到很快，女人衣衫半露后居然反戈一擊，開始抽抽噎噎的哭，圍觀群眾發現不對勁，就有好事者幫她了一把，這男人被狠狠地揍了一頓，還賠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