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他是不是不行

    唐舒和江時安結(jié)婚的時候，兩個人真正見面相處的日子還不到一個月。

    第一次見面是唐舒去加州找江時安喝咖啡。

    畢業(yè)旅行中的什么國家公園公路自駕都比不上這次見面，明明只約了一杯下午茶的時間，實際上唐舒參觀完江時安的實驗室，又坐著他的車一路從城中飆到了山上。

    太陽已經(jīng)完全落下，星星點點的燈火隨著扁平的城市在腳下鋪開，唐舒心想如果在電影里，此刻男女主角應(yīng)當(dāng)唱歌、跳舞、然后接吻。

    但話從嘴邊蹦出，卻變成了：你知道這條路是一個著名恐怖電影的取景地嗎？

    第二次見面是半年后江時安回國過圣誕，唐舒被江母叫到家里吃飯，卻意外地看見江時安。上次分別之后，兩人偶爾聯(lián)絡(luò)，談不上親密但也不冷淡，這次回國卻沒有告訴自己，唐舒半是驚喜半是難受。

    吃過飯江母把兩人趕出了門，時安在B市待得少，辛苦你帶他轉(zhuǎn)轉(zhuǎn)。那天兩人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和圍巾，唐舒說話的時候江時安要低下頭湊近了才能聽清，兩個人的鼻尖都凍得有些紅，一開口白色的霧氣升到空中。唐舒心想冬天真好啊，可以理直氣壯地湊這么近。

    江時安在B市待了一周，幾乎每天下班后唐舒都會盡職盡責(zé)地帶他夜游。

    第二周江時安飛回家鄉(xiāng)陪伴老人，兩人也保持著高頻的聯(lián)系。葉明明瞅見捧著手機傻笑的唐舒，預(yù)感自家的白菜守不住了。

    回加州的航班還是從B市出發(fā)，周六的上午，江時安臨時把唐舒約下樓。

    聽到江時安提出交往的請求，唐舒的第一反應(yīng)是早知道打扮正式點再出門了。

    就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小情侶連一頓飯都來不及一起吃，江時安就坐上等他的出租車奔向機場。

    再見面已經(jīng)是次年冬，這一年春節(jié)很早，江時安毫不見外地拎著大包小包就跟唐舒回C城過年拜訪唐父唐母。本來唐母還偶爾擔(dān)心唐舒的感情狀況，她和江時安聚少離多，還不如自己年輕時，雖然和唐父分居兩地，好歹還每周通信，每年兩三個月的探親假。

    然而這次江時安來拜訪，生動地詮釋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唐母的口風(fēng)生生轉(zhuǎn)了個彎，時不時暗示唐舒當(dāng)初怎么不努把力在國外找個工作，倒是江時安不斷打圓場說自己一早就定好了讀完書就回國，就是要辛苦唐舒再等兩年。

    寒來暑往，又一個春節(jié)，唐舒明面上是請了年假跟江時安去大西北游覽了一圈，實際上把江時安的父母親戚都見了個遍，多年沒有紅包拿的唐舒又收得口袋滿滿，開心得嘴角都合不攏。

    江時安笑她財迷，轉(zhuǎn)頭又忍不住說以后還有大紅包。

    江時安提出結(jié)婚并不是毫無鋪墊的。

    回國之前他發(fā)了好幾處房子的信息給唐舒，問她覺得如何。唐舒拿不準(zhǔn)他的意思，只能嚴(yán)謹(jǐn)?shù)貜牡乩砦恢谩⑿^(qū)環(huán)境、裝修給出了評價和建議，最后江時安定了一個離她公司最近的。

    唐舒自告奮勇說去幫他打掃屋子，到了才發(fā)現(xiàn)早就有清潔阿姨來過了，家具似乎也換了些新的。視頻那頭江時安問她還想添些什么盡管告訴他，等他出獄就去幫她搬家。

    嗯？唐舒覺得身上瞬間起了層薄汗，緊張地不知道如何發(fā)問：幫我搬家？

    隔著屏幕也能看見唐舒的臉紅紅的，江時安爽朗的笑聲像是要透過耳機傳到她的心里去，小舒，我們下次見面去領(lǐng)證吧。

    是不是太快了？

    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兩年半了，相處很愉快，又共同愛好，見過雙方的父母，未來的計劃和目標(biāo)也很一致

    就這樣，昨天我們?nèi)ヮI(lǐng)了證，今天他去學(xué)校報道，周末來幫我搬家。唐舒到現(xiàn)在還有一種微妙的抽離感，像旁觀者講別人的故事似的給葉明明復(fù)述了一遍與江博士的高效cao作。

    葉明明還拿著唐舒的小紅本翻來覆去，不得不說俊男美女真配啊。沒按捺住蠢蠢欲動八卦的心，她裝模作樣掩著嘴實則中氣十足地問：那你們有沒有做點合法夫妻該做的事。

    唐舒尷尬地?fù)u搖頭。

    這就是她覺得結(jié)婚突然的原因之一，雖然算日子已經(jīng)在一起兩年半了，實則見面的時機太少，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親朋滿座的場合。兩個人私下里還純情得像高中生談戀愛，拉拉小手、擁抱一下，親吻都是極少數(shù)的。

    正經(jīng)的、不正經(jīng)的，唐舒了解地一點兒不少，理論是儲備得很扎實，唯獨少了點賊膽。

    這我可就要說說你了，都沒試用一下就結(jié)婚，未免有點草率。

    葉明明的話不無道理，唐舒卻忍不住維護道：他還是經(jīng)常踢球健身，身材也挺好的。

    那就更奇怪了，快三十歲的單身男人，面對你這樣可口的對象卻能忍住不下手葉明明留了半截話頭，拋了個高深莫測的眼神給唐舒，讓她細(xì)品。

    唐舒承認(rèn)自己也忍不住擔(dān)憂，江時安是直男無疑了，那，他是不是不行？

    江時安：行不行我們床上見分曉。