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
好?當然,兩個人也不可能總在家里裝文豪,這里風景不錯,東瑞總牽著他的大肚婆到處走走。山影平湖,茂林翠竹,百鳥低徊,可不讓人仿如書中,心無纖塵?東瑞說這附近還有個蠻綺麗的峽谷,它原本是一個盲谷,峽谷是有頂蓋的,因為天行地運,頂蓋塌陷了,是深藏溶洞的山林開了天窗,那峽谷就如地球裂開一條縫,而這條裂縫帶來了生機勃勃,氣象萬千,秀麗綺麗。可娃很喜歡東瑞對此的形容:就像一道通天徹地的“美麗傷痕”。可惜東瑞說,那里地勢很陡,她是絕對去不了的,等她把孩子生了,東瑞說抱也要把她抱去看看!小日子象世外仙人般還真悠閑過去了小半來月。朱可娃的小心眼兒里有心傷、有憂郁、有哀嘆,但,總體來說,大半部分把自己沉浸在書海和美景里,也就得過且過了。當然,前提,她一直有些小自欺欺人的原意相信東瑞確實只是需要她陪伴一段時間,等他心情平復要去越南了,兩人馬上就能掰!可不只能這樣想?要不整日里唉聲嘆氣,愁眉苦臉,朱可娃同志雖然歐資小知識分子情懷濃了點兒,可也真好不是這等不濟。只是,——這幾天,朱可娃到發現東瑞好像“憂郁”起來了——哦,不,何止“憂郁”,簡直就是有種“泫然欲泣”的“悲難”!他哭過!可娃肯定他這連著兩三天出去都哭過!這男人的眼淚都金貴,特別是象東瑞這樣的,更顯難得,可朱可娃同志憑借她敏銳的直覺就是能肯定他哭過,而且還很傷心!他這兩天都是一早就出去了,中午回來,然后,就守著她身邊,話也不說了,有時候就光盯著她還出了神,眼鏡里,讓朱可娃已驗就能看清,那是一種叫做“舍不得”的情懷——朱可娃是有些暗喜的,心想,他可能是要動身去越南了,就要把握送回去了,他才會這樣吧。就因為如此想,所以,連著兩晚上東瑞一動不動枕在她的肚子上一趴就是一晚上,她也沒顯得不耐煩。今兒一早,可娃幽幽醒來,發現東瑞并沒有象昨天一樣還貼在她的肚子上,而是已經穿戴真氣,就坐在床邊還望著她發呆。見她醒了,摸了摸她的臉頰,“醒了,可娃,”微笑,好像有些辛酸,可娃被他弄楞著了,他湊上來親了親她的唇,又一點點細脈脈地挪上額角,抵著她的額角,“可娃,我不是跟你說過那邊有個峽谷很漂亮嗎,今天我帶你去看看好不好,那時,我說抱你都要把你抱上去,——”他突然不說話了,就抵著她的額角,——好半天,“我現在抱你去肯定不安全,我找了兩個轎夫,他們抬著你,我們去看看,——”說完,又親了親她的眼睛,鼻尖,又到嘴唇——給她穿衣,伺候她洗漱,給她梳頭發,——其實,這小半月來,東瑞每天早上都像這樣饞嘴貓加小奴才似的跟她磨蹭陣兒,也不奇怪,關鍵是,今天氣氛不對!以前每天都是他興奮的不得了屁顛屁顛兒的,可娃每天還和他別扭一下,他也小打趣兒一下,頗有些小閨房之樂感,今天呢——猶如一個莊重的儀式,很悲情,很纏綿——門外確實有兩個轎夫,一個簡易卻看上去蠻舒適的人力轎子,上面還有把油布傘。東瑞把她小心附上去,還在她腿上搭了個小薄毯子,說是峽谷里濕氣重。一抬起,上了路。這一路上,東瑞好像話又多了起來,可是,好像是急于把許多話都跟她說了,東扯西拉,像個急于討好她的孩子,“可娃,你看,這就是沙羅,侏羅紀恐龍時代就出現的植物,距今一億八千萬年了,”“可娃,他們這兒的人都說‘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你看這里下面就是深不可測的谷底,好危險是不是,要是你只顧看景兒了,一不小心摔個跟頭,哎喲,那就交代咯,它的葉子有毒,一接觸就能立馬引起皮膚痛癢紅腫,呵呵,不過放心,我們是絕對碰不到它的——”這是說這沿路上的景兒,不一會兒,他又可以扯到別處,“還是從小長大的地方是最好的地方,我是北京人,在我心目中,北京市最好的城市,垂楊柳是北京最好的地方。從垂楊柳出發,我最想去的地方,幾乎都在半小時騎車車程之內,可遛彎兒的護城河,有大樹可蹭的天壇,可以洗胃去宿酒的協和醫院,有酒有rou的東北三環,可以斗智斗勇的話威橋古玩城,有半街舊書的琉璃廠——”他說這些的時候,就像一個將要遠離家鄉的游子。可娃聽著想著,越發覺得他這是就要走了哦——反正,一路上,就聽見他嘰嘰喳喳絮絮叨叨,這崎嶇的山路走起來反而也不覺得無聊了。可娃覺得今天東瑞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有感情,好像都出自肺腑——可娃也能理解,人將要背井離鄉,難免不傷懷啊!終于到了峽谷,確實風光驕人!可娃被東瑞小心攙扶下來。東瑞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扶著她的胳膊,猶如一對相濡以沫多年的老夫老妻,漫步走在這條綠色隧道上,周圍古木參天,蓊蓊郁郁,密密匝匝,遮天避地,滿眼蒼翠,構成一個巨大的“綠棚”,偶爾,一兩束陽光刺破這密密麻麻、天際無涯、婆娑多姿的了綠色海洋,滲透到小路,斑斑駁駁,影影綽綽,——朱可娃覺得走在其間真是一種無上享受,最原始的,最自然的,最浪漫的——而且,當他——東瑞就那樣攙扶著她,一直也沒說話,好像好像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下去——直到峽谷中突現一席清泉瀑布,——水花四濺,水霧迷蒙,遠看似絹縞垂天,近觀如飛珠薦余——朱可娃聽見東瑞在說話,可是聽不清,瀑布聲音太大,可是他又說得好小聲,朱可娃沒看他很久,她怕他那濕潤如果真落下來她不知道怎么辦——東瑞后來又攙扶著她走了不少地方,看過了他原來說的“美麗傷痕”,看過了山花吐艷,看過了怪石崢嶸,又一路往回走,——整個路上,東瑞只緊緊扶著她,沒有再說過。接近傍晚,他們才有返回到居住地。可娃是真累了,挺著個大肚子雖說沒走多少路,可也耗神,一回來,東瑞張羅吃了點東西,又給她泡了個澡,一沾床,就睡著了。這一覺睡的特別香甜,人累了啊,周公特別眷顧。第二日慢慢睜眼,——肚子上沒有東瑞,床旁邊也沒有東瑞,再看,整個屋子里都沒有東瑞,可娃自己慢慢坐起來,洗漱、梳頭一切如常,這沒心沒肺的人吶,即使她稍有些覺得不對勁可也沒想著要去找他什么的,直到發現她常坐著看書的小躺椅上用東瑞以前給她拾回的一顆古怪小石頭壓著的一張信紙——“可娃,我走了,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