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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從來睡不夠呢。你能睡這么好的床,要睡就睡,要醒就醒,又有人送你吃送你喝,我多嫉妒你……“楠楠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冷不丁,他冒出一句話。“沒有啊。”我心里打了一個突,怎么被他看出來了?他靜靜盯著我,烏琉璃似的眼珠兒動也不動,雪白質明的肌膚在黃昏的光線下,有煥然生光的錯覺,像尊廟里供奉的偶人娃娃小金童,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我從未被人這樣看過,一時間,心里瘆得慌,不說話,干看著我,做什么呢?!我做出點笑意,手移上去想摸摸他的頭,表示和他親近,誰知,他不等我的手撫到,一把別開臉,不領我的意。“怎么生氣了?”我繼續裝大jiejie柔和地問,停在他腦袋上方的手順便撫到他頭上。他的小手緊緊捏成拳頭,一把隔開我的手,絲毫不客氣。“那么不喜歡,那么為難,就不要碰我!”大概我的動作無意間觸到他的什么心事,他的聲音有著遷怒的尖利,不再是我初見時乖巧安靜的小孩,反而像是一頭張著一口利齒的小獸,縱然幼小,他要咬斷我的喉嚨,卻是易如反掌。幸好我進來的時候關了門,要不然,他的聲音肯定招徠奶奶,說不定,我又會挨一頓飽揍……想到奶奶的拳頭和厚繭的老手,我的身體不自覺猛地一個哆嗦,不要再打我。怎么辦?怎么才能哄他開心?我腦子里還在想怎么辦的時候,他那邊的指責滔滔不絕朝我涌來:“欺負我小,就騙我,對嗎?你和爸爸mama他們是一樣的,既然不喜歡我,勉強笑給我看,是什么意思呢?爸爸mama都說工作忙,難道忙得再多陪我一天的時間也沒有嗎?根本是不喜歡我。你和他們一樣的!明明想著和田繼戎在外面玩,不高興陪著我,你不高興還對我笑什么?一點不好看!你不是好看的楠楠姐,你是最丑最丑的楠楠姐,我不要看到你……”不讓他再說下去,我一把抱住他,使了勁,緊緊的,死死的,就像抱住我的小偶人,無論奶奶怎樣搶,我絕不撒手放了它。之前,奶奶給我交待過程可青父母的事兒,程家孫子輩里,程可青最小,其他的堂哥表哥年紀都大,排程可青前面的最小一個哥哥即將上初中,這些哥哥們跟著各自的父母住在地方軍區大院,所以首長爺爺最小的小兒子,就把自己的孩子程可青送到北京陪他,不讓他感覺年老寂寞。換個角度想,程可青也和我一樣,是沒有父母的人呢。每當我被同學私下議論,每次開家長會,每回被舅媽責罵,非常非常想我父母的時候,我就渴望有人能夠狠狠抱住我,告訴我:即使整個世界拋棄你,我還會陪在你身邊。無父無母的孩子,肯定與我的想法是類似的……所以,面對如我一般沒有父母的程可青,傷心孤獨的程可青,我要像自己受委屈、受打擊時,渴望被人狠狠擁抱那樣地抱住他,使勁兒抱住……我故意不看他流著眼淚的小臉,湊近他耳邊低聲說,“我沒有不高興,也不是想著玩,我想我爸爸mama了,他們都不在了,你知道的吧。我剛一直想他們呢,奶奶說我哭喪臉,要我見你的時候,喜慶點。我可是笑得難看么?你別嫌棄楠楠姐好不,我心里難過著呢。”我一番話出口,他止了流淚,水霧朦朦的大眼睛望著我,說:“真的?”“騙你干嘛?”我故意瞪他,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氣,警報解除,抱著他的力道隨著內心的放松而松開。“jiejie不抱我了嗎?”他愣愣地問。“你不會不舒服嗎?”我那個力道好大的哦。“不會。”“我很熱。”我很認真地告訴他。房間里奢侈地開著空調,我抱他其實并不熱,可我一身有傷,雙臂乏力誒,剛才抱他那會是用了最后的勁兒,現在沒力了,所以,別指望我……面對我的貌似認真,他也很正經地告訴我,“房間里有空調,jiejie的體溫抱著我剛剛好,很舒服。”這個食髓知味的臭小鬼!我哼了一聲,“我不抱你,你就不會主動抱我嗎?”“我腿有傷。”他可憐兮兮地指指石膏腿。“我可以坐近點。”說著,我傾過身,離他更近。他靦腆地望著我,然后怯怯地伸出雙手,試探性地摟住我脖子,仿佛怕我下一刻棄他而去似的,他可以立即收回他的手。我沒有動,等他安心地抱緊我,我知道,像我們這些沒有父母的孩子,別人的一點溫暖,也會貪戀不休……漸漸抱得緊了,果然,他“安心”的力道如我所想,讓我吃不消,倍有勁兒,看來他平時沒少玩野蠻游戲,養出那么大的勁。“楠楠姐。”他的頭擱在我脖子側后,喚著我。“嗯?!”說吧,我聽著呢。他吸吸鼻子,“以后,咱們倆一塊兒的時候,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叫那些大人瞧見,你說好不好?”“好。”我答應他。“說定了哦。”“我們拉鉤!”我再給他一顆定心丸,小屁孩都相信這個。我一句話哄得他呵呵直笑,他松開我快要斷掉的脖子,和我拉鉤立誓。蓋完那什么一百年都不變的手印,我從口袋里掏出紅繩,“會玩翻繩嗎?”今天拿這個上來,是打算和他玩翻繩的。不是我自夸,我們全班玩翻繩、踢毽子一類的小游戲,還沒人贏過我的,我用翻繩忽悠程可青,那簡直是小菜一碟,輕松拿下。程可青見我拿根紅繩在他面前晃悠,遲疑一下,才說:“楠楠姐,翻繩是女孩子們玩的游戲。”他言下之意,男孩子們不玩翻繩……開什么玩笑,不忽悠你玩兒這個,我沒準備別的……見他小臉淚痕殘存,鼻子那兒還有可疑水漬,我撇了撇嘴,抽出自己的手帕,囫圇地給他擦臉擼鼻子。他白玉的臉龐浮起淡紅,不好意思地搶過我的手帕,“我自己來。”嘆氣,我長那么大,洗過半人高的盤子,刷過幾摞長的碗,沖過大把大把竹筷子,抹過狼籍的桌子,掃過邋遢的地板,對付過最難纏的小吃店顧客,挨過舅媽表哥的責罵……還真沒照顧過比我小的小孩子……給他擦擦臉還可以,要擼他的鼻涕,我是受不了,關鍵是清掃的工具——手帕,格擋不住滑膩膩的鼻涕,不能想,一想的話,心里先惡個半死。他曉得害羞、自己擦臉擦鼻涕是最好,要不然,我可能借著鼻涕那滑膩勁兒,給他糊個滿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不勞他搶,我主動松了手帕,讓他自個擦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