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來睡么？

    額間冷汗滴落，抱著她的手收緊了幾分，仍是輕聲安撫。

    「沒事，別怕，我在這呢。」

    梁映苒哭了一會兒，他左肩的衣衫都被淚液浸濕。

    等到情緒終于平復下來，才注意到此時的姿勢究竟有多曖昧，帶著濃重的鼻音出聲。

    「那個」

    「嗯？」

    「可以，放開我了。」她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難為情。

    程璟硯松了手，垂首，憑藉微弱的光，看見懷里的她眼睫沾淚，鼻尖是紅的，嘴唇也是紅的。

    輕柔吻去她眼角的淚，無奈又寵溺地，「小哭包。」

    打開手機內建的手電筒，憑著亮光找到衛生紙抽了幾張塞進她手中。

    她擦干淚，擤完鼻涕，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一時之間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些什么。

    此時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了。

    程璟硯領著她到床側，按著她的肩讓她坐下。

    她身上的粉色浴袍有些凌亂，系帶松垮地系在腰間，胸前風光若隱若現，露出一截細頸連著雪白的肌膚泛起淺淺粉暈。

    他不露聲色地移開目光，嗓音有點啞。

    「很晚了，困么？妳趕緊睡吧。」

    梁映苒抬頭望他，泛著水光的眼睛格外明亮。

    「你呢？」

    「我不走，我就在旁邊。」

    程璟硯讓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后，他倚墻坐在床邊的地板閉目養神。

    手電筒一直打開著擺在一旁，讓房間顯得不那么黑暗。

    梁映苒盯著天花板，雖然很累，但不知為什么，毫無睡意。

    「程璟硯。」

    「嗯？」

    她沒回話，只隔數分鐘，又喚道。

    「程璟硯。」

    「在呢。」

    程璟硯突然牽住她的手，「我在這，我不會走。」

    梁映苒像是被摸透心思般紅透了臉。

    又隔了十分鐘。

    「你睡著了么？」

    「沒有。」他哪睡得著。

    「太安靜了，我睡不著。」她委屈巴巴地。

    程璟硯耐心又溫柔地道，「播音樂給妳聽好么？」

    他拿起一旁的手機，沒多久，優美的琴聲流泄而出。

    音樂很催眠，她也很疲倦，但，她就是睡不著。

    梁映苒扭頭看向床側的男人，他閉著眼，昏暗燈光下，線條流暢的側臉仍是十分好看。

    她又回頭瞪著天花板，抿了抿唇。

    「程璟硯。」

    「嗯？」

    「你會不會冷啊？要上來睡么？」

    這回程璟硯睜開了眼，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好奇她究竟是在勾引他還是少根筋？

    梁映苒才驚覺自己說的話好像怪怪的。

    她倉皇無措地解釋一長串，「你，你別誤會了！我不是那個，那個意思，我只是怕你坐在地上會冷，我怕你感冒，你大老遠專程跑來，我就是心里有點愧疚，反正就是睡個覺而已，真、真沒別的意思」

    看來是少根筋。

    程璟硯淺淺嘆了口氣，他起身。

    「讓讓。」

    梁映苒聽話地往旁挪了挪身子，接著就感覺到身側的床鋪塌陷，聞到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混著淡淡的沐浴精香味，連他沉穩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楚。

    緊牽的雙手不知何時已變成十指緊扣，掌心相貼，熱得她快要出汗了。

    她僵硬地瞪著眼，連頭都不敢轉一下。

    「這樣安心了？」慵懶沙啞的聲線，距離近得似在耳畔響起。

    「嗯。」

    「還害怕么？」

    「我才沒有害怕。」

    梁映苒嘴上是那樣說，手心卻是緊了幾分。

    男人唇角揚起寵溺笑意，又是那句。

    「乖，我陪著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