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嗎？”

他聽見她體貼地問。

“是，我是星期二晚上到的。我一下了飛機就來找過你，昨天公司晚宴之前，我是故意到那家意大利餐廳去喝咖啡的，想在那里守著，碰碰運氣。其實我一早就──”

他又說不下去了。他是在干什麼？邀功請賞嗎？要不要情情發一張“最佳跟蹤者”的獎狀給他呢？自己都覺得可笑，自己打住自己的話，轉了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是星期二到的S市？”

區情情小聲道:

“我有看報紙。”

她停了一下，又接著：

“聽說你之前升職了，後來被G公司挖走，今年才被本來的公司挖回來的。是麼?”

張凰欣喜了──她還是一直在關心自己的動向的。不過他沒敢把這種欣喜表現出來。淡淡道：

“大概過程是這樣。”

她自己反到不好意思：

“網絡和報紙的財經版常有你的新聞，多數都是頭條。國內雜志上到處都有關於你的文章，別人不留心也能看到。”

“哦”

對於她的越描越黑，張凰不得不忍著笑換了個話題：

“明天周六，我們出去──我們帶思思出去玩玩，再給他買些玩具，買幾個好的遙控飛機。好不好？B區那邊新修了個水上樂園，我的同事去玩過，都說不錯。要不我們明──”

區情情往那群孩子那邊張望著，好像沒注意聽他講話。

“情兒？”

“你看，那些孩子好像吵起來了。”

張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那群孩子比剛剛更嘰嘰喳喳了。

“好像是。我們去──”

張凰話還沒說完，區情情已經提腳往那走了。

兩人還沒走近，就聽到一個聲音清脆的小女孩在大聲說：

“鄭曉飛，你用不用這麼惡啊？人家張思思摸摸你的飛機又怎麼了？又摸不壞！”

接著就是個男孩子的聲音：

“宋意如,你多管閑事少發財!我mama說，張思思沒有爸爸，是‘私生子’！不能和這種小孩一起玩.”

“我有爸爸！”

“騙人！”

另外一個女孩子也跟吵起來：

“他老說他爸爸在美國，其實是騙人的！他根本就沒有爸爸！我奶奶說，張思思是‘私娃娃’，大家不要和他玩！”

區情情分開人群走進去。見思思背著小手站在一個抱著飛機的大男孩前面。小嘴巴全抿進牙齒里咬著，嘴角往下撇，眼睛里噙著花花閃閃的眼淚水，要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區情情的眼前″嘩″一下模糊了，把兒子從地上抱起來。想要說點什麼安慰一下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哭。她不能哭──不能在兒子面前哭.

張思思坐在她的臂彎里，撇著小嘴喊了一聲：

″mama″

區情情忙輕輕把他小臉蛋兒上滾著的淚珠拭去.張凰攤出手臂，把小家夥從區情情的懷抱里接過來，哄道：

″兒子，不哭.有爸爸在.″

說完，又低頭看那一群噤了聲的孩子，道：

″誰說張思思沒有爸爸？我就是他爸爸！誰要是再敢欺負我家思思，我就連他爸爸一塊揍！″

″叔叔，我沒有欺負思思！″

剛剛幫張思思解圍的那個小女孩，拉著張凰的衣角，仰著頭向他表功到.張凰一看，原來是白天那個梳著兩條小辮兒的小姑娘.站在一邊的區情情被她逗得忍俊不禁，道：

″謝謝你啊，小如.″

張凰騰出一只手臂，連小女孩兒一起抱起來，道：

″小如，叔叔也謝謝你.明天叔叔給你和思思，一人買十架遙控飛機！″

ENDIF

☆、85

也許是這場小插曲的原故，區情情提早結束了兩人幾乎還沒開始的談話.說要回去洗澡和哄思思睡覺.張凰不好反對她,但既然她要“洗澡”,是不是意味著在下逐客令呢?

張凰不想那麼早離開,如果不是王愛華在,他根本就不想走!如果輪得到他來選,他寧愿一輩子住這一室一廳的簡陋小屋,還不是他那些幾百坪的大房子.

張思思每天睡覺前,都要mama講故事才行.今天,區情情把講故事的任務交給張凰,張凰喜不自勝。

“哈利波特和海格來到英國唯一的魔法村???”

張凰邊講邊看蜷在床上的小家夥，他的眼睛已閉上了，睫毛長長的，剪成鍋蓋式的黑發很濃密。挺拔的小鼻子，還有右腮邦子上那個小酒窩──跟拓著他的臉長的似的，一看就知道他張凰兒子！

真夠笨，早就應該想到的。連第一次見他的王愛華，都看出思思跟他的關系了。

張凰盯著床上和他長著一樣鼻子的小朋友，心暖暖的，心里最軟最疼最脆弱的那個部分，因為這小小的人兒而打開了。

他躡手躡腳地把手里的童話書放在床頭的書架上，躬下身子，嘴唇在兒子的額頭上沾了沾──難怪有句成語叫“舐犢情深”。

一只玉手按在他的肩頭，張凰轉臉看，她眼睛竟有些濕濕的.

″怎麼了？″

她搖搖頭：

″沒事.我送你回去吧″

張凰好想沖過去，抓住廚房窗戶的防護欄，大喊″我不要走！打死我也不要走！″.

他以為區情情說’送他回去’，只是送他到樓下.沒想到樓下後，她竟問方不方便去他住的地方！

到了他寓所樓下，區情情說讓他等會兒，自己要去超市買點兒東西。張凰趕緊拍馬說，要什麼東西他去買就好了。區情情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沒回答，轉身往超市走去。張凰連忙跟著。

沒想她一到超市，就直接來到收銀臺前，向收銀小姐指了指收銀臺旁貨架上某樣商品。張凰以為自己看錯了，如果不那種商品擺放的位置太過明顯，如果不是區情情低頭掏錢的時候，臉頰上泛著紅暈，那他肯定是看錯了！

她竟然是在買──保、險、套！

她是什麼意思？！她是什麼意思？！

不是他的頭腦變遲鈍了。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運氣這麼好。

張凰對這個″買東西″問題，什麼也沒敢問。他只怕自己稍微做出大一點的舉動，她就會反悔。現在重中之重，是要先把她帶回公寓，確定她跑不了了，再說後話。

到了公寓，她說口渴。他連忙拿茶壺過來給她倒水。幾點要先聲明：第一，是她要坐下的，他可沒要她坐；第二，她穿的裙子領口很低，那裙子又不是他買的；第三，茶水挺燙，如果不把腰彎得低點兒倒，茶水漸出來燙傷人就不好了，對不對？

綜上所述原因，從他的角度，從上往下，能看到她領口里那一對白嫩酥胸間的夾角，不能算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