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陸繾給騙了
她讓陸繾給騙了
姜兮月回家后就趴在枕頭上哭了一場。 她和陸繾互相不是沒有說過更難聽的話,但從前姜兮月氣歸氣,卻不會如今日這般難過到胸堵,姜兮月只要一想起陸繾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還有臨走時甩下來的話,淚水就不斷從眼眶中涌出。 打出生以來她還是頭回讓人這么傷到了心,想當日她在別院醒來時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凄苦,她那天設想了那么許多,自己抱著枕頭傻笑打滾,到頭來只換來陸繾嘴里一句惡心。 或許姜兮月比不得陸繾那種聰明人,能把傷人的話說得自圓其說,可她卻曉得自己才沒陸繾講的那樣不堪,是了,她從前是覺著握住了陸繾的把柄,可這么久以來,那把柄除了讓她將自己給搭進去外還得過什么實惠,她二人在床上的那點事哪回不是陸繾占盡便宜,還弄得姜兮月次次都在出丑丟人,她陸繾床上cao得使勁,一到了床下就開始假清高,姜兮月就不信她們cao了那么多回全是自己一廂情愿逼出來的。 回想別院里陸繾柔聲細語地拉著自己cao,結果全都是虛情假意,姜兮月就嗚嗚哭得更兇了,她是又被陸繾給當成傻子了,上次自己好不容易換來的三個條件,不就讓她給哄騙著當場cao得就剩下一個,這人還說自己把她當作伶人,分明她就是個騙子,把人兜在掌心中三番兩次地戲耍,得了便宜卻賣乖。 哭到這里姜兮月突然一噎,她怎么就忘了這茬,那陸繾不是還欠著自己一個條件么,她今日就不該放陸繾離開的,她當時就該拉著陸繾把這個條件給用掉,就讓她讓她姜兮月又是一噎,她卻想不出該讓陸繾做什么才妥當。 讓陸繾不準不理自己?姜兮月想想陸繾那個氣死人的德行,只怕她聽了之后確實又理會自己了,卻得是愛理不理,最后定是說盡天下難聽話把自己再給說哭了才算方休。 那她干嘛還要自取其辱,姜兮月一捶枕頭,被自己想象中的光景給氣到,她又轉念想了些別的要求,可無一例外地全都又讓她自己給否了,無論想出什么,姜兮月都幾乎立馬就能猜出陸繾將會如何耍詐,可以說是路路皆不通。 況且還有呢,那日在這個屋子里立下約定時陸繾就曾說過,要是真提出讓她為難的條件她壓根就不會去做。 對了,她不會去做 思及此姜兮月像是被敲了下腦門,突然就悟了,原來她一開始便讓陸繾給騙了,為不為難的不全是陸繾自己說了算的么,反正人都已經被陸繾給接出府了,她二人當日只是口頭約定,陸繾真的翻臉不認賬姜兮月又能拿她如何? 她還真是拿她莫能如何,姜兮月坐在床上直抖,至此她終于曉得自己在陸繾眼里究竟有多蠢,這么一個大蠢蛋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蹦來蹦去,想必陸繾戲耍得久了也會覺得膩味了吧。 姜兮月逐漸握起了自己發冷的掌心,就是如此,陸繾一定就是那么想的,這姓陸的多聰明啊,對她來說姜兮月就是一介草包空頂著國公小姐的頭銜,她陸繾偶爾勾勾手指姜兮月就被騙得團團轉,若是陸繾真想對付她,還能與她糾纏到今天?先前那般忽冷忽熱怕也不是瞧著姜兮月傻兮兮的樣子太有趣才故意為之的吧,是了,定是這樣,正因此陸繾的翻臉如翻書才能說得通了。 呵,還說什么她與紈绔一樣惡心,難道你陸繾玩弄人心就不惡心了么! 姜兮月自己越想越覺得正是此理,她宛如一個遭人辜負,被騙身騙心的怨婦一般跪坐床上,披頭散發還面目猙獰,她對著虛空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會兒,突然就跳下床,連鞋子都未趿上就光腳跑到角落里的一盆景栽前,那景栽里種的是一株看橘,冬天過去時上面的橘子全落光了,現在到了夏天又重結出一顆顆青澀的小果,這東西原本過季后是要被搬出去的,但姜兮月不許任何人碰它,才給一直留到了角落里。 姜兮月也不去另尋花鏟,自己用著尖指甲就把土給刨開了,她刨了差不多兩個拳頭的深度將一根金質的鑰匙挖了出來,然后就朝外面的丫鬟扯著嗓子喊,讓她們快生火,說完她也不管自己大夏天的要炭盆子有多怪異,便又扭頭去扒拉自己的書箱子。 姜兮月可不是個愛看書的人,那箱子里過年時是什么樣現在依舊是什么樣,她當時將匣子藏到了書的最底下,現在為了把它重掏出來,抓起書就隨便亂扔到地上。 所以關雎抱著炭盆子進來時就看到了一地書籍的凌亂景象,直驚得她脫口而出道:小姐你這是要燒書么? 姜兮月趴在箱子前,半個身子都探到了里面,她頭也不抬地道:你管我作甚,把炭盆放下就趕緊滾出去! 關雎本就不是一個多嘴的人,聽了后只得把火剛燃旺的炭盆往地上一放,閉嘴退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把門重又合緊了。 姜兮月好容易才把當初裝進去的首飾盒子給扒拉出來,將其上的金鎖打開,里面就是曾讓她好多天睡不安穩的木匣子,姜兮月含著恨把那匣子上的機關按開,終于瞧見了那根陸繾在她身上用來自破自瓜的木陽具,還有血跡已黯的素白小衣。 她紅腫著雙目瞪著匣子里的東西,繃緊了嘴角止住再次往眼眶上涌的淚意,站起身跑到了炭盆邊,把匣子里的東西一股腦倒進火堆里。 素白的小衣是絲織物,著火就燃,姜兮月眼看著赤紅的光點在緞子上鋪開,眨眼間擴成幾個焦黑的洞,心里的痛猛地一抽,一滴淚砸到了炭火上,下一瞬就化為了白煙。 姜兮月揉眼,定是這炭火太熏眼她才落的淚,姓陸的不仁不義壓根就不值得她哭,可越揉淚珠掉得越多,姜兮月委屈壞了,陸繾說她和紈绔沒兩樣,可她姜兮月再霸道也是個女兒家,哪有女兒家會不在意清白的,她被陸繾奪去了身子,若換成任何一個男子都得為之付出性命,但她卻放任陸繾張揚至今,姓陸的是真沒有心么,怎能對她絕情至斯。 你以為我圖你什么姜兮月捂著眼睛小聲抽噎,在痛徹心扉中總算是瞧明白了陸繾在她里面怕是比潘靖元還來得重。 炭盆里的火苗燃得歡快,在盛夏里熱意幾乎都能燒灼到姜兮月的手背,她放下開始發燙的手掌,視線中是已經讓燒得只剩下片角的白緞,與已經開始冒煙的木陽具。 一股不甘突然從火光灰燼中油然而生,姜兮月想也不想地蹲下身,煙氣熏進她的鼻中,嗆得她咳了兩下,但她的手卻快速伸進炭盆里,幾乎是在險些打翻炭盆的同時,將那木陽具拽出來丟在了地上。 指尖傳來鉆心劇痛,雖只是一瞬嬌嫩的皮膚也被燙傷泛起紅,只是這痛正巧激發了姜兮月的斗志,她盯著在地上翻滾幾圈后不動的木陽具,咬牙切齒地念道:我就圖與你牽扯不休! 也是沒想到評論區會變成游戲受害者的碰頭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