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壓制。”說著,雪光流轉的手腕上射出一絲透明的線,線端連著一枚細弱牛毛的細長銀針。一手輕壓住凌悠然的手掌,一手將銀針沿著手腕催進血脈,高雅清冷的瞳眸,光影微微,全神貫注地盯著,目光穿透肌膚骨血,一直順著銀針游走的方向……半晌后,才收了針線,冰雪般的面容上,薄汗微微,抬眸,墨玉般的眸看著面露緊張的云歸,道:“蠱蟲被封,暫時處于沉眠。然,她的眼睛,若不能及時解除蠱毒,恐再不能視物。”聞言,云歸神色驀地慘白:“你是說,會失明?”“她眼里沾染的藥物,本身無毒,然而卻催發了她體內蠱蟲,致使蠱毒擴撒,非但損害她的臟器,更妨害她的五感。”頓了頓,目光淡淡掃過凌悠然蒼白脆弱的睡顏,道:“所中者,乃合歡蠱。”上次摸骨之時,便隱隱察覺她體內有異,想不到竟然是中了蠱。“合歡蠱?!”云歸神色震顫,目光搖搖欲墜。“對于蠱之道,你比我清楚。畢竟,你出自那個地方。”絕淡淡說道,目露微憫。“合歡蠱……”云歸神色迷離,口中喃喃,南荒的巫儺族,合歡蠱乃是族中出了名的陰毒之蠱。乃是以童男子或童女子精血養成,那童男或童女甫出生便被迫服下各種藥毒,其精血本身已是奇毒至極,而以其精血養成的蠱更是奇毒無比。蠱分陰陽,雄蠱藏于男子體內,雌蠱種于女子血脈之中,一旦催發,須得施蠱者精血每月滋養,方能安撫蠱蟲,令其沉眠。一旦離了那人精血,蠱蟲便會游走心臟血脈之間,啃食人之心血五臟,漸漸繁殖,直到中蠱毒者血脈干枯,五臟俱空。“是我的錯……”讓耶娜那個惡毒女人知道了悠悠的存在,又太過大意,得到消息趕赴時,已是晚了。“未必與你有關,她體內蠱毒已有些年歲。當務之急,是找出施蠱之人。又或者,尋得萬蠱之王。”絕站起,轉身坐回瑤琴前,白色的衣袂如云般鋪展,碧發滑落,漸漸遮住如玉潤澤,優雅而秀美的側臉。琴聲響起,和著他冷而淡的嗓音,“當年掌門師姐提過,她的徒兒與南荒巫儺族有些淵源,無憂郡主身上的蠱毒許是與那師侄有關。”“師侄?”云歸詫異,“莫非當年與你掌門師姐有過孽緣的那個徒兒,便是敏郡王君?”清冷的眸微瞬,沒有回答,只修長如玉的指輕輕拂過琴弦,仿若拂去世間一切塵埃,琴聲如水流瀉。云歸怔然半晌,想起剛才那場刺殺,霍然起身,“我去去就回!”話音未落,人已飄遠。一路飛奔,回到住處,一把揪住冷,急問:“耶娜呢?”等候已久的冷默然跪下。云歸放開他,直接沖進屋子,然而,找遍了整座宅子,卻不見那女人蹤影,又折了回來,面無表情看著冷:“明知她于我而言非同一般,為何要那樣做?”冷薄唇緊抿,一言不發。“說!”簡單一字,寒意透骨。冷抬頭,對上那雙濤飛浪卷般的藍眸,終于緩緩開口:“尊主說過,她不死,你就得死。我,別無選擇。”云歸微仰,合眸,深吸氣,壓住痛意,道:“那你可知,她死了,我會找耶娜報仇,一樣活不長。”冷挺拔的身軀猛地震了下,卻是緩緩吐道:“我會阻止你。”云歸切齒,卻又莫可奈何。這些年,冷雖名為屬下,卻與自己情同兄弟,甚至曾救過自己的命。他能,拿他如何?“告訴我耶娜的去處?”“尊主她——”“沒有尊主!”云歸驀然打斷,語氣淡淡,卻異常堅決,“冷莫要忘記,你們早就脫離了她。無極門,乃是我一手創立,如今,我才是你的主子。這點,務必記住!”“可是你身上的嗜心蠱未解,且還欠著她一個要求。”“那些自有解決之道,你且告訴我,她去了何處?”冷沉默地仰視,看著他眼中決絕狠戾,終于吐了口風,“回了南荒。”“不可能!”“確是如此,似是巫儺族中出了變故。她走得極為匆忙,甚至未來得及詢問我任務執行的結果。”云歸無奈一嘆,忽然腦海里閃過那張妖媚的顏,心中頓生一絲希望。轉身,飛步離去。冷跪在原地,默默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消失……*凌悠然仿佛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盡是黑暗,沒有一絲光。冷寂得可怕。醒轉時,聽得耳邊琴音幽眇,竹林飄香,心中的恐懼慢慢平復了下來。除了中掌的右胸呼吸之間牽痛,她能感覺出體內的蠱蟲陷入了沉睡。心里漸漸化開一絲喜悅:是十三郎的師叔祖救了自己!琴聲消止,淡淡如風的聲音傳進耳中,說不出的悅耳:“醒了?”聽得細微的腳步聲,一股冷冷的玉蘭香飄入鼻尖,令她精神一振。凌悠然睜眼,慌忙坐起身,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不由地狐疑:“怎地不點燈?”“剛未時,無需點燈。”那人聲音婉轉悠揚,說出的話卻比冰更冷,直讓凌悠然冷徹心扉,止不住打了個哆嗦。未時?太陽偏西時分,那為何她眼前一片漆黑?“你的眼,暫時看不見。”輕飄飄一句恍如晴天霹靂,凌悠然只覺得腦袋似被劈開,一陣陣地刺疼,天旋地轉間,手下意識一抓,正正抓了那人白色的衣角。絕垂眸看了眼,纖細白皙的手緊握,直接發白,微微顫動,泄露她內心的驚恐和震驚,終是不忍就此拂開。萬般情緒如浪如瀾于心底翻卷不休,凌悠然渾身發冷,如墜冰窖,恨不能就此暈過去,權當這只是場夢,醒來時,一切無痕。腦子里嗡嗡作響,眼前黑暗壓頂,不知僵怔多久,她才終于慢慢回轉了神智,揚起蒼白的小臉,強自擠出一絲微笑:“是你救的我?你叫絕,姓什么?”絕清冷無波的眸,掀了微瀾,尋常早該崩潰,她竟還能笑出來?默了下,冷清清道:“你該關心的不是我的名字。”凌悠然眼睫輕顫,靜了下,終于問道:“我這眼,可有得醫治?”絕注視她靜瑟的面容,知道她內心遠不如表面的平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