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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傳召之后,人影憧憧,不多時,幻月宮烏壓壓跪了一地宮妝女子。易輕寒抬手示意她們起身,并命人賜座。眾人又是跪地謝恩。易輕寒注意到,靜妃蕭曼伊也在其中,而且位列靜德淑容四妃之首。她靜靜的坐在那里,再不復初見時的猖狂,若非她眼角偶爾漏出的幾絲利芒,易輕寒幾乎以為她真是大徹大悟,痛改前非了。易輕寒一邊心不在焉聽著底下那些妃嬪的客套話,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直到斷鋒抱來了雪驚鴻。雪驚鴻一見易輕寒便要撲上來,卻被斷鋒緊緊抱住,它只好呲牙咧嘴的,發出猶如孩童哭泣般的哼聲。“小姐,驚鴻散步的時間到了。”斷鋒早已看出易輕寒不耐煩對付這些妃子,便如法炮制請出雪驚鴻,讓野性難馴的雪驚鴻來送這些嬌滴滴的妃嬪是最合適不過了。果然,許多妃嬪見雪驚鴻牙齒尖銳,目露兇光,便十分膽怯,只是皇后還未曾發話,也不敢動彈,直到易輕寒微笑著對她們說“跪安吧”,眾人這才松了口氣,行禮之后退出幻月宮。只是,靜妃蕭曼伊臨走時,狀似無意的停步對易輕寒道:“皇后娘娘,聽說遠山王來朝拜新皇,您懷中這只雪豹的母親,可還是遠山王進貢的呢!”易輕寒略感莫名,卻也沒有理會,只是淡淡一笑。幻月宮終于清凈了。雪驚鴻從斷鋒懷里掙扎出來,連跑帶跳的撲到易輕寒懷里,又是舔腮又是舔鼻子的毫不親熱,易輕寒被它逗的格格直笑,忙用手去撓它的腋下,肚皮,搔它的癢,雪驚鴻本來與易輕寒嬉鬧的正開心,卻在看到易輕寒手上的櫻花戒時,突然停下所有動作,并且縮頭縮腦,一副畏懼的樣子。“你怎么了?”易輕寒不解的看著它。雪驚鴻伏在她懷里,一動不動。易輕寒覺得奇怪,便伸手撫摸它,只是她的手一觸及雪驚鴻的皮毛時,雪驚鴻瑟縮的更厲害了。“小姐……”斷鋒蹙起好看的眉頭,若有所悟:“似乎是櫻花戒之故。”“櫻花戒?”易輕寒略略一愣,她又伸出戴著櫻花戒的右手試了試,果然,稍微一碰到雪驚鴻,它就開始畏畏縮縮,瑟瑟發抖。“怎么會這樣?”斷鋒不解的看著易輕寒,“以前小姐戴著它跟小雪玩都沒問題啊!”易輕寒心念一轉,忽然想起百里塵淵走時飛入櫻花戒中的粉色柔光。看來,那道柔光之后,櫻花戒里的東西都回來了,可是也帶著某種不可捉摸的力量,讓雪驚鴻望之生畏。也就是說,百里塵淵雖然把東西還她了,卻還是在櫻花戒上動了手腳,讓她不能輕舉妄動。百里塵淵,你好心機!易輕寒微微冷笑。她自異世重生,雖然歷經磨難,卻次次有驚無險,亦鮮有敗績,如今,百里塵淵讓她屢屢受挫,她又豈能善罷甘休!作者有話要說:等下還有一更☆、89皇叔易輕寒兀自發狠時,外面傳來聲聲通報:皇上駕到~~~易輕寒整肅妝容,將雪驚鴻交到斷鋒懷中,準備接駕。“輕寒!”天狩帝扶住了易輕寒堪堪拜下的身子,將她擁進懷中柔聲道:“以后不要行這樣的大禮,我們是夫妻,不是君臣。”“蒼穹哥……”易輕寒依偎在他懷中,清澈的眼里是全然的信任與柔情。兩人靜靜的擁抱著,遲遲不分開。斷鋒和江寧,一個在皇后身邊,一個在皇帝身后,俱是垂首低眸,心里卻是酸澀難當。“早就聽說陛下和皇后娘娘夫妻恩愛,情比金堅,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啊!”低沉卻極富磁性的男聲在殿外響起,一名身著藍緞平金繡蟒袍的男子撫掌而笑,正午暖陽之下,他整個人竟如沐浴在陽光之中,光芒四射。他明明是那樣無理囂張,天狩帝卻絲毫未曾動怒,只是依依不舍的松開了易輕寒,緩緩轉身,懶洋洋道:“皇叔與皇嬸難道不是如此親熱嗎?”空氣頓時有些凝滯。易輕寒明顯感覺到那名男子身上散發的陣陣殺氣,她不由得好奇,再看清此人服色后,頓時了然:這必定就是前來朝拜新皇的遠山王-----簡非輕。只是,為何提到他的妻子他就如此惱怒,竟然連一身殺氣也毫不掩飾了呢?易輕寒悄悄看向斷鋒,卻見斷鋒的手,飛快的比劃了一個砍劈的動作,清冷的眸光也不著痕跡的瞟到了天狩帝身上。易輕寒與斷鋒默契十足,立刻領會了這個手勢的意思:他的妻子已經死了,是被人殺死的!殺她的人,是天狩帝!易輕寒有些吃驚,她知道天狩兇殘嗜殺,卻不知他居然膽大到殺了自己的嬸子!難怪遠山王一直看他不順眼,原來如此……只是,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可以讓他連自己的嬸嬸也不放過?而這個看似剛勇鐵血的遠山王,居然就這樣忍聲吞氣咽了下去?易輕寒先是吃驚,卻很快想通了:在這個男權世界,一國太子殺一個女人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就算她是朝廷命婦,皇親國戚,可她終究只是男人的附屬物,所以,死了又怎么樣呢?只要有好處,遠山王當然可以忍氣吞聲咽下去,這就是女人的悲哀!易輕寒胸中氣血翻騰,一雙血色美眸隱隱閃過狠絕恨意。“皇上說笑了,臣一介鰥夫,哪里有皇上這般洪福齊天,有如花美眷相伴!”此時,簡非輕終究斂起一身殺氣,又變得若無其事。天狩帝更是恍若無事,淡淡笑道:“皇叔獨居多年,不如找個好女人,所謂少年夫妻老來伴,相濡以沫,豈不妙哉?”簡非輕拱手微笑,眼波轉至易輕寒身上:“皇上圣明,那就有勞皇上,皇后娘娘了!”易輕寒聽他提到自己,頓時溫柔似水,頷首微笑:“都是一家人,皇叔何必客氣。”這時,易輕寒才看清楚簡非輕的樣子,他也不過三十四五歲,左臉一道猙獰的傷疤撕毀了原本清俊的面容,高大健壯,肌rou結實,身上有著鐵血軍人特有的剽悍剛勇,簡單的說,就是硬漢一條。簡非輕也在打量著易輕寒,他長年在軍中,本不喜歡穿金戴銀,涂脂抹粉的宮中女子,只是易息罔與他有舊,又聽聞天狩帝為了易輕寒幾乎廢除整個后宮,心中頓時有了幾分好奇,打定主意要見見這位新皇后,這一見之下才知,故人老友的女兒已經長成如此傾國傾城的佳人,非但如此,這女子表面柔弱纖纖,骨子里的那份狠絕恐怕不輸……不輸端華太后啊!“蒼穹哥,今日午膳,我們就設宴款待皇叔好不好?”易輕寒甜甜一笑,一雙小手還拉住天狩帝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