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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病?”十三郎立刻揪住他的衣衫,不耐地低吼,“快說,要怎么做?”此刻,他真恨自己當初為何不多對她關(guān)注幾分,以至于她有宿疾自己半點不清楚。“是、是心疾。每個月都要發(fā)作一次,藥、藥只有柳二郎才有……”玉瑾急得快哭了,臉色慘白慘白,仿佛痛的不是凌悠然,而是他自己。“柳二郎?”十三郎聞言,轉(zhuǎn)身就要下車。凌悠然忍痛,抓住他衣袖,“去、哪?”“找柳二郎!”“不、許去!”凌悠然幾乎是用力擠出字句來,疼痛讓她幾乎暈厥過去。卻硬是強撐著阻止十三郎。一旦回去,自己的計劃勢必被破壞。而且能否救出柳二郎還是個問題。“我去找藥。”十三郎紅著眼睛,扯開她的手,轉(zhuǎn)身欲走,卻被妖孽點了xue道。“你怕十三郎回去會壞了計劃?”妖孽緊緊握住她的手,似要看進她的心底。凌悠然點了下頭,還是妖孽了解她。做了這么多準備,怎可功虧一簣?“可是——”妖孽抵住她的額頭,黝黑的深瞳里浮現(xiàn)一抹痛色,“什么也抵不過你的性命。丫頭,你太傻。不過是區(qū)區(qū)云家,若你愿意,我可以踏平云家祖宅。”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痛心。從來漫不經(jīng)心的他,剛才看她倒下的那一刻,差點沒法呼吸。原來,不只是游戲,不只是玩玩而已。“不。”搖頭,前世的經(jīng)歷告訴她,只能依靠自己。凌悠然深深吸了口氣,掙扎著要爬起。妖孽小心地扶她坐起,“丫頭,好些了么?”凌悠然不語,掙開他的手,極力忍住心臟爆裂般的痛苦,舒展身體,修煉起雙修功法。妖孽他們凝神屏息,緊張地盯著她的動作。不過幾個簡單的動作,她的臉已痛得扭曲了起來,緊擰的眉心,咬破的嘴唇,無一不顯示她的痛苦。玉瑾淚流滿面,十三郎眼睛濕潤,妖孽眸深似海。三人神色殊異,卻都心中百味雜陳,又是氣惱又是心疼又是憐惜。氣她的倔強惱她的固執(zhí)憐她的堅強疼她所疼痛……極度的痛苦中,凌悠然還是堅持了下來。將功法修習了一遍,感覺果然好了許多。至少疼痛緩解了不少。“呼。”渾身如被抽了骨頭般軟倒下來,整個人仿佛剛從水力撈出來般,濕透了。妖孽小心地把她摟住,擔憂地看著她,輕聲問:“丫頭,可好些了?”凌悠然無力地點了下頭。十三郎松了口氣,仰頭吸了吸鼻子。玉瑾哭得稀里哇啦,一頭撲到她身邊,抱住她的手臂,“郡主……我好怕……”以前見過她發(fā)病的模樣,那時皆由柳二郎照料,自己卻不曾如今日這般害怕無助。仿佛天塌地陷,再無希望。“傻玉瑾,別哭。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凌悠然想替他拭去淚水,手卻怎么也抬不起來。玉瑾忙將臉貼到她手心,輕輕蹭了蹭,含著鼻音道:“嗯,我不哭。郡主會沒事的,一定。”“丫頭,告訴我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妖孽臉上若有所思,“果真是心疾發(fā)作么?我看著倒像是中毒的癥狀。”“不知道。”凌悠然垂下眼睫,她非無憂,以前發(fā)生何事,根本無從知曉。只是她覺得自己體內(nèi)似乎蟄伏了什么東西。剛才運行功法,那東西在游走于心臟之中,在血脈之間來回沖撞,欲掙脫樊籠一般。那感覺,太可怕。想到自己體內(nèi)居然藏著一只活物,不由地打了個哆嗦。妖孽環(huán)住她,下巴抵住她的發(fā),柔聲道:“冷么?”凌悠然順勢窩在他懷里。“毒?難道是柳二郎干的?”十三郎咬牙切齒,將柳二郎恨之入骨。玉瑾心存懷疑,看了眼凌悠然,沒有吭聲。若說柳二郎下毒,也不無可能。畢竟每次郡主犯病,都只有他一人隨侍,而且,只有他能治。“玉瑾,我是什么時候開始犯病的?我都記不清了。”“郡主打小便有心疾,只不過這幾年比較厲害。”玉瑾想了下,斟酌著用詞,“每月發(fā)作一次,每次都是柳二郎給郡主喂的藥。旁人從不得近身。”凌悠然聞言,心道:如此看來,柳二郎嫌疑最大。妖孽一直不吭聲,誰也沒法讀懂他的心思。“先別糾結(jié)這個,只等把柳二郎抓回來一問便知。現(xiàn)在,你需要好好休息。”說著,拿過條毛巾,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汗水,吩咐玉瑾,“拿身干凈的衣裳出來,這都濕透了。”“快解開我xue道!”十三郎想替凌悠然做點什么,這才想起自己被點xue,恨恨瞪了眼妖孽。玉瑾拿出干爽的衣裳,妖孽順手就接了過來,一面要脫凌悠然的裙子。“你做什么?”十三郎低吼,按住他的手。“給她換衣服啊”妖孽說得理所當然,丫頭現(xiàn)在可沒那力氣。“那也輪不到你。”十三郎將衣服搶過來,見凌悠然盯著自己,頓時紅了臉。凌悠然無語。兩人都有肌膚之親了,還這么害羞這娃!“玉瑾幫我換吧,你們先出去。”被點名的玉瑾驚愕地瞪大眼睛,隨即臉紅到了脖子根,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羞澀地點了頭,拿過十三郎手中的衣物。卷一平城故事034火燒云宅夜,悄然而至。今晚大風,帶來涼意的同時,也卷起暗云涌動。鐘樓上,凌悠然與妖孽并肩而立,風鼓動他們的衣袂,獵獵作響。遠眺遠處的云家祖宅,龐大的建筑群無聲地盤踞在東南方。“其他幾個方向都準備妥當了嗎?”“我辦事,你放心。”妖孽低頭一笑,摟住她的肩膀,“你終究還是心太軟。依我看,最好一把火將云家上下燒個精光。何必還留著余地,怕傷害人命,專挑僻靜的地方下手。”價值觀世界觀不同,凌悠然微微一笑,并不做解釋。她意在給云老太君一個教訓(xùn),一把火足夠了。更何況那可是云家的祖宅,代表著云家百年風云,毀在老太君手里,估計比要她命還嚴重。“柳二郎怎樣了?”提到這個,妖孽就來氣,“那廝逃了。”“逃了?”凌悠然對這個答案感到意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