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
傳言
傳說三百多年前,多有妖怪作亂,百姓苦不堪言,直到一位高人出世,四處斬妖滅禍,救無數百姓于水火。 百姓崇敬英雄,擁其為主,這位高人便是太祖,這才有了我泱泱大昭。宰相劉焜如是說道。 沈晏寧端坐于書案之后,她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前眼這個胖乎乎,滿臉慈祥的小老頭。 劉焜嘆了口氣,保養(yǎng)得宜的胡子被他吹得飄了飄,殿下難道不懂臣的意思么? 沈晏寧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幼年被劉焜教導的時候。 年幼的她格外淘氣,不是和伴讀說悄悄話,就是逗弄弟弟meimei,劉焜見也了不生氣,只是當著大家的面給她講一堆大道理,最后捊著他心愛的胡子問一句:殿下難道不懂臣的意思么? 現在回想起來,她小時候的確不是什么乖孩子。 沈晏寧莞爾一笑,看著小老頭已經花白胡子和頭發(fā),終于開口:先生今日怎么有興致與我說起這幾百年前的傳言了?莫非先生還要我相信那些妖鬼之說不成? 殿下何必顧左右而言他?劉焜拿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殿下應該知曉,傳言猶如一把利刃,能握在自己手中固然是件好事,可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便可殺人誅心而不見血光,不得不防啊。 小老頭說得苦口婆心,沈晏寧也就不再裝傻,輕蔑一笑,先生指的是什么,宮外那些關于我的傳言嗎?說我把持朝政,欺男霸女? 關于那些流言蜚語,沈晏寧早就知道了,外面說得可不像她自己說得這么干凈。 他們說長公主雖生了個女兒身,其實內里卻是男兒心,她挾持幼弟登基不過是想豎立一個傀儡,真正掌權的卻是她這個女人。 長公主牝雞司晨、穢亂宮闈,裙下之臣如同過江之鯽,那些男人們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一個個都失良心,成為她的鷹犬,對于朝中的正直之士處處栽贓陷害,令滿朝文武都形同驚弓之鳥,無人膽敢違抗她的旨意。 為了保全自己與家小,許多官員不得不昧著良心去討好她,他們選了各種各樣的美男子,流水似地送進宮里,不敢奢求安然無恙,只希望在遭逢大難時,能夠有人給他們的求個情,至少能夠保下妻兒的性命。 沈晏寧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都被氣笑了,好一個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故事啊,她要不是傳言中的那位長公主本人,她自己都快信了。 如今的她一舉一動,哪怕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上一個字,都會帶來極大的影響,所以沈晏寧不愿多事,可這不代表她怕事。 慢條斯理地合上奏折,她歪頭看向劉焜,一雙杏眼水潤明亮,宛如秋水蕩漾,與其說是掌管一國的長公主,其實更像是個涉事未深的小姑娘。 傳言不可信,先生有話不妨直說,那些人又想做什么?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沈晏寧巧笑道:或者說,這次又是誰,踩了誰的痛腳? 按理說,學生聰慧,當老師的應該高興才是,劉焜每次與沈晏寧談話都能感覺到她在飛快地成長,若說欣慰自然是不少的,可更多的還是惋惜。 她風華正茂,聰慧機敏,深諳帝王之術,比起八歲稚齡的今上,她才是登基坐殿的最佳人選,可她偏偏是個女子,若生為男兒身,如今的一切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只能說是天意弄人,即便劉焜身為宰相也不可能把沈晏寧變成男人。 他長嘆一聲,自袖袋中抽出一封奏折,吏部尚書謝桓,控告兵部侍郎徐玳桁縱子行兇,將謝家的下人當街毆打至死。 沈晏寧雙手接過奏折,飛快地看了一遍,秀氣的眉峰緊蹙,冷笑出聲,真不愧是謝家,樹大根深的,出手就是快。他們家成了苦主,哭著喊著要討公道,巡檢在即,出巡欽差的人選還沒有定下來,這是來跟我談條件了?他們姓謝的是世家大族,給了公道還得安撫,普通的安撫又配不上,最后少不得要把欽差的名額給了他們。 小老頭也不說話,只是默默擦汗,等于默認了。 不僅如此啊,他們告的是徐玳桁,這個人選也挑了許久吧?勛貴出身,又在兵部,若能除掉他就是一石二鳥的好事,而這一切的代價,都是用一條下人的命換來的,對他們來說,算是一本萬利了吧? 沈晏寧越想越氣,太陽xue一跳一跳的疼。 草菅人命,結黨營私,不就是想當欽差嗎? 可以,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 蛟龍篇開始了,先看一眼長公主的冤種日常,下一章司淵就上線了,傻白甜小蛟蛟和冤種長公主的甜蜜會面(bushi) 求投喂啊寶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