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扔在餐桌上。

張凰觳觫著撿起餐桌上的東西捏在手里，一路圍追著她，軟著聲音：

“別這樣，寶貝，有話好好說。你打我罵我都行，怎麼樣都行。??？”

看她邁步上樓梯，張凰忙陪笑：

“你累了？好，那你上床睡會兒。我做好飯再叫你。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去買？哦，對了，我買了冰淇淋，巧克力味和香芋味的都有，在冰箱里，你看看夠不夠。以後你什麼都不用管，家務都給我做，好不好？”

區情情打開臥室的門，一大股濃烈的氣味迎面撲來。地上全是東倒西歪的空酒瓶和煙頭。

張凰驚慌地看著她皺起的秀眉，一邊扯著袖口擦眼睛一邊迭聲道：

“我馬上打掃！我馬上打掃！！馬上！”

眼眶里的淚花實在盛不下了，區情情小嘴一癟，由著水珠叭啦叭啦掉下來。

張凰萬箭穿心：

“不要哭，情兒，你不要哭。我受不住~”

區情情躲過他伸過來的手，踢開腳邊的酒瓶子，徑直走到衣柜前。拉開衣柜，再拉開柜里面的一個抽屜，從抽屜里拿出幾張證件和幾個公文袋，放進自己的挎包里。

張凰這才意識過來她的意圖：

“你要干什麼？！你拿這些東西干什麼？你要去哪兒？啊？你要去哪兒？你看著我，你看看我。你要干什麼？”

區情情吸了吸鼻子，眼睛看著旁邊的衣柜，終於開口：

“我要分手”

“別開玩笑，情兒，寶貝，別拿這個開玩笑。你答應過我，不會跟我說那兩個字的，你答應過的。你記不記得那一次，我從印度回來的時候，你答應過我的。你不可以說話不算數，不可以。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區情情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更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繞過他，往樓下走，卻被男人反手拉了回來，牢牢抱在懷里。

“別鬧了，寶貝。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好不好？”

“放開我！放開我！”

區情情脖子上一波濕濡，他在她的耳邊哽咽道：

“我不放。寶貝，聽我解釋,我，那天，唉，我不是故意的。不會再有下次了，啊?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我會好好對你的，不會再兇你。你喜歡工作，你就去工作──我不管你了、我以後都聽你的、什麼都依你，好不好？不要走，乖寶貝，我愛你，我好愛你?！?/br>
“愛我？”

那天他和肖暮雨一起出現的畫面，無比生動地浮現在每一次眨眼瞬間，區情情冷笑：

“少在這里惡心了！我現在看到你就惡心。我聽到你的聲音你就想吐，別再給我打電話、別再給我發郵件、別再sao擾我。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跟我分手?！?/br>
張凰身子僵硬了，他不明白自己怎麼還有站立的力氣。他不信教，曾經不信世界上有地獄。而現在──他相信了。

哦，原來世上真的有地獄的哦。

“放開！”

區情情還在掙扎，眼淚浸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你再這樣，我就──”

自殺？不，自殺太便宜他了。

她也要他嘗嘗那種痛！那種生不如死的痛！！

“你再這樣，我就去跟別的男人上床！你再sao擾我一次，我就隨便找個男人，也‘做’給你欣賞──”

“OK!OK!!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張凰急叫著打斷她。區情情嘴角勾出一彎冷笑，輕蔑地把他釘死在原地。

區情情拉過男人拽住的女包：

“既然這樣，可以放開我了吧？你真的要逼我去跟別的男人上床嗎？”

哦，原來世上真有萬劫不復的地獄的哦。

那一天，張凰真希望自己沒長這對耳朵。如果沒有耳朵，就聽不到她的那些話了，更聽不到她離開的腳步聲了??????

ENDIF

☆、78

(舉著大牌子經過，請注意牌子上的字“三、年、後”...)

幾個女人坐在一旁的亭子里漫不經心地聊天，空地上有七八個小孩擠在一起站著,七八雙天真的大眼睛都齊刷刷地盯著那架在低空″嗡嗡″轉來轉去的搖控小飛機。每張稚氣的小臉都饞得不行。

張凰走過去，掃視了一下那幾個小孩。

他的目光一下就被最邊上的那個小男孩吸住了──眼熟.漂亮得像個嶄新的洋娃娃──應該就是他！那天那孩子只和他說了兩三句話就被區情情抱走了，他不太敢肯定。

不過他清楚地記得區情情管那孩子叫“斯斯”──也和她一樣是疊音，於是決定撞個天婚：

“斯斯？”

沒有人應。

他又喊：

“斯斯、斯斯？”

終於有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女孩，扭頭仰著脖子看了看他，又把頭扭回去，拍了拍旁邊那個小男孩的背道：

“張思思，那個大人在叫你?！?/br>
張思思也扭過頭，一雙大眼睛茫然地瞪著他。張斯斯？──“那小子”姓張？“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知道“那小子”姓什麼了──第一步。張凰忖度著，走到張思思的面前，蹲下，道：

“斯斯，你好啊”

張凰給自己打氣。他不要管這小男孩的父親是誰，他只知道小朋友的母親是區情情。他是情情的一部分──他張凰，會給這個小男孩全部的父愛的。他一定能做到的！他發誓。

不過，現在的問題，好像不是“他張凰要不要當後爹”，而是“小朋友要不要接受他這個後爹”哦。小男孩的表情木木的，對他的熱情寒暄無動於衷。

“不記得叔叔了？你昨天在餐廳里見過叔叔的，還跟叔叔說過話。不記得了？來，叔叔給你買了巧克力，拿著?！?/br>
張思思趕緊把一雙小手背在身後，不過眼睛還是直盯著那花花綠綠的巧克力盒子，奶聲奶氣地說：

“mama說，不準拿別人的東西?！?/br>
瞧瞧那拒絕諂媚的小模樣，不愧是他的情兒教出來的孩子。張凰笑了：

“叔叔不是別人，叔叔認識你mama。你mama叫區情情。對不對？”

小朋友小臉對著巧克力盒子，大聲背起書來：

“嗯。mama叫區形形（情情），mama的電話是13*7003****.外婆叫王愛華，外婆的電話是15*1859****?！?/br>
走不丟了──張凰笑著拍了拍他的頭道：

“斯斯真聰明！那麼長的電話號碼都記得??？來，再給叔叔說一遍?！?/br>
張凰拿出手機，想記下區情情的電話──第二步,搜集聯系方式。準備按手機鍵盤的手停住，突然覺得自己忽視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他狐疑地再望著小朋友，道：

“斯斯，那爸爸的電話呢？”

“爸爸沒電話，爸爸在出差。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