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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外袍,明晃晃淺金色,襯得白香如一支帶雨梨花,美得在人心上狠狠抓上一把。白香猛然跪下,嗚咽道:“大人,白香對不住您,如今唯有一死以謝大人恩德。”左安仁將她扶起來,理了她的鬢發,心疼道:“究竟是…………是怎么回事…………”白香低頭拭淚,“妾…………妾如今渾渾噩噩…………妾不知…………妾不敢…………”左安仁道:“你直言便是,我怎地能教你受這樣的委屈。”“妾今日本好好待在房里,不料…………不料嘉寶姑娘來傳話,說是前頭喚妾奉茶去,妾雖心疑,也只得應是…………誰料卻誤闖了萬歲午歇之處,妾欲走…………怎地能出這樣的差錯…………”她抬頭去,一雙盈盈妙目,眼波流轉,凄惘無助,“妾萬死!”而左安仁此時已氣得渾身發抖,只緊緊攥住了白香的手,恨恨道:“這樣深的城府,這樣惡毒的心思…………定不能就這般如了她的意!”花廳里,南珍嬤嬤已代遙遙將今日負責圣駕守衛安排的人一一審過。遙遙聽得煩,便道:“甭問了,管家杖斃,其他十六人拖下去杖責二十,趕出府去,永不錄用。”繼而是一陣呼天搶地的求饒聲,遙遙擺擺手,吩咐仆役們動作利索些。恰時左安仁拉著白香趕來,后頭跟著白香隨身丫鬟,于門廳便吼道:“怕是最該受罰的人不在其列!”遙遙抬頭,蹙眉道:“你什么意思?”左安仁筆直站著,居高臨下地瞧著她,“我什么意思,你那般聰明,怎的聽不出來?”遙遙接了萍兒遞上的茶盞,低頭品飲,隨即緩緩放下,略抬了眼角,睨著左安仁義憤的臉,“我還真沒明白呢!勞煩駙馬爺解惑。”左安仁被她這樣一停一問,氣勢去了大半,但白香就在身后,總不能就這樣敗下陣來,“不就是你,想借此除去香兒,又討好了圣上,一石二鳥。”遙遙笑,嘆道:“原來你就這么點腦子。”又朝左安仁勾了勾手,“你且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左安仁低頭湊近了,卻見掌風拂過,花廳里一記響亮耳光繞梁而上。遙遙站起身來,冷冷瞧著被打懵了的左安仁,“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同本宮說話!”左安仁緩過神來,便要往前沖,恰恰被侍衛攔下,強行帶了出去。屋子里便剩下白香主仆。白香收了眼淚,帶著勝利者的姿態,與遙遙坦然對視。遙遙笑,“我真是小瞧了你呢。”白香盈盈一拜,不卑不亢,“公主過譽了。”遙遙道:“以后入了宮,便該檢點些,后宮掌鳳印的,可是當年力主白尚書有罪的程將君長女。”白香道:“謝公主提點,白香自然小心。”遙遙道:“嗯?我這瞧著,現下便就疏漏了。見了本宮,不知跪拜?”白香身后的丫頭卻道:“我家主子已是皇上的人,不必再行跪拜之禮。”遙遙卻不生氣,含笑問道:“好個機靈的丫頭,叫什么名?”那丫頭脆生生答道:“奴婢秋水。”遙遙點頭微笑,“秋水,好名字。人好名也好,只不過…………要可惜了……”“杖斃,就在前院里打,讓我也聽個響。”白香的臉霎時一片青白,只狠狠咬著唇,攥緊了手帕。那丫頭求饒聲還未出口,就已被人塞住了嘴,值得嗚嗚地流了滿臉淚。遙遙臉上還掛著笑,又轉向白香,好奇問道:“你怎不為你家奴才求情呢?”白香已然瞪紅了眼,卻依舊微笑,跪下,磕過頭才答:“公主今日受了委屈,自然是要找人出氣的,她撞在這節骨眼上,是她活該。秋水這樣的性子,帶進宮里去,遲早也要闖禍,今日公主了解了她,是對妾有恩。”遙遙道:“我倒有些欣賞起你來。不過,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般齷齪事,卻也不能不罰,你既忙著進宮,我便教你先嘗一嘗宮里不見傷的懲戒辦法。”“南珍嬤嬤,你來吧,脫她一層皮,教她得個教訓!”遙遙轉身往里屋走,聽得身后白香壓抑的呼痛聲,疲累地撫額,“準備準備,明日進宮去。得同皇后說清楚,這樣下作女人,可不是我弄進宮去的。”有一個名字,遙遙不去想,也不能想。蒼冥鳳凰歸巢,百雀引頸。秋冬殘影,落花枯瘦。琉璃瓦上日影跳躍,又見華光流瀉,隨檐崖墜下,拉扯開一層瀲滟光幕。靈秀娟麗的樓宇一時間肅穆起來,沉寂著深秋肅殺。坤寧宮換了新主人,縷縷幽魂依舊飄舞,在微醺午后,獨唱凄惘。落葉飄來蕩去,無魂的主,不經意走過窗前,悄悄往里瞧上一眼,便醉倒在臺前一抹青衣淺笑中。枯葉最終隕落,無聲悄然。絳紫重衣的女人有一雙凌厲的眼,飛眉入鬢,丹鳳吊梢,單單看去,如男子一般凜冽英勃,卻又配著細膩面龐,櫻桃紅唇,若傲霜之菊,滿目蕭索中,偏獨藏一份柔媚。“jiejie好不容易進宮一回,難不成就為個出生不潔的賤戶婢子?”遙遙垂下眼,低頭撫弄腕間翡翠,輕聲說,“娘娘指的,可是白才人?”程云嵐一怔,隨即笑道:“是了,本宮倒忘了。剛進宮便封了才人,到底是jiejie府里出來的人,才得品貌都教圣上青眼相待。”遙遙起身,“臣妾有罪,請皇后娘娘責罰。”程云嵐忙將她扶起,寬慰道:“jiejie言重了,本宮既身為一宮之主,又怎會連這點容人之量都無?”遙遙笑,程云嵐亦然。無雙皮相,載著爛透了的心。遙遙往慈寧宮去,萍兒憂心,問:“皇后的態度,多半是想置身事外了。”“誰不想作壁上觀?佛祖不染俗塵,全憑萬年修行。”遙遙斜靠在肩輿上,桃紅幔帳掩住唇角淺笑,“總有她容不下白香的一日,不過,時日漫漫無邊,著實無聊,不如我來快推一手,掀一把驚天浪,攪得后宮朝堂人心惶惶,小鬼跳梁,佛祖眾怒,但凡活著的,一個都不得安寧。至于白香,枉費她一番算計,全然畫脂鏤冰。”“不過……”遙遙眼神一亮,慈寧宮已然近了,“還得求得母后當真作壁上觀才行。”日頭朝升暮落,睽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