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飯的大廳,里面排了不少圓桌,兵丁們正在用膳,而最前面中間位置上的餐桌則坐著連池一人,玄衣如墨,俊顏如雪,看起來冰冷攝人。她剛出現在大廳門口,便備受眾人矚目,那目光里,說不出的曖昧,有人吹了聲口哨,隨即人群里響起低低的笑聲。凌悠然莫名地感到一陣羞窘。然而,轉瞬之間便又變得十分坦然。別說和連池沒發生什么,就是發生什么,自己身為女尊國的郡王,多睡個男人算得什么。于是理直氣壯地迎上諸多曖昧不清的目光,朝著連池走過去。連池抬頭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吃飽喝足,晚些啟程回大梁。”凌悠然目光微垂,落在桌面上一物上,微微怔了下:那是、司南?即便這細微的一瞥,亦逃不過連池的銳眼,他長指微點:“你認得此物?”她抬眼,只見他臉色蒼白,唇色發淡,似是剛才那一掌對他傷害不輕,不知為何,神差鬼使般點點頭:“這是辨識方向用的吧。”連池沒有意外,此女身上秘密太多,認識此物不足為奇,遂點頭道:“此乃本太子屬下無意中得來之物,據說可以指引方向,已經幾經試驗,確實可行。海航最忌迷失方向,有了此物,本太子的商隊可以少許多風險。”凌悠然沒再多說什么,埋首吃飯。心里則想著,若有朝一日連池登基,不定還真能一統天下。待她吃飽飯,連池已經著手安排好一切。三艘船中其中兩艘本已載有不少補充的貨物,加上沉船上保存完好的部分一切,繼續航行出海,下南洋。而他們則乘坐剩下的一艘船,拖著那艘沉船,一起回航。這次走的水路,從女兒河直接轉入直往大梁的運河,不過六天的功夫就到達了越國京都大梁。大梁城處于中原偏北上之地,建筑風格大氣巍峨,疏朗開闊,與鳳國的精致細膩截然不同,給人一種曠達之感。而這里的男子皆高大結實,盡顯陽剛之氣。女子卻小巧玲瓏,溫婉柔美。馬車穿過街道,緩緩駛向恢弘壯麗的大梁皇宮。高闊軒朗的大殿之上,頭戴毓冕的越皇高坐龍椅,兩鬢已是斑白,眼皮耷拉,老態畢現。“兒臣拜見父皇。”凌悠然只略微掃了一眼越皇,連忙跟著施禮:“外臣見過越國陛下。”“免禮。”越皇嘶啞干燥的嗓音聽著有些粗噶刺耳,“這位便是鳳國遠道而來的使者,逍遙郡王?”“正是外臣。”盡管聽得越皇語氣之中的輕視,凌悠然面不改色,應對自如,“無憂不才,受我皇托付,遠到大梁為使臣,然終究年輕經驗不足,若有不周之處,還望越皇陛下見諒。”越國抬了抬眼皮,以一種十分挑剔的目光將她打量了一番:“傳聞郡王驚采絕艷,更有傾國傾城之容貌……”凌悠然覺得接下去的定不是什么好話,于是立刻接口道:“陛下謬贊,無憂愧不敢當。”越皇一噎,后面諷刺的話卻無論如何也接不下去。“父皇,使臣一路舟車勞頓,想必已是疲憊至極,何不讓其先行回行館休息,有事待晚宴時再議不遲。”氣氛一時僵持,連池適時開口,緩和了那微妙的不和諧。越皇若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隨口道:“如太子所言,使臣遠道而來,想必也乏了,且先回行館稍作休憩。”“外臣告退。”聽了半天越皇那陰陽怪氣的嗓音,早不耐煩了,凌悠然聞言施了一禮,離開大殿。連池也正欲走,越皇卻開口道:“皇兒且留下。”“坐。”越皇命人賜座,醞釀了下,語重心長道:“皇兒今年已二十有三了吧,你那些皇弟們孩子都可上馬拉弓了,你倒好,雖則女人納了一大堆,卻連個子兒也蹦不出來。這么些年父皇縱容你,眼下也該收收心,找個名貴閨秀,將太子妃定下來了。”連池神色淡淡:“父皇可是有了合意的人選?”越皇鋝了鋝胡須,點頭笑道:“朕聞禮部尚書之嫡女,琴棋書畫樣樣皆精,且性情溫婉,賢良淑德,且生的花容月貌,皇兒不如擇日去見上一見?”“既然父皇覺得好,一切單憑父皇做主。”連池想也不想,一口答應。越皇頗為驚異,自己這個兒子,性情霸烈,不喜之事,多半強求不得,因此婚事才一拖再拖。若非聽聞他迷戀鳳國逍遙郡王,他倒也不想逼得恁急。且不說品貌如何,但說那鳳國女子生性放蕩,逍遙郡王更是艷明遠播,早已是殘花敗柳,如何能配得上龍章鳳質的越國太子。不過,若只是玩玩,倒也無妨。“父皇可還有事?”連池問,神情上不露絲毫心緒。越皇審視了片刻,見他氣色確實不大好,想必是累壞了,“無。此次領兵親征,皇兒為我越國謀取了鳳國多座城池又攜了逍遙郡王為質,擴大版圖之余還壯了我軍聲威,可謂勞苦功高,父皇甚為欣慰。你母后念你多時,且去請安再回宮好生歇息一番。”“兒臣告退。”連池走出大殿,徑自去了和安宮見皇后。越皇后今年年紀已有四十,然而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舉手投足間更自由一股成熟女子才有的風韻,無怪乎一直備受越皇寵愛。連池之所以能夠穩坐太子之位且深得越皇看重,除了本身的能力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有一個圣寵不衰的老娘。越皇后見兒子平安歸來,自然一番噓寒問暖不提。母子倆敘了會子話,連池才得脫身。走在宮道上,忽然一個人猛地從旁邊樹叢里撲了出來,連池閃身一避,聽得一聲嬌呼,只見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跌坐在地上,正抬起頭,梨花帶雨地瞅著他,那風情樣貌,楚楚動人。連池卻看也不曾多看一眼,薄唇微哂,冷道:“滾!”女子渾身一哆嗦,淚眼圓睜,櫻唇微啟,似乎不敢置信自己會受到這樣的冷遇。“太、太子恕罪,奴家不、不是故意的……”“狗奴才,還不快給本太子滾出來!”連池冷聲喝道,目光陡然射向旁邊的矮樹叢。一個宮女戰戰兢兢地跑了出來,一頭跪下:“太子恕罪,奴婢奉皇后之命帶甘小姐在花園中賞玩,不想卻沖撞了太子。奴婢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