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那個男人
23.那個男人
許漠煙下意識要喊出聲,但身后一只手緊跟過來,她的嘴立即被捂上,只能發出悶悶的聲音。 只是個演習而已,為什么一定要這么狠呢? 她恨恨回頭,但因為還被按在地上,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身后人只有制服她的動作,并沒有完成獵殺結果。 我想要你的軍裝。你脫下衣服就行。你要是還想繼續演習,可以從這兒走出去。身后人嗓音低沉,音量小,卻每一個字都咬得很清楚。 什么?! 現在脫她衣服跟殺了她也沒什么區別,他不妨直接動手。 不行!許漠煙含糊地說話,堅定地搖頭。 我脫還是你自己脫?男人居高臨下。 滾蛋!許漠煙這句罵人的話也是模糊的,但是語調到底還是能聽得出來。 那我來吧。他就放棄跟她廢話,直接上手。 許漠煙算是徹底炸毛,在他挪出一只手伸到她脖子以下去摸索衣服扣子的時候,放在她背上壓制她反抗的力道減輕了一半,許漠煙就抓穩了這個時機利落反擊,她反扭過那人的掌心,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手腕上,轉身伸長腿往前踢,那人立馬收回手擋了一下,許漠煙往后一彈脫出他控制的時候恰巧抓住了他腰側的小手槍。 那把槍很小巧,像個小玩具,輕得讓她疑惑。但是不管是真是假,許漠煙搶來了就得像模像樣地用一用。 槍口正對著陸歸南,他半跪在原地,冷靜地跟對面的人對峙著。 現在新兵就可以碰槍了? 我本來就會。 給我吧。這把槍里是真的子彈。 許漠煙一驚,下意識讓她分神。 就在這瞬間,陸歸南伸手一把扭轉了槍口。 許漠煙還沒看清發生什么,但是陸歸南就是當著她的面,真實地繳了她的械。 又想到槍里是真子彈,她慌得立馬舉起手: 誒誒誒誒,別,演習而已,你那么當真干嘛? 陸歸南把槍放回去,從上到下打量著她。 別看我!士可殺不可辱!你怎么能扒我衣服呢?許漠煙開始據理力爭。你不如直接殺了我! 殺了你就是直接脫了。陸歸南用一種關懷的語氣跟她商量。 不行!許漠煙捂住前胸,感覺對方攻勢沒那么凌厲,她自然地討價還價。 陸歸南看著她,沒有繼續強迫,轉身把隨身攜帶的武器擦了擦。 你你是特戰營里的人?想用我的衣服混進新兵營這邊啊? 等下一個不聽組織統一調配的新兵過來,我還能再脫一個。 許漠煙: 她覺得這個男人在內涵自己,并且掌握了證據。 那我現在出去? 不行。也不能自殺。你現在不可以暴露我的位置。 那你剛剛非把我薅過來? 因為剛剛時機恰好。 我信了你的邪了 這個演習能搞一整天吧。我本來早就可以淘汰了去吃吃喝喝,還要陪你在這兒耗著? 別人都想取得好成績,就你那么想淘汰? 我才不想進那個什么特戰營呢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就是不想行不行?因為特戰營好我就一定要進嗎?一個人特別好我就必須要跟他做朋友甚至跟他結婚嗎?我就是不喜歡!我不喜歡不行啊!許漠煙跟陸歸北吵完架還沒多久,一直心情就不好,現在一看對面人還不算太有攻擊性,有點破罐破摔徹底放飛自我的意思。 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啊,但不管選擇什么,都要承擔選擇的代價。 許漠煙懶得聽他滿嘴道理。 眼前人全身都裹在偽裝里,看不清臉也看不清眼神。 但是他們兩個對坐,有個非常清晰的體型差。 他很高,一條腿彎著一條腿伸直,半坐在那里,寬肩細腰。 而許漠煙抱緊自己半彎的雙腿,縮起來是小小一只。 你是老兵是不是? 算吧。 你結婚了嗎? 陸歸南: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追問這種隱私問題,但是對面這個人的身份,又很玩味。他勾勾嘴角不答。 你不說話是不是就是默認了呀?其實許漠煙也沒有特別八卦,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大部分人到了適當的年紀都是會有屬于自己的家庭和生活的。 陸歸南: 我 許漠煙就順著自己的邏輯往下說: 你說結婚以后是什么感覺?像你這樣的,是不是就不能每天陪著你的家人了呀,他們會不會很需要你。 你很想要結婚嗎? 我不想結婚。但我很羨慕有家的人。家人很多的人。許漠煙突然情緒上頭。 你的家人呢? 我mama不在了。我爸爸,哎,有他沒他都一樣,他成天就想要個兒子然后,我本來還有個舅舅,我舅舅是個軍人。 陸歸南聽她說到這里,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他抬起頭,看了看山洞外遙遠的天。 兩個人安靜下來,各懷心思。 許漠煙把臉靠在大腿上,忍著淚,吸了吸鼻子。 我好想他們。我好想有人無條件地愛我,就像我的家人一樣 她突然全身松了勁兒,向旁邊栽去。 陸歸南彈了過去,無聲地接住她,看她微瞇著眼,艱難地呼吸。 他注意到許漠煙身上開始起細細密密的小疹子。 看來還是條件艱苦,不適合她許大小姐,進個小山洞待不了多久,直接過敏。 陸歸南打橫抱起她,走了出去。 其實他很想再跟她正常地交流一陣,問問在她眼里,洛馳是個什么樣的人,順便再調侃一下,洛馳教給她的那些東西就叫女子防身術,如果再想裝男人,至少要注意一些男人慣用的動作,而不是動不動就流露出鮮明的女性特征。 被陸歸南抱著的那一路,許漠煙都不算完全沒有意識。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感覺那個人這樣抱著自己不算是專業吧,不知道他為什么可以那么冷靜自持氣定神閑,并且走到哪里都暢通無阻。 總覺得他不是一般人。 等等,不是一般人,能在這里不是一般人的人都是什么人呀? 許漠煙垂死病中想坐起,而不得。 她只能頂著身體發熱后的沉墜感,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領。 陸歸南? 聽到她這樣猜測性地呼喚,那個男人低下頭,還是沉默著看她。 許漠煙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懼,很想跳下來逃跑,可是大腦發懵,激烈的情緒掙扎里找不到頭緒,兩眼一黑,就這么暈了過去。 下一秒,許漠煙深吸一口氣驚醒過來后,她大口大口呼吸了一陣。 穩住情緒以后,眼珠左右一動,鼻翼邊飄來一陣濃重的消毒酒精味。 她已經躺在了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